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夜行者
林舒目光投向那尊土地神像，满是疑惑。
不是说大夏无神吗，这尊神像是怎么回事？
“别愣着，快过来给土地爷磕头，咱们一家子能安稳的生活在这里，全凭土地神保佑。”
叶青眉拉着林舒到神像前，让他跪下磕头。
“砰！”
林舒刚刚跪下，土地神像突然从供桌上摔倒。
把叶青眉和林夏都吓了一大跳，生怕神像摔坏了，急忙扶正，看到神像完好才长吁一口气。
这尊神像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命根子，城里的房租贵的上天，就算是最差的地下隔间，只能放一张床的面积，都要耗尽她一个月的工资。
而这里是城市边缘，广场神像的神辉覆盖不到，根本没人敢住，房租才很便宜，一个月也就一百块钱。
房东全家早就搬到了城里，象征性的收一百块钱只够水电费。
毕竟有人住着打理，房子不容易坏，钱不钱的无所谓。
除了像叶青眉这样没钱又不怕死的人敢租住，根本租不出去。
每当到了晚上，这附近耗子都跑光，别说活人，连个鬼影子影都没有。
很难想象，叶青眉和林夏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坚持三年的。
“妈，这神像哪里来的？”
林舒好奇问道。
“是一个好心的夜行人送的，要不是有这神像庇护，我和你妹妹可能早就没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跪拜！”
“哦！”
林舒又跪了下去。
“砰！”
神像再次摔倒。
叶青眉心惊肉跳，急忙扶起，然后埋怨儿子毛手毛脚，把他赶到了一边。
林舒无语，神像自己摔倒的，关他什么事？
他神色古怪的看着土地神像，若有所思，嘴角渐渐翘起，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叶青眉忙着去厨房做饭，不敢让林舒再拜。
心里却想着，一定是因为儿子坐过牢，被土地爷嫌弃，回头多买些香火供奉，求得原谅。
晚餐相当的丰盛，一家三口团聚，比过年还热闹。
林舒悄悄在食物中加了一点神泉，吃起来格外美味。
叶青眉和林夏吃的肚皮滚圆，实在撑不下了，才恋恋不舍放碗。
饭后，一家三口聚在一起闲谈，其乐融融。
深夜。
熟睡中的林舒突然心中一阵悸动，悚然惊醒。
心头莫名的涌起了一抹忧伤。
他突然想到什么，心念一动，出现在幻境空间。
发现那座巨大是神碑之上，许多先前闪烁神芒的字体突然暗淡，失去了光华。
那是一个个大夏神明的名字！
“这……”
“发生了什么？”
林舒心头涌起无尽的悲伤，泪水控制不住的流落下来。
“砰！”
土地庙里传出一声大响，林舒过去一看，只见那尊泥塑神像轰隆坍塌，化作一堆砂砾。
“为什么会这样？”
林舒心头狂震，无尽的悲伤填满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想哭！
他抱着脑袋，心头那股伤恸不可抑制。
这时候，耳边响起一道苍老悲凉的神音：
“守……护……”
而后，整个空间岑寂无声，死一般寂静。
许久之后，林舒退出了幻境空间。
发现外面飘起了蒙蒙细雨。
这场雨，覆盖大夏各地，飘飘洒洒，带着无尽的忧伤，洒向九州每一处角落，仿佛天哭。
是夜。
所有大夏子民，无论是睡是醒，心头都莫名的被一股忧伤笼罩，无声泪流。
……
林舒再也没有了睡意，披着衣服坐在房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两里外的城区，那座西方神像发出朦胧的黄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整个城区盖在下面，无尽神秘。
林舒遥望神像，怔怔出神。
刚刚发生的事太过震撼，他想不通。
那些突然暗淡的字体代表什么，难道是大夏神明陨落？
土地神像崩塌时，那道神音又传达着什么意思？
守护……
守护什么？
后面的字他只听到两个模模糊糊的音节，根本听不清，毫无头绪，猜不透。
突然，林舒耳朵微动，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正朝着他的位置而来。
在这样的夜晚，敢脱离神像光辉的庇护，行走在黑暗中，绝对不是普通人，来人可疑。
林舒一瞬间打起了精神，直起身子，定定望着院门的位置，神色警惕。
“咚咚咚！”
院门突然响起，那人速度很快，听脚步声尚在三十米外，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门口。
“谁？”
林舒低声喝问，怕声音太大惊动母亲和妹妹。
“顾天酬。”
门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不认识，请回！”
林舒果断拒绝，他不想招来麻烦。
“你是谁？我记得这里住着一对母女，没有男人！”
门外的男子声音提高了几分，警惕起来。
“开门，不然我就闯进来了！”
男子厉声大喝。
林舒眉头微皱，顺手拿起院子里的铁锹，打开了院门。
门口处，一个身披雨衣的男子笔直站在那里。
一身黑色的制服，类似特战服，又有所不同，身后背着一把制式古朴的长剑，腰间鼓囊囊别着一把样子奇怪的手枪。
最显眼的是胸口那颗红星，闪耀着光芒，照亮他周身两米的范围，抵挡住黑暗的侵蚀。
男人目光带着审视，盯着林舒。
林舒也打量着这个男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几乎同时开口。
“你是谁？”
“你是谁？”
男人双眼微微眯起，右手不经意的移向腰间。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家？”
男人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林舒的脸上。
“你认识叶青眉？”
“那是我妈！”
“哦，有点像。”
男人眉头舒展开来，手也从腰间移开。
“我是顾天酬，暗夜行者！”
“放心，我不是好人……噢，不是坏人，路过此地，看到你院子有光，过来讨杯水喝。”
怕林舒不信，为了打消他的顾虑，顾天酬又说了一句。
“这里住的人我认识，是一对母女，我还送过她们一尊土地神像。”
“原来是你，谢谢！”
林舒把顾天酬让了进来。
租住的屋子没有客厅，林舒搬出一把椅子，放在房檐下的走廊上。
给顾天酬倒了一杯水。
“抱歉，家里没有茶叶，只有开水。”
“无妨。”
顾天酬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那尊土地爷神像上。
“这尊神像的神力即将耗尽，撑不了几天，你们赶紧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