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料之外的发现

    菏汀拿着那盒药膏进了实验室的内间，将药膏收好之后便出去带着曼珠做检查，前些年的时候，他制作出一种装置，可以采集血液并根据血液的感染度推算本体的感染度，比医疗的检测更快捷准确。

    而现在，那个针管一般的装置，在抽取了曼珠的血之后，出现了一个64的字样。

    “我记得你上次检查是62，怎么上涨了，这次的任务去了哪儿，进陨石坑了？”菏汀一边收拾着装置，一边询问道。

    曼珠没有立刻答话，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去的是029号城市，那里有一个b级的陨石坑，没下去，但是……”她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又继续道：“……徐队长下去了，回来的时候有点不太正常，我跟他打了一架，给他抬回来了。”

    菏汀点头，曼珠口中的那个徐队长他知道，感染度很高，但大部分时间是很正常一个人，菏汀给他测过，感染度在85，按正常情况来说，这个人早就该死了，但他活的很好，甚至于，活的很健康？

    为了让他留在黑鲸配合实验，菏汀主动保下了他，做他的担保人，全权负责他的一切。

    “徐队长现在在医疗组？”曼珠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同菏汀解释道：“刺槐医生给他单独开了一间诊室供他发疯，徐队长的能力所属毕竟是‘刺痛’嘛。”菏汀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徐队长本名徐树，曾就职于斗神组，属于国家军方，他的代号是雷蛇，拥有操控雷电的力量，身体素质也很惊人，按菏汀的话来讲，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实验体。

    仅次于曼珠，无他，因为曼珠更听话。

    菏汀收拾了几管试剂，拿到了另一侧的架子上，依照颜色深浅与试管内溶液的高低排列摆放好，又从标记了a013的柜子里取出一份药交给曼珠。

    “这是下个月的药，离下一次的试药日还有五天，这五天内，不要出外勤，也不要用能力……”菏汀顿了顿，视线落到曼珠身后的大尾巴上，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处于冬眠状态吧，试药日当天我会让刺槐去喊你。”

    曼珠点头，接过菏汀手上的药，“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菏汀点点头，曼珠同他道别后便离开了实验室。

    菏汀在曼珠走后拿起了桌上那份曼珠的资料，在最新的一页加上了，“感染度上涨2。”这句话，曼珠的资料很薄，非常薄的几张纸。

    同架子上那一大叠的资料相比，曼珠的资料少的有些可怜。

    曼珠也是由菏汀全权负责的感染者，因为是特殊的患者，和其他感染者不同，曼珠身上没有奇诡的花纹，她是另一种方式的感染。

    她出现了返祖的症状，姑且称为能力吧，她的能力就是豹化，刚上黑鲸时，她只有猫科动物的瞳孔，除此之外并未出现过异常，虽然有一定的感染度，但整体与常人无异。

    菏汀把她收到自己名下看管，而曼珠一开始也并不叫曼珠，她只有一个冰冷的编号，s-1107。

    菏汀给了她名字，留她在自己身边，教她识字学习，也负责她的身体健康。

    自从三百余年前和那个疑似“神明”的家伙签订合约之后，菏汀的身体就被冷却了，他也是感染者，但感染的程度止步不前，就算把自己扔陨石坑睡上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时间好像在他身上按下了终止键，他拥有长久的寿命，也可能是因为解药还没制作出来。这个病毒他研究了三百多年，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

    期间当然也死过人，死过很多人。另一种层面来说，黑鲸的病人，同时也是黑鲸的实验体，他们自愿与黑鲸签下药物实验的合约，以此换取留在黑鲸的名额。

    而在一百多年前，黑鲸的第六代负责人跟他签了另一份合约。

    规避死亡风险的合约。

    菏汀的能力，半数预知，可以预测一定方向的成功/失败概率，那位负责人要求，菏汀将死亡的风险压缩，压缩至2以下。

    无疑为他的研究增加了难度。

    但他不在意这些，会和那个未知的“神明”签合约，是为了他所喜爱的这个世界，会同意负责人的要求，同样也是为了这个他所爱的世界。

    感染者死亡之后的尸体会形成新的传染源，降低实验死亡风险，另一种角度来看，依旧是为实验考虑的。

    徐树那边，菏汀打算配好药过去看看，徐树的身体好，症状重，所以一般为他配的药，药劲儿都比较强，菏汀依旧按照惯例，做了两份，一份给自己用了，另一份密封好就放在架子上。

    比起注射药，他更喜欢口服药一些。

    浅蓝色的药剂，刚一入体就能感受到清凉的感觉，‘刺痛’本质是体内分子结构的撕裂重组，所以药剂多半是以缓解粘连为主。

    但徐树的感染度高，常规的药剂粘连体内打散的分子会造成他感染程度的恶化加深，所以菏汀给他配的药剂更多只是缓解，并不会更改分子结构的撕裂行为。

    随意更改高感染度的患者体内分子的重构行为，很容易牵连出更多的伴生病，尤其是‘刺痛’的重构行为，更是高危操作，菏汀当年的死亡就是拜连带伴生病所赐的。

    在确定这份药剂没有粘连的效果之后，菏汀对着剩下的药剂，使用了半数预知，预测药剂让徐树服下后的死亡风险。

    13，很微小，但不完全没有，这个数字在菏汀的意料之中。

    是药三分毒，就算是最高级的医者也无法保证，药物完全没有副作用，副作用是否有致死风险，没人敢打包票。

    与此同时，医疗组一间诊疗室内，徐树正疲惫地坐在地上，微长的黑色碎发黏在他脖颈上，他上半身赤裸着，上面纵横着许许多多的伤疤，他刚缓过一轮的发病时间。

    外勤任务他下了陨石坑，过高的感染度让医疗组对他束手无策，曼珠已经去找菏汀了，他不能直接服用上一次试药日，菏汀给他的药，只能等菏汀配好新的药过来。

    时间很难熬，徐树心里默数着，0-100的数字又轮了三遍，那扇锁上诊疗室大门，才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