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云烟
二十五年前，承圣教建派以来最大的浩劫，此浩劫过后，承圣教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此战之后，派内损失惨重，原来的教址被毁，教主失踪，副教主、右司命战死，六大长老死伤四位，十二散将死伤大半。
江湖中人都以为承圣教不复存在，但是当年教主带领残部逃亡、转移，经过多年调养生息，终于是稳定并且发展了起来。
有一个地方堪称别有洞天之所，它位置偏僻隐蔽，却自成系统。这是百年前遗留下的遗址，听说这个历史故事的人很多，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的人却寥寥无几，承圣教现在就安定在此地。
那边，徐广长途跋涉，丝毫不敢耽误的回到了教内，他心里清楚此刻回去一定因为办事不力被批评，所以时刻谨记李万利二人的对话，希望通过传递有利信息将功补过。
徐广见到众人，简单寒暄几句，简略的说了说自己为什么被抓，怎么逃了出来，而后非常详细的将那日东厂的对话情景再现式的讲给了众人。
当时，李万利指着假装昏迷的徐广说“：你看这个人用毒物提高内功，如今自作自受，可别和他学。”
旁边的周淼说“：督主的教诲我等受益无穷。”
李万利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点武功不算什么，如果有幸窥看张三丰的百岁论那一定可以再上一层，据说那是一套百科全书，一通百通。”
周淼道“：属下一定不遗余力，想办法为督主求到此书。这次虽然失利了，好在没有暴露身份，也摸清了底细，他们也损了元气，咱们休养生息，下回就容易了。”
李万利道“：你费心了。这个人你留心观察，一有情况就向我汇报，争取让他像周揾那样归降咱们。”
听闻徐广的叙述，众人议论纷纷。
黄眉道人对方术道法非常痴迷，他认为这本书里肯定记载一了成仙之法。
黑袍人是徐广的师兄，二人同出一门，都以毒功提高内力。虽然事半功倍，但近年来缺点越来越明显，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想通过此书弥补。
番僧向来高傲，认为自己师承的西域密宗是至高武学，所以不是太感兴趣。
他说“：怎么了，你想去偷书？武当派也是百年名派，东厂都攻不进，教主在尚且可以一战，他老人家闭关，咱几个万万不行啊。”
徐广说“：武当三位高手已经离开，况且东厂已经袭击一波，他们元气大伤，这回咱们来就是黄雀在后。现在咱们也知道教主闭关正值关键时期，咱们夺来此书希望对教主有帮助。”
黄眉道人挥动拂尘，搭在肩上，说道“：不得不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咱们可以取巧，毕竟都是一群孩子，江湖经验不足，先智取，再强攻。咱们夺得经书交给教主，教主神功大成，是全教之福。”
众人看向左司命冯谢邀，等待他的意见，他说“：教主说过凡事教内大事一定要及时向他禀告，你们这个想法可贵，但我认为还是有一定风险，至于怎么定夺，我想应该由教主定夺。”
其余几人也表示认可黄眉道人的观点，因为他们知道，教主做事向来沉稳谨慎，如今直接进犯武林第二大派是超脱了原计划的越层行为，教主是万万不允许的。
黄眉道人说“：冯兄，万万不可，教主现在正值闭关的关键期，我想还是别让他老人家操什么心了，我等此去，定当成功，事后禀告，也算戴罪立功啦，我们也想为教主神功大成做点微末贡献。”
这句话一说出，原本动摇不定的番僧也坚定了想法，黑袍人本就同意，如今更加赞同，台下几位小队首领也表示认可。
的确，在承圣教教主闭关的时候，辅政长老主持内政，后堂长老主持后勤，左司命负责教主闭关的诸多事宜。
平日里十二散家颇为忙碌，自从教主闭关之后却是无所事事，他们也想做些贡献，不愿在教内做背景墙。况且夺取这部百岁论是武学精要，对自己练功也有好处。黄眉道人当时就想，夺来的画，多印几份，把其中一份交给教主，既全了人臣之礼，也不亏了自己。
徐广向来是支持众人去的，虽然自己现在刚从监狱中回来，身体疲惫，不能前去，但是因为自己给的消息致使行动成功，自己也有一份功劳。
徐广说眼看左司命犹豫不决，便说“：司命大人不必担心，此次行动隐藏身份，不会暴露身份的。”
冯谢邀还是认为事情不妥，但耐不住黄眉道人的一再坚持，他要是继续劝阻，便成了阻止他们立功的罪人。
而后众人商议，是否营救谢起揾，但是如徐广所言，周揾已经投靠东厂了。
十二散家经过当年战役只剩了黄眉道人汪崇道、大番僧褚镶上人、黑袍人王椓、黑虎手徐广，北海王解方良、千里独行奎豺，刘三、谢揾等六人是后来加入的成员。
谢起揾原本是笙竹派的二弟子，后来投靠承圣教，在本次摸黑笙竹派行动中做出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东厂这等严厉的审讯下，他再次反水也不是不可能的。
经过众人商议，制定规划，步步为营，还请了易容术传人刘三，他们带了一批教内好手，又带了一大批编外人员，准备充足，蓄势待发，而后便有了武当之事。
事实证明，他们低估了武当弟子的实力，急功近利而败北。
他们几人气势汹汹的来，灰头土脸的去，功是立不成了，而是罪加一等。
那边东厂也达到了他的目的，李万利非常高兴，他绝对不愿意看到承圣教崛起，他希望继续凭借正派的力量断送承圣教的未来。他清楚的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尽管那边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但也不会影响。
东厂狱司监内。
周淼对谢起揾说“：咱俩年纪都差不多大，我也听说了你的事迹，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从心底里我就对你认可。我认为你我这等年纪，不干一番事业算什么大丈夫呢？”
周淼武功奇高，但年龄不大，他天赋异禀，武举出身，与前辈人物岑柏、程卸风在东厂内受同等待遇和地位。他和谢起揾年龄相仿，都只比蒋方大两三岁，和梁宣、崔潇自然是同辈之人。
谢起揾听了周淼的话语，终究是抬起来头，说道“：我在江湖中名声不好的，武功也不算高，如今又被你们捉住，看来是路到尽头了。”
周淼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你及时转变，那就是柳暗花明。你看过了这么多天了，那边也没啥动静，说明他们不值得投靠。”
谢起揾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也是十二散家之一，但也只是个名号罢了，后来者还是外人呐。”
周淼道“：不不，他们一贯是利益至上，尔虞我诈。我们东厂向来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不会埋没人才的。”
谢起揾道“：那徐友广是老人物，他们不能不来救吧，还是他们来了，你骗我说没来。”
周淼道“：那人中毒命不久矣，我们给他放走了，他属于自作自受。”
谢起揾知道徐友广有解药，但也没和周淼说，估计现在已经逃回去了，再者说自己也没有心思关注别人。
场面稍微平静，周淼突然情绪激昂，说道“：我看你绝非凡俗俗子，何不与我们协作，一同共事，建立伟业呢？”
说话之时，一人走了进来，离近一看正是程卸风，他已经从素剑派回来。听说周淼在审讯犯人，久久僵持不下，身为周淼的老上司，他决定去看看。
两人还在锦衣卫任职的时候，周淼是程卸风的副手。后来周淼屡立奇功，如今二人平级，同为东厂三大副督之二。但是周淼情商颇高，一直以来很尊敬自己这位老上司总是以晚辈的姿态出现。
程卸风来到审讯室，并未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前观察情况。
在谢起揾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走了进来，说道“：人这一生固然遇到挫折，一遇挫折便垂头丧气算什么大丈夫。”
然后看向周淼说道“：阿淼，你也不用跟他多说了，他也不是能成事的人。”说着说着，走到门前，打开了门，示意让他离开。
谢起揾见状，眼神迷离的挪动脚步要往外走。
这时，程卸风与周淼嘟囔着说“：怪不得他师父不看好他。”
这句话微微的从程卸风的嘴中说出，却是血淋淋的刺痛了谢起揾的内心。
他猛地转头，大声说道“：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我不行！”
程卸风挥挥手说“：哦哦哦，你厉害，你厉害，快走吧。”
本来谢起揾心里就窝火，在笙竹派的时候，被笙竹派抛弃。在承圣教的时候，被承圣教抛弃。再看眼前的周淼，与自己年龄相仿，都已经身居东厂的副统领。后来程卸风这一番话更是点让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登时爆发了。
周淼道“：程督是故意激你的，我们向来是欣赏你的，那徐友广我们一定有能力把他治好并且让他归顺的，但是那种凡夫俗子我们一眼都不愿意多瞧。”
三人交谈到半夜，谢起揾终究是归顺了东厂。不光是几人的言语让他归顺，东厂给的条件也让谢起揾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