第1章 猛虎掏心!
学校班级这种地方,如果你最初接触就没有快速融入进去,之后会很难再有机会了。
没有人会告诉你身上的问题在哪里,只会默默的远离隔绝开你的存在,用他们所捕捉到的“细节”来勾勒填充你的性格跟品德。
但索性刚转校过来的李秋白也并没有刻意的去融入这个集体的打算,课间独自一个人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玩自己的游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日子一天天的过,两耳不闻班中事。如果说没有遇到萧辞阑的话,他大概会继续过着这种日子直到结束这平淡的高中三年,甚至是这一生。
…………
秋风萧瑟,落叶丰收。校园里的树木开始成日掉叶子,年纪也组织了班级轮换着去扫叶子,美名为学生劳动最光荣,为了校园的卫生整洁无私付出。
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能看到早起的几组学生们穿着校服带着臂章,顶着不太冷却透心凉的秋风,拿着大扫把扫地。
今天的值日劳动轮班到了李秋白,他并不是个乖学生,也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随便扫了两下就翘着腿躲在建筑物后面摸鱼去了。
昨夜高强度的通宵,今早又没吃东西就跑来学校,胃在咕噜泛酸,让他脑袋瓜子还在犯浑,里头装着昨天晚上的傻逼队友们的傻逼操作,随手摸出兜里的ns打起塞尔达来。
摸鱼摸着没摸多少,边上就传来哐当几声,什么东西倒了的声响。
听着那边的交谈的声音,默默按了按耳朵上的蓝牙。人无完人,再好的学校再好的管理,也会有那么些藏着掖着的阴暗在里头,更何况这高中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老牌强校。
李秋白本着懒得惹事的想法,正准备挪窝装作没听见。
很可惜,他这个位置找的太好了,前面刚好有个树丛是视野盲区,对方也抱着这个想法直直的往这边来。
没给李秋白点反应的时间,就看见一个学生被人从树丛那边推栽倒了过来,那边立马就传来了哄堂大笑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清晨格外尖锐刺耳。
呃…………
李秋白歪着头坐在混凝土浇筑的隔断上,看向地上慢慢爬起来的高个瘦弱的少年,来人他倒是有点印象。
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人似乎学习特别好,长相也蛮不错,不过性格比较冷淡,风评似乎不太好,至于什么原因他这个与班级信息隔绝的人就不太了解了。
看着高个少年被摔的手臂擦出了血,李秋白微微皱起眉头:“喂。”
声音不高不低,高个少年望了过去,入眼是扎着小辫子,长相白净眼底鸦青的男生,深蓝色的校服格外放荡不羁的扎在裤子里,耳垂上还有个黑色的耳钉。
高个男孩最开始以为眼前的李秋白是在对他说话,刚提起警惕的心思,就注意到李秋白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顺着他的目光,高个少年回头看去才发现那个树丛被压塌了,推他的始作俑者,几个不良学生正在另一边吹口哨讥笑他的狼狈,完全没听到李秋白刚刚的那一声。
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但高个少年的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沉静的暴怒在眼底翻涌咆哮着。
李秋白来回看了几眼,思索了片刻还是站起身,吊儿郎当走向树丛后的几个人。他的长相本来就锋利富有侵略性的美感,加上经常熬夜,眼底的鸦青让他看着有些神经质。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有个人在隐约在树丛后头,看那个架势,颇有些要为高个少年打抱不平的意思,几个人相视一笑。
领头黄毛一乐,阴阳怪气道:“瞧瞧,瞧瞧,居然有人想要为我们的这次学年第一名萧辞阑打抱不平。”
“噗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让那几人的面孔变得格外的扭曲,萧辞阑垂着眼睛,支撑起身体缓缓站起来。但他没有办法反抗,班主任只会做和事佬打太极和稀泥,每次的台词都是年轻人小打小闹的事情不要管,反正只有高中三年让他忍耐下去。
他自己却也不能反手,他是单亲家庭,家里支持不起赔偿医药费,母亲身体不好已经为了他的学费格外奔波了。
必须要闭嘴努力学习,考出好的名次来分担家里精神的负担,这些一直盘旋在萧辞阑的内心。
李秋白撸起袖子骂了起来:“操蛋的,那个傻逼干的!活腻了找死赶着投胎呢?玛德给老子滚过来!”
萧辞阑面无表情的看向李秋白,眼底快速略过片刻惊讶的情绪。
树丛那边的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货,忒了口痰,骂骂咧咧的从树丛那边过来,想看看什么人敢这么刺头。
入眼就看到插着兜站在原地,一手撸起前额的头发,满脸写着老子不爽的扎辫李秋白,插兜的那只校服右臂上,白皙的肌肤纹着大片的鬼面花臂纹身。
????
几个人虽说混了点,但学校是明确禁止学生有纹身的。或许有些人也会明知故犯,但大多都不是特别显眼的位置,但这位看起来不咋好惹的俊俏大爷一手臂全是。
不是,这是正经高中生有的嘛?
黄毛打量起来这个眼生的大爷,他是有点见识的,一眼就看到了李秋白卷起袖子露出来,戴在右手手腕上的普罗三问夜色系列。
啧这个表因为做工的高超精细是复刻不了的,并且光这个表公付就够个首付了。操蛋了,这陌生人非富即贵,心里衡量了下,在同伴不理解的眼光下打起哈哈:“唉,打扰啦对不住啊!不是我们想发难的,这不这萧辞阑人品不好吗,考试作弊搞小抄拿了第一,弟兄们看不下去嘛。”
萧辞阑下意识想要反驳,可他并不是善于言辞辩解的人:“我没作弊!你污蔑人!”
“嘿,这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的,众所周知的事儿,同学别理这货色,他是惯犯啦!”
萧辞阑被气的身体发抖,他一直知道那些关于他的各类谣言,可谣言刚出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身边没有朋友消息闭塞,不主动去交往只一味学习,想要考出更好的成绩。
等谣言越传越远,到了他够不到阻止不了的程度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李秋白挑眉看向一边的清瘦高个少年,不耐烦的转过头:“你当我傻逼?”
黄毛一时有些懵:“啊?我没…”
“考场没监控没监考的?能放着让人抄出第一来?”李秋白打断了黄毛的话,一步步走到黄毛面前:“众所周知?校领导层能不知道?能放着作弊的小子出成绩?”
“而且要说他有本事收买的话…”李秋白大刺刺打量萧辞阑:“呵,就他那个穷酸样,能干的了收买人的事儿?”
依靠着好基因,就算疏于锻炼跟饮食,李秋白也比身高176的黄毛高了半个头,垂眼看人的样子倒是有些气势。
黄毛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几声打太极:“这事儿我们几个也不知道。”
陌生人看着像是打定主意了想保萧辞阑,也不知道是为个什么,萧辞阑那闷葫芦名声烂到了臭水沟里,考场上得罪谁不好偏偏是校董侄子,在自己班里人缘又差,活该吃亏。
他也不打算触这非富即贵大佬的霉头,反正教训是已经教训到位了。
“嗐,对不住啊,可能是关节里头有啥误会,”黄毛笑着观察李秋白的表情,道歉了就装傻拉着同伴离开了树丛后头。
见几人匆匆离去,李秋白吐了口浊气,没说什么上前把树丛拨了拨,让那头看不到这边。转身看了几眼崩的跟竹竿似的杵在哪儿的萧辞阑,又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掏出ns继续原来的进度。
萧辞阑略微有些恍惚,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在校园里被莫名其妙找麻烦的日子,这是头一回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面容复杂看向坐在石墩上的李秋白,见李秋白没事人似的没问什么,低着头拿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按。
心里有些复杂,莫名觉得浑身好像轻松了许多,他不善于交际性子又倔,强烈的好胜心跟自尊心让他学不会对不公委曲求全。
默默擦了擦脸上的泥,蹲在一边有水龙头的墙角里处理衣服上的尘土。
手心擦破了层皮,挽过手才注意到手臂上擦破了一大块皮,疼痛的时候早过去了,伤口麻痹的没多少感觉。
在他熟练的处理伤口时,毫无知觉身后站了个人。
李秋白悄无声息站在萧辞阑的身后,看萧辞阑从口袋里掏出来个红药水跟绷带,面容平静的徒手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挑出杂物。
这手法虽然粗暴,但能看得出来是常干这事情的。可惜他伤的是右手臂,反手会不太顺畅,指尖老碰到血肉模糊的创面。
挑了挑好看的眉头,想了下还是蹲下来把手里还亮着的ns塞到萧辞阑另一只仅仅是摔青了的手里,在萧辞阑惊愕到的眼神下,摸出来个镊子。
一言不发扯住萧辞阑受伤的那个手臂,屏息挑掉伤口里细小的沙土。
这个过程中两人都神奇的没说话,等李秋白把红药水随手倒下去时,萧辞阑才满脸肉疼的制止了李秋白浪费的抹法。
李秋白不说什么,撒开手让萧辞阑自己搞,歪头凝视边上滴水的水龙头发呆。
“……”
两人突然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