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会谈
皇甫纶这边正在发愁，他知道此刻放弃生产聚青瓷，不出十年这门技术一定失传。
如今，他尽力商谈，屡次失败，只求问心无愧了。
果真，不出所料，这次商谈依旧是不欢而散。
尽管商谈失败，但是有别的发现。
他接触到了一位老管家，老管家对当年素剑聚合之事有所了解。经过层层深入，转轴三四人窥探出事情的全貌。
不得不说，皇甫纶虽然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做派，但是办起事来效率极高，轻重缓急是清楚的。
原来，当年庄恪之事是素剑派一手导演的。他们知道庄恪不懂生意，便找人做了个局引庄恪陷入。
当时，庄恪满怀谢意，认为自己受恩于聚合庄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回报过去，而现如今又是最好机会，眼看就要谈成一笔大单子。
素剑派一伙故意露出破绽，将自己偷奸耍滑的事暴露给庄恪，而后又出言挑衅他，引得他拳脚相加。
那边，早就备好马匹，事发后快马流星的赶往了武当、少林，紧赶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皇甫纶听了此事，颇为震撼
他呆在原地，面不改色，内心愤恨之火翻滚如同滚烫的岩浆，右手敲击桌子发出苦笑……
两日后，梁宣一行来到贡皖城。
梁宣、静慧敲响聚合庄大门。
经下人传话，二位庄主出门迎接。
静慧道“：候庄主、陈庄主，本次我们兄弟俩是来做个中间人，居中调停的。”
梁宣说“：素剑派与贵庄关系紧张。素剑派韩掌门的意思是通过我和静慧小师傅的牵线，你们两派可以建立对话，冰释前嫌。”
静慧道“：当然，两派都是名门正派，两派和睦，也是江湖众人愿意看到的。”
侯江道“：哈哈哈，这韩云生就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了，谁不知道武当少林与我庄向来交好，与素剑派淡如清水。这处理起事来，外人反倒说咱们关系亲，欺负素剑派了。几年前……”
陈鹤学附和着笑道。实际上，素剑派、聚合庄跟武当少林的亲疏关系都差不太多，这也是韩云生找他们做中间人的原因之一。到侯江这里，油嘴滑舌地拉近关系。
陈。鹤学道“：大哥和我都同意，劳烦二位告知给他们吧。”
静慧离开和，去叫韩云生。
侯江环视四周，道“：在武当二位道长行走江湖，仗剑除魔的时候，我们可没少给为其鞍前马后的效劳，那时候两派关系可是非常的要好。”
叹了叹气，又提起精神说道“：近年来交往是有些稀疏了，但是感情一直记挂在心中，不敢忘怀。主要是我们不忍心打扰道长们的清修……但不论何时，只要武当一声令下，我派一定不辱使命。”
侯江，把两派的关系描绘得极好。陈鹤噱只是在旁边听着，也不参与其中，单单是符合着点头。。
最后，梁宣抱拳向四周示意，说道“：哈哈哈，同是武林人，共谋武林福嘛。”
不一会儿，韩云生协同几位弟子来到。
寥寥数语，众人落座。
一边是素剑派韩云生、冯启明以及四名位随行弟子，另一边是素剑派侯江、陈鹤学及其手下。
静慧、梁宣坐于中间。
目光拉远而看，颇有一种世事浮沉的韵味。
韩云生起身，走向陈鹤学，说道“：这件事过后，犬子非常后悔，他说自己年少鲁莽不该得罪陈庄主，他早就想来道歉了。但是他的伤势太严重了，无法远行，请允许我代表他向陈庄主道歉。”
陈鹤噱心想“：不可能伤的这么严重吧，我当时已经往回收手了。”
转念一想“：嘿，毕竟年轻人皮薄肉嫩，矫情一些。又可能是我真的下手挺重的，毕竟这几年一直在做生意，对刀剑的尺寸把握生疏了些…”
陈到是刘皇叔的第一贴身侍卫，耳濡目染自然变得仁义宽厚，陈鹤噱也继承了这一优点，竟然有些担心起了韩启志。
韩云生见陈鹤噱不回应，又说“：等到孩子伤好之后，我让他亲自来聚合庄道歉。”
黎鹤学思绪片刻，刚要开口，门外有一人踏步走来。离近而看，是聚合庄二庄主。
卜皖虎看到眼前的景象，尤其是看到韩云生的时候，心中诧异。
聚合庄的四位庄主对梁宣、静慧都不是生脸，寒暄几句，解释明白后，卜皖虎余光扫到一个位置，做了下来。
卜皖虎从韩云生旁边走过，韩云生站起身来道“：卜兄，多年未见，健硕不减当年呀。”
卜皖虎头也不会，径直走了过去，等到坐到座位的时候，说道“：哈哈哈，韩代掌门，不不韩大掌门多年不见是今非昔比啦。”
韩云生强颜欢笑面对。
方才，陈鹤学没有回答，于是韩云生再次表示歉意。
陈鹤噱长舒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韩云生道“：孩子思想太偏激，口无遮拦，我回去多加管教。”
另一边，侯江非常想把合同之事告知卜皖虎，希望两边早早结束，不想再生什么岔子。但是这个时候人多事杂，家事不方便拿上来说，所以他坐立难安，可谓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不出所料，卜皖虎眯缝双眼说道“：不管怎么说，希望韩掌门说到做到，如果贵派弟子都是这样轻浮寡义之人，那是武林之哀，是民族之毒呀。”
韩云生旁边的冯启明俨然是一副气愤的模样，旁边的侯江则是替素剑派那边打着圆场。
韩云生内心翻江倒海，但脸上毫不变色，表示韩启志说者无心，只是觉得自己多读了几本书，多识了几个字，觉得观点新奇，而且急于表现自己一时间口无遮拦就说了出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韩云生旁边的冯启明俨然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彭子钰旁边的侯江则是替素剑派那边打着圆场。
候江见场面稍稍平稳，此刻他只想老三晚点回来。他忧郁不决，他怕终止商谈，再生变数，又担心不和卜皖虎交代一下，场面失控。
紧接着，门外走来一人，一袭黄衣，风度翩翩，离近一看正是皇甫纶。
双方还在争执，冯启明认为自己是时候为师父解围，表现一番了。
他说“：师父常常教诲我们要热爱民族，报效家国，这一点我绝对可以证明。”
本来，韩云生只是跟梁宣、静慧说是言语不合起得争端，现在知道因为这等原因。梁宣瞬间鄙视起了韩启志，认为他是侃侃而论的小丑儿。
侯江眼神示意卜皖虎、皇甫纶，想暗自告知二人合同之事。卜皖虎心想，一定是那套不必与他们起冲突的说辞，于是轻挥手臂，示意自己有分寸，侯江欲说还休。
卜皖虎问“：数十年前，你们素剑派求助我们，我庄长老不吝倾囊相助。二十年前，两派竞争江湖执事门派名额，我庄势头正盛，各路英雄相继投奔，原以为势在必得。未曾想到关键时刻出点差错，你们的人不远万里，快马加鞭的告知给了武当少林。真是小人行为！！！”说罢，劲力甩动衣袖。
韩云生搪塞几句，见无法掩盖事实，额头流出汗珠，索性承认。他说“：确有此事，此事不知道如何传入我素剑派内。当时师父对我们说，公平竞争全凭本事，聚合庄的事被泰山北斗知晓，是我们不能阻拦的，但背地告状是小人行为，更是我们不能做的。
“：但奈何二师兄姜荷不听师父的告诫，连夜数日奔走武当少林，受到师父的严厉批评。后来，师父临终之际，依旧难以释怀，觉得二师兄戾气太重，就叫资质平庸的我一同与二师兄竞选，鄙人有幸胜任。二师兄办事果断，为人决绝一怒之下离开了。传话的事不假，是二师兄一人行为。”
冯启明第一次听师父讲起此事，颇为惊讶。
“姜荷”这个名号已有三年左右没在江湖出现，梁宣、静慧这些后辈也曾听闻此人名号，当时被认为素剑派的接班人。
皇甫纶自从进来便未说一言。沉思后终于说道“：为什么我听说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贵派一手策划的呀。”
话音刚落，在场人员无不惊讶！！！
彭子钰紧接着说“：贵派知道庄恪庄主不善经营生意，便设计派人从中抽利，而后故意暴露，激怒于他！”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再次震惊！
以韩云生最为紧张，以卜皖虎最为气愤！
卜皖虎站起身指着韩云生，瞪大眼睛 ，大声问道“：可有此事？”
韩云生急忙说“：诸位消气，我派断然不敢做出如此卑鄙之事。想必这是江湖人的谣传，遇陷两派于不义啊。”
场面稍微平静，听韩云生解释“：几日前，我派大典的时候出现了些状况。一位蒙面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言语诬陷我，多亏梁少侠相助，没有使我太难堪。”
“：当日黑夜又有几人潜入我派，挟持犬子，幸得梁少侠、静慧小师傅相助。事后，人们议论纷纷，当时就有人说，这是贵庄派人来搅局。”
卜皖虎怒目圆睁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握紧双拳，边说边向韩云生行去，被一旁的陈鹤学拦下。
韩云生道“：这等谣言我怎么会信，我断然不信，决然不信，谈起此事只想说明一个道理——谣言不可轻信，轻信谣言只会让造谣者有利可图。同样我断不相信是贵庄之人搅局，也希望你们莫要轻信关于我们的谣言。”
谈话间，场面较乱，梁宣、静慧、侯江、黎鹤学也纷纷离席，作阻拦状。
梁宣瞥见那边有情况，他看见冯启明掏起匕首，准备偷袭卜皖虎。
梁宣趁众人不注意，转身来到冯启明面前，挡住了他。说道“：大家冷静一下，谈了许久，虽然磕磕绊绊，但大家都坦诚相待，也算有所进展。”黎鹤学和侯江也打圆场，说了些场面话。
原来梁宣身体挡着在冯启明前面，右手则是把着他的手腕，将他的匕首按压回去。一旦这一下刺了出去，谁也不能预计后果。
梁宣握住冯启明手腕的时候，发现了他的手有轻微的浮肿，场面紧急，没来得及问。
双方不得不分开，各自稍安勿躁。
侯江马上把合同的事告诉了卜皖虎、皇甫纶，两人不禁感到欣喜，平复方才激动的情绪。侯江说“：东家需求量很大，要求咱们持续供给，咱们不能错失良机。方才韩云生态度谦和，也说的明了。眼下孰轻孰重一看便知，不能因小失大。”
卜皖虎询问皇甫纶素剑派设计陷害一事是真是假，皇甫纶也知生意事大，假意说道“：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敢确定，不敢确定。”
侯江、黎鹤学询问卜皖虎、皇甫纶是否去过素剑派，二位皆表示未曾去过，但终究是谁也不能将谁说服。他们几人心想“：也罢，若此事是自家兄弟所为，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梁宣与静慧在庄内散步。
庄内陈列诸多瓷器。前方一棵龙骨树被一个大瓷器盛放。此瓷器，通体清新典雅，碧清湛蓝。瓶上绿竹丛生，有七人在竹林内论道。毋庸置疑，此中刻画人物乃竹林七贤。再往前看，诸多花草下的瓷器皆描绘清新、超脱世俗的自然之景。
静慧、梁宣感慨瓷器之高技，瓷器之韵味。静慧道“：与瓷画所表精神不同，双方之矛盾全来自这名利之争呐。”
梁宣笑了笑，道“：其实，师父后来多次谈起，如果江湖中人人向善，知行合一，这执事门派即使不设立，也无所谓的。”
静慧双手合十，道“：人因心而动，动则纷争，纷争招致管控，管控束缚本心。”
中午，聚合庄内设宴。
聚合庄众庄主表示，往事就当过去。
无声无笑略显尴尬的吃过饭后，众人拜别。梁宣、韩云生一行人踏上反程之路。
轰轰烈烈瞬间回归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