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与梨，冰糖雪梨
夏天的天总是亮的格外的早，支芒推开支荔房门的时候，已经看到她穿着整齐，伴着晨光难得安静的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日记。
支芒轻轻敲着门，不正经的语气忍不住想把这样的氛围戳破。
“支荔。”
“你不适合淑女风。”
“下来吃早饭，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拿药。”
支荔像是被吓了一跳，没有回头，慌张地打了个哈欠，眼眶红红的转过头，马上反应过来
“你才不适合，姐天生的优雅气质。”
一边走一边拿起日记本和边上挂着的笔，大大地伸展着懒腰，眼角泛着不知道是不是困了的泪。
“走吧，既然小毛子请我了，那本宫就赏你个脸下去吃早饭。”
说完这句话，支荔仿佛都能想到支芒在背后臭到不行的脸，小时候口齿不清，小芒的名字总是会发音发成小毛。
对此，支芒总是表示，这只是支荔单方面的臆想，与他无关。
“一日是小毛，终身是小毛，我就算忘了再多，也不会忘了这个的”。
支芒咬牙切齿地看着像猴子一样蹿下楼，回头还给他一记暴击的支荔，正想开口狠狠嘲讽一句的时候，对上支荔湿漉漉但是却干净明亮的眼睛。
“小芒，昨天你的生日，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生日祝福。”
“但是我真的很开心有你在我的身边。”
“祝20岁的小芒永远开心，没有烦恼！”
支荔飞快地奔向楼下，没有来得及看向支芒像是听到什么而震惊的表情。
周末的生意会比平时好很多，山竹女士给支荔和支芒剥好水煮蛋，用饱含“母爱”的凝视看着两人一脸不情愿地将蛋黄吞下后才放心地到店前招呼生意。
支荔慢悠悠地喝着加了糖的豆浆，因为太烫还小口小口地吹着气。
“老板，这有梨卖吗？”
山竹女士听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忙碌的众人之中，一下子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女人白净清秀，自带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穿着改良版的天青色旗袍，乌发盘起，像极了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支荔看呆了眼，只觉得嘴里香甜的豆浆都索然无味了，差点兴奋地嗷嗷大叫。
支芒眼疾手快地用一筷子肠粉塞住支荔的嘴。
“把你脑子里的颜料给堵上。”
支荔从小酷爱画画，最喜欢的就是好看，是活的还是没气的都爱，小时候甚至差点跟着漂亮帅气的人而走丢了自己。
所以她脑子里真的就是颜料和素描。
支荔生气地瞪了一眼，慢吞吞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梗着脖子偷听着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和山竹女士的对话。
“冰糖雪梨？”
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一气呵成地灌了一口支芒无语但递来的吹的温度正好的豆浆。
“我会冰糖雪梨！阿妈，我会！”
支荔像只脱缰的野马，奔向山竹女士身边，又躲在妈妈身后羞涩感上头，轻快地开口说道。
“今年年初你刚教过我，我可以做的。”
支荔的脸颊在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像水一样温柔又感激的神情之后，不自觉脸就红了一大半，像是小朋友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做好了我给您送去医院吧。”
“正好我一会儿也得过去呢。”
眼前的女人瞬间就笑得更加开心了，一双饱含着柔意的眼睛里，盛满了感激，倒让支荔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在一连串温声细语的道谢之中，支荔感觉自己就像到了云端，晕乎乎的。
知道小罐子里的雪梨汤开始冒着香甜的气味，扑腾着滚上小气泡，支荔才回过神。
撒下一小把枸杞和红枣。
对着斜靠在门框上的支芒，义正言辞的说到。
“看什么看，日行一善。”
————————————————————
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支荔带着拎着雪梨汤的支芒，穿过忙碌的人群，按照那个漂亮女人给的病房号。
在一楼的拐角处站定。支荔轻轻地敲了敲门。
“您好，请问有人吗？”
寂静片刻，房间里传来一声清冽的男生。
“进来吧。”
推开门，支荔只觉得自己冬天都未必这么冷过，被瞬间袭来的冷气扑了满身鸡皮疙瘩，懵了片刻后，才往里慢慢走去。
“您好！”
“我是来送……”
入眼的是坐在病床上，穿着松垮的病号服，墨色头发遮住了男生的眉眼，温润精致的五官，皮肤像是无暇的羊脂玉。
他就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手中好想拿着什么字帖，静极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空调送风的声音，一双明明应该像水一样温柔多情的眼睛，看向支荔的一瞬间。就像是将活泼可爱的小羊羔往冻彻骨头的深湖中狠狠拽入一样没有生气。
支芒皱着眉将支荔护入身后，莫名觉得很不爽，但是支荔的话却让他哭笑不得。
“同学~”
“我能给你画张画吗。”
“你好美啊。”
“我请你吃荔枝，你给我当模特行嘛。”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
就当支芒都开始头皮发麻，想要放下冰糖雪梨就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男生突然笑了一声，像是春意突然就开始大发慈悲地降临在人烟罕至地冰湖，开始有生机起来了。
“好”
“你请我吃荔枝，我给你当模特。”
“我叫江离。”
支荔愣了片刻，转头已经震惊到无语的支芒。
“冰糖雪梨？这个同学就是那个冰糖雪梨？”
“江离？好奇怪的名字，生姜是热的，梨是凉的，怎么又冷又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