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遗憾
周龙将事情说开。
早年父母双亡，家里只有兄弟二人，哥哥周斌一直在老家生活，娶妻生子，弟弟周龙成年后便外出闯荡，至今未婚。周斌过世后，周龙对周铭也是爱护有加，那个雕像小巧精致，回乡之后便送给了侄儿周铭。
这些事，我和玉灵已经听施琴说过了。
“你不知道阿铭是因为雕像才中邪的吗？”，玉灵问道。
“我不知道，送出雕像后没多久，听说阿铭生病了，我想小孩生病，去医院看看，那时候也问了医生检查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没放在心上，以为过几天就好了，后来越来越严重，我是真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县城了。”
“那你去哪儿了？”，还是玉灵追问。
这时候，周龙一脸严肃，缓缓说道：
“我回乡没多久，就收到消息，在外的一个朋友过世，等我赶过去参加葬礼的时候，又收到另一个朋友过世的消息，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同事，平时身体都挺健康，然后我了解到过世前，他们都是精神不济，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和我侄儿很像，我马上电话回去问，阿铭病好了，我以为不是，就没再回去。”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们没说和雕像有关，我是没想到这一点，接连两个朋友都死的不明不白，于是我就自己调查，然后发现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我和玉灵异口同声。
周龙接着说到：
“出事的都是和我一个公司的，所以我问了公司其他人，发现在过去五六年间，因为死亡离职的有十多人，多方调查之下，像这种无明显症状病死的还有六个，基本上都是这样，持续一到三个月，就熬不住了。”
“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特点吗？”
这时候，周龙停了一会，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是盗墓。”
我和玉灵面面相觑。
“中国就这么大，古人就那么多，挖了那么多年，早就没什么可以挖了，你们靠这个，不太好找活吧”，玉灵说到。
“你说的是去大墓寻宝，不是我做的那些。”
“你们不是盗墓吗？不挖古董陪葬品，那是去干什么？”
“就是盗墓，将坟墓挖开，把棺椁运走，挖的都是小坟墓，没开棺，我估计陪葬品也不多，事后老板奖励倒是蛮多的，我感觉老板不是为了古董。”
如果挖的都是小坟墓，那正常都是普通人，要财物的话，选这些目标也不合适啊，果然，这公司老板不对劲。
“因为出事的都是这一类人，我想到俞山，干活的人手都是俞山联系的，平时都是打电话，只有干活的时候俞山才会出现，我还是费尽心思才打听到，俞山有一个情人住在这附近，所以我租在这里，打算慢慢等。”
“这雕像，你从哪里来的？”，玉灵问道。
“这次放假回乡，俞山派人送了一个盒子，里面就装了这个雕像，我打开看了，觉得这个雕像还挺精致，回去当个装饰品也不错，后来看到阿铭，就送给他了。”
经过交谈，我们了解到，周龙的公司表面上是接工程的建筑公司，背地里却挖坟盗墓，五年前，周龙在西北加入，开始在工地上干活，一年后被俞山挑选出来去干私活，每次完工，奖励都几十万不等，几年下来，也攒了不少身家。
“这次你回乡，是刚做完一单吗？”，玉灵又问道。
“没有，上一单是年初时候，这次放假是俞山通知我的，正好也很久没回家了，我就回来了。”
“那看来这个俞山很谨慎，年初做完，又安稳等了半年左右，让人觉得和那事没有联系，再安排放假，送上雕像，最后让人在老家安静等死，这样就很难追查到他，我估计，俞山挑的都是外地人，放假也有三个月。”
这一刻，玉灵彷佛名侦探附体。
“你说的很有道理”，周龙非常赞同。
“目前首要先找到这个俞山，这样，周大哥，你继续在这边蹲点，如果发现踪影，马上通知我们，这里面有一些诡异之处，你处理不了，交给我们。”
不知不觉，玉灵又安排了周龙。
等等，玉灵，你也只是普通人啊，全程我都没什么存在感。
“不戒，你把驱虫药给周大哥吧。”
哦，对，驱虫药，我连忙将药拿出来，又把社区工作人员说的注意事项跟周龙提了一下。
“好了，周大哥，我们走了，有消息记得通知啊”，玉灵拉拉我，“不戒，走了。”
从头到尾，我真的成了专门送药的房产中介，他们聊的好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万幸，晚餐丰盛，抚慰了我幼小的心灵。
洗完澡的玉灵又在客厅看剧了，我也慢慢开始习惯，只要不计较，眼睛顺着屏幕走，简单又放松，今天看的是清廷宫女的故事，真惨。
“不戒，后面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我尽力。”
玉灵突然靠近我，“你说，我能学会吗？”
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清澈透亮的眼睛，差点让我沦陷。
“除非你要出家。”
“那还是算了，我不想当尼姑，剃光头很丑的。”
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可后来你却丢了剑。
静静的看着电视，心情随着小宫女的遭遇上下起伏。
我没说话，玉灵也看的投入。
小时候，我们俩都是嘻嘻哈哈的一起玩耍，像这样安静的坐着，机会非常少，而且今晚好像距离比较近。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靠距离测量的，离得越近，感情越深厚。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从未碰到过，难以形容。
也许是七月底气温太高，也许是空调不够冷，我的余光看到玉灵额头冒出一点细汗。
“很热吗？”，我问道。
玉灵斜了我一眼，“是啊是啊，我口渴。”
随即起身去拿了两罐冰可乐，丢给我一罐，再坐下时，离我两米远。
我不以为意，只是刚才的感觉好像变淡了。
不愧是快乐肥宅水，一口下去，透心舒爽，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这生活，快乐似神仙。
“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放哪儿了，不会都丢了吧”，玉灵突然问道。
“哪会，下山前，我把它们都收集起来放在我的房间。”
说到礼物，我转头看向玉灵，发现她脖子上挂着小葫芦，放下心来。
“对了，你工作怎么样了？”，我问道。
“杨姨在公司挺照顾我的，我应该很快就能参与设计了。”
也许距离远了，也许是不热了，我感觉玉灵比刚才放松不少。
“杨姨喜欢我爸。”
什么？有八卦！
“我爸也喜欢杨姨，我很早就知道了。”
两情相悦，挺好。
“你知道的，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
我是下山了才知道的。
“我爸一个人带着我，还要工作养家，挺累的。”
确实老李不容易。
“后来我爸遇见了离异的杨姨，相处过后，觉得挺合适，想再婚，问我的意见。”
老李很尊重你啊。
“那时候我还小，突然多出新妈妈，当然不同意。”
也是情有可原。
“后来他们就没有在一起。”
有点遗憾。
“我看你现在长大，也开明不少，如果不介意，可以让他们再尝试一下”，我接着说到。
“还用你提醒，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跟我爸说了，但是，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能看着我长大就很好了”，玉灵说着说着，来了情绪，有点哽咽。
这种情况，我没有经验，不知所措。
“一切都是缘分，追随本心就是了，不必太执着，也许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人太复杂，或追求名利，或追求感情，被各种枷锁束缚，囚禁在小池子里，永远都跳不出去。
看破红尘，超脱天地，师傅，真的可以做到吗？
没有入世，何来出世，你都没见过诱惑，怎么保证一定能抗住
阿弥陀佛，修行的路，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