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活该
路浔和简源双双站在曾哥跟前，一阵静默后，二人同时开口。
“不要。”
曾哥：“？”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面带疑惑：“为什么？”
简源将头微微偏过，任由曾哥上下打量他们。
曾哥：“我听侯老师说，你俩关系挺好的啊，还是同桌。”
简源被他上下打量，心里确如明镜一般，这放眼望去，班里找不出比他成绩更好的beta，老侯心细得很，路浔身份特殊，安排omega和他坐一起不对，安排alpha和他坐一起其实完全可以，不过班里有他这个beta，当然他优先。
简源刚想说话，路浔突然开口。
“我不用。”
曾哥：“路浔同学你想好了吗？你完全没接触过选修课的化学，三班进度很快，就算是你自己一个人自学也有很大可能追不上，找个人带带不是一件坏事。”
路浔没说话，男生的沉默便表示了他的拒绝之意，这让简源看了心里一阵窝火，他说：“老师……”
曾哥却打断了他，曾哥的表情变得严肃，语气里鲜少透露出慎重之意：“还是说你自己找了外教？据我现在知道你的情况，你怕是没钱吧。路浔同学，我们也不是跟你开玩笑，就算你的心思不在学习上，但是你现在必须好好学习，这样才能为你的未来谋出路。不要总想那些空有的。”
他这一席话说的不轻，仿佛在刻意指出路浔现在正在做的某些事情。简源不由得微愣，他下意识想到陈旭给他套出来的某些信息。
free乐队。
是一支由学生组织的乐队，学生的平均年龄不到二十，还有个把学生未成年，这支乐队在本市有一定名气，也巡演过很多次，每次都有一大堆迷妹赶着去看演出，陈旭发给他的消息中，有一条是关于最近的。
陈旭：“据小道消息，free乐队的队长，不知什么原因受了重伤退队，现在乐队正面临危机呢。”
简源本来对这类消息不感兴趣，他平常忙的根本没时间看，这次了解到，还是因为眼前的人。
路浔就是free的一员。
曾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想好了？”
简源说:“我最近没时间。”
话外之音，这补习谁爱教谁教。
……
简源坐在位置上，手中拿着一张化学卷子，卷子上满是红叉，几乎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他微拧着眉，平时面对卷子轻轻松松一笔画的他此刻竟也有肉眼可见的严肃。
陈旭只见简源端端正正坐着盯着手中的卷子盯了许久。
“简神，你在看什么……卧槽，你怎么拿着路浔的卷子？！”
对他来说，简源昨天把路浔捡回家已经够惊悚，现在竟然还拿着路浔的卷子，他忽然想起老侯办公室时听老侯提过几句，说要给路浔找个补习的人，眼下简神拿着路浔的卷子，这是……要帮他补习？
他猜的没错，简源是要帮路浔补习。
陈旭这个逼的声音够大，一嗓子吼过去几乎大半班人都往这里投来视线，路浔这个名字几乎在班里人的耳朵里最敏感，他们一听到便唰唰看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简源坐立不动，许久，他抿着嘴。
啧，脸有点疼。
路浔出去接水回来，简源之前没发觉，仔细一听发现路浔的声音有些哑，路浔也经常喝热水。
“这是我们开学考的卷子，你怎么也有，你开学跟我们一起考了？”简源问。
路浔:“没有。”
“那你这次月考的卷子呢？”
“我没考。”
“这卷子真的是你的吗？怎么错这么多？这卷子上的红叉都快画满了。”
“……”
路浔不理他了。简源心底暗笑，他就是故意噎他的。
简源心满意噎够人，他评价道：“你基础还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开学考的试卷却是比较难，整个班的成绩都不太理想。”
他见路浔扭过头不看他，路浔后颈处的皮肤白皙，说实话，简源没见过哪个alpha这么白的，跟他白的相当。
简源抖了抖卷子，想起曾哥的威胁，认命道：“我先给你讲一下你的错题，涉及到你没学过的内容先放着，我慢慢跟你讲。路同学？路浔？”
简源无奈道：“这不论咱俩有多大仇，老侯布置的任务不能不做，下节老侯的课，老侯讲课比较快，你暂时别上了，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补一下。“
“路同学？！”
路浔回神，简源的皮肤同样白皙漂亮，眼前的男生看着他，眉眼认真。
路浔垂下眼。
简源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路同学，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或者听到了，故意不想理我。”
“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理我，这成绩都是你自己的，好歹认真一点可以吗？”
简源越说越激动，跟吃了炮仗似的，他这连轴转几天下来精神差了许多，路浔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实在让他恼火。
说着，简源忽然又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信息素，若有若无，环绕在他周围，简源一愣。
他一个beta敏感地察觉出，眼前的alpha情绪很不稳定。
信息素只持续了一瞬，果然，一秒后眼前的alpha抬起眼，漂亮的双眼微眯一瞬：“抱歉。”
简源：“……”
简源下意识说：“没事。”
二人挑着老侯来班里前出了门，简源特意找了个偏僻的教室，刚好避过下课来往的学生。
即使是没有人的教室桌椅依旧齐全，简源在上课铃响的那一刻踏进门，他环视一圈后回头：“坐哪里？”
路浔：“随意。”
简源耸了耸肩，他单手甩着书包进了门，走向原本教室的位置，不过他并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路浔的位置。
这样一来，路浔行动就不用经过他的座位，简源坐下后翘起二郎腿，抬指敲了敲边上的椅背：“那坐这儿？”
路浔没有异议，他也走过去坐下。
简源：“你那张试卷错的题目多，估计一节课根本来不及讲，化学的思路多，有很多拓展延伸的，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几张基础卷子，你这节课先做，我看看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简源从书包里掏出卷成筒的试卷，随意抚了几下便递给路浔，后者看着卷子因为被卷着翘起的四角。
路浔的嘴唇动了动，简源安排好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这边还有一些曾哥安排的事情。
简源学习好归好，但他顶多算成绩优秀，离三好学生还差一点，在读书这方面，他向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一点没有好学生的样子。他趴在桌上写着字，一只手抵在下巴上，微长的刘海盖过了眉毛，简源随意捋了一把，随后他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眼睛盒，直到将金丝边框的眼睛戴上后才安安心心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
简源做什么一般高度集中注意力，很少会去关心别人，因此他未发觉旁边人的视线。
大概过了三节课，简源把自己的活赶完了，他伸直腰去检查身边人的成果：“做得怎么样，我看看。”
他抽过路浔的卷子随意扫了几眼，几道肉眼可见的错题呈现在他眼前。
简源：“……”
他果断从后往前看，却没想到路浔的速度出奇慢。
路浔做到三十题，大题都没动，还有几道选择题空着，填空题更是肉眼可见地乱填上去——别问他问什么知道，他一早就看过路浔的开学考卷子。
这总一看下来，和那张开学考的卷子相差不大。
可问题是，两张卷子的难度天差地别。
……
简源看卷子间隙瞅了路浔一眼，也不知道路浔什么想法，是觉得基础题太过简单看不起还是真的脑子不够使写不来，填空题中书上原模原样的话都乱填。
连个溶液中溶质的质量等于溶液的质量乘以溶液中溶质的质量分数等于溶液的体积乘以溶液的密度乘以溶液中溶质的质量分数都写不对……
逗他玩呢？
整张卷子看下来，简源有点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对路浔展露出一个笑容：“没事，慢慢来。”
路浔：“……”
路浔带着口罩，简源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事实上他也不关心路浔什么表情。中场休息的十分钟，路浔去了趟厕所。
简源坐在位置上看着卷子放空几分钟，也起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走到厕所门口，简源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样，你不是很狂吗？说话啊！”
“你小子不是很狂吗？怎么现在这么怂了？”
“班里的信息素是你散发出来的吧？你一个alpha怎么那么骚，这才刚到班里，就和简源那个傻逼勾搭上了，怎么不去勾搭omega，怎么，换胃口了？beta的感觉是不是比omega好？尝起来哪个更甜？你跟简源那个傻逼也是一样，我听说他为了交学费还跑到酒吧去卖，他一个beta，被人睡了也不会怀孕，你俩真的是□□配狗，天长地久。”
裴廉的声音从厕所里面传了出来，门口简源握着门把手，慢慢推开门。
砰。
厕所的门被打开，所有男生一愣，望了过去。
简源黑着脸一把掐过裴廉的脖子往下压，同时抬起膝盖往人腹部顶，旁边人都对这变故猝不及防，谁都没想到他们讨论的主人公之一就在这里，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位裴廉已经被简源摁着揍了好几拳了
简源：“你说谁傻逼呢？我警告你啊，嘴巴放干净点。omega的味道我不知道，但是beta拳头的滋味我今天一次性让你尝个够。”
简源向来不动手，但他为数几次打架都没输过，他从进门开始便没看路浔一眼，完全忘记了被堵在厕所里的人不是他而是路浔。
简源一拳揍在裴廉的鼻子上：“敢骂老子，你在这造什么谣呢，要说来老子这里说，别客气，你随便说，我包你满意。”
那一拳下去见了血，走廊传来动静，直到老师来了也没人将他们拉开。
于是四十分钟后，曾哥的办公室站了一排人。
曾哥：“你们要干什么？！”
他指着简源：“还有你！简源啊简源，你怎么还带头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