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天了
林舒一边听着妹妹的讲述，一边看着窗外的景物。
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刻，温馨，满足，幸福。
很快，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三年时间，以南江市的发展速度，应该变化很大才对，不说一天一个样，天翻地覆，起码应该有很多兴起的建筑。
但是一路走来，路基坑洼不平，沿途的绿化也残缺不全，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
路边的建筑跟三年前相比没啥变化，新建的楼房屈指可数，许多都已老旧。
这种情况很反常，他记得以前整个南江市的道路平坦锃亮，每天都有人精心养护，绿化也很美观。
来的时候，他心急火燎，没心思看这些景物，根本没注意城市的变化，这时身心放松，顿时发现很多不寻常的情况。
为何三年时间，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难道发生了严重的金融危机？
出租车经过市中心的中央广场，这里人来人往，总算有几分繁华的模样。
广场中央，高高竖起一座雕像，那是一座西方的雅典娜神像，高有三十多米，通体刷着金漆，光华耀眼。
林舒很是纳闷，他记得中央广场之前是一座音乐喷泉，每到节假日，广场上人山人海，都赶来欣赏美轮美奂的音乐喷泉。
为何突然拆掉喷泉，建起了西方的神像？
当他目光凝视雅典娜女神像的时候，心头一震，有种强烈的不适，感觉很受排斥。
至于为何有这种感觉，林舒也说不上来。
神像下方，许多市民匍匐在地，虔诚祷告，三步九叩，比跪拜神佛还要虔诚。
“夏夏，这座神像什么时候建的？”
林舒满腹疑惑。
“哥哥你是问雅典娜神像吗？”
“嗯。”
“这个是三年前建的。”
“具体什么时候？”
林夏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是你入狱后的第四天，不光是南江市，大夏几乎所有的大中城市，都建有西方神像，以庇护市民。”
林舒越听越懵，什么情况？
他只记得三年前，自己入狱的当天，天空下起了瓢泼大盆……哦不，瓢泼大雨。
这场大雨持续了三天，据说覆盖全球，淹死了很多人。
就连防护严密的监狱里，也死了十几个犯人，他的幻境空间也是那时候觉醒的。
当时还以为是天灾，现在想想，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什么关联。
林夏在一旁徐徐细语，把她知道的全部说给哥哥听。
三年前，全球突降暴雨，天地一片昏暗，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漆黑的天空中，雷暴滚滚，金鼓鸣响，仿佛有神魔大战，恐怖滔天。
世界仿佛到了末日，所有生灵都在颤栗，惶惶不可终日。
三天后，雨收云散，太阳重新露出笑脸。
活着的人都在庆祝劫后余生，尽情欢呼。
在民众庆幸狂欢的时刻，官方悄悄兴起了倒神运动，许多古老的神明遗迹，道观，佛堂，雕像……都被拆除。
各大城市广场都新建起西方的神像。
一开始许多民众不理解，但很快他们便明白了过来。
因为夜幕降临的时候，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子就进入了黑暗世界。
黑暗中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嘶吼，磨牙允血，择人而噬。
只有西方神像附近，有神光绽放，阻挡住黑暗的侵蚀，那些藏在黑暗中的诡异不敢靠近。
而大夏自古传说的神明，居然全都失灵，无法庇护世人。
这让许多人难以接受，作为文明古国，大夏诞生的神明传说多如牛毛，按理说，大夏最不缺的就是神明。
但是很可惜，西方各国都先后有神明显灵，庇护世人，抵挡黑暗的侵蚀。
就连霓虹国和隔壁的棒偷国都有神明降世，唯独大夏神明无一显圣。
大夏成了全世界的笑柄，成为异端，蛮人，神弃之地！
大夏，无神！
当得知这个残酷的现实后，许多深爱这片土地的民众失魂落魄，难以置信。
不久之后，民众的失落与恐惧化作愤怒疯狂的怒火，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灭神运动。
只要能看到的神像，佛龛，古庙，全都遭了殃。
就连许多被官方刻意隐藏起来的神迹也遭受到严重破坏。
至此，人民信仰崩塌！
大夏各地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请西方神明的运动，各地的西方神像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这些神像灵异无比，只要民众虔诚祷告，夜幕降临的时候，便会发出神辉，阻挡黑暗中诡异生灵的袭击，庇护一方。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
半年之后，所有神像集体失灵，民众死伤无数。
西方宣布，每座神像按年收取庇护费用，按照神像庇护的人口多少均摊。
大城市每年一千亿，其他城市也都在百亿上下，多少不等。
只有足额缴纳庇护费用，才会降下神明赐福，点亮神像，庇护世人。
很多偏远农村，乡镇，根本请不起神像，民众一窝蜂拥进城。
各大城市人满为患，物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
而这些费用都是按照人头算的，最终会平摊到每一个人的头上。
现在，城里的房子已经涨到飞起，普通人想买房，嘎腰子卖肾都凑不齐首付……
林夏知道的也就这些，她毕竟只是一个学生，生活在底层，所知有限。
背后深层次的东西，她也接触不到。
“想不到，这三年时间，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难怪，这三年市政建设不进反退，原来大部分的财政收入都被西方势力吸走，哪还有钱搞建设。
林舒叹息，他不信大夏无神，毕竟在他的幻境空间里，还有一座神碑，而他也获得了神明的传承。
大夏神明一定是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境，无法庇护他的子民。
到家后，太阳刚好落山。
“快进屋，天马上就黑了！”
叶青眉飞快地从一个木箱子中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件。
打开红布，赫然是一座土地泥塑，高不过一尺。
林舒心中一动，感受到这尊土地神像上有一股淡淡的神威，跟他体内的神力有几分相似，但又明显不同。
叶青眉恭恭敬敬把土地爷的神像放在供桌上，虔诚祷告一番。
做完这些，天瞬间就黑了下来，天地间突然寂静无比，没有任何声音。
无边的黑暗笼罩大地，天上的星星月亮全都看不见。
像是有人撑起一片巨大的黑布，遮蔽住天穹。
黑夜来的猝不及防，林舒无比错愕。
之前在监狱，每天除了放风和做工的时间，都要呆在牢房里，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这样的天黑，他头一次看到。
供桌上的土地神像泛起淡淡的微光，撑起一片光幕，刚好把三间房屋连同小院一起罩住。
无边的黑暗在神光边缘止步，林舒耳目聪明，隐隐听到黑暗中有生灵活动，磨牙霍霍，窃窃私语。
“这……”
林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跟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