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设崩塌
偌大的客厅，就还剩一老一少二人。
老爷子半阖着眼，一脸陶醉地品着这极品大红袍。
“好茶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情情是个好孩子。当初我没明白，以季家在北城的实力，哪需要联姻，和谁结亲家那不是帮衬对方，犯不上把你搭进去，现在看来，想必你是先看上季家这女娃娃了。”
季知礼抿唇微微一笑，给空杯添上茶水，“爷爷明察秋毫。”
“呵呵，我是老了，但不是老糊涂了。你这为了联姻，大规模进军陌生的文旅行业，风险是大，公司那几个老古董不同意也在理。当时说不动你，跑来我这边，就差以死相谏了。
我了解你的性子，从小你认定的事情，再困难，你都能做到。你也不负众望，这一年就收购了澳洲那几家老牌的连锁酒店，算是走出了全球化布局的第一步。
只是这一步实在是险呀，要是输了，动摇的是季氏在北城五十年的根基。这一年，你背负着多大的压力，爷爷当然清楚。你说，这样到底值吗？”
季知礼目光坚定，“在我这，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要不要。”
老爷子：“那你今天，让你奶奶提你过去的事，也是为了她？你从不愿意提你爸，为了让她心疼你，就掀开自己过去的伤疤？现在人都是你的了，这又是何苦？”
季知礼眼神黯淡些许，“心还不是。”
“我是怕你走你爸的老路呀，孩子！”
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爷爷，放心吧，我不是他，他护不了的人，我能护。”
到了饭点，季嘉一才从学校回来。温情感慨，现在的小朋友，真是越来越卷，这孩子不过才五岁，已经被各项补习填满了空余时间。
“我要和漂亮姐姐一起坐。”季嘉一兴奋地扑到温情怀里，径直把她从季知礼身旁带到了自己座位。
“姐姐是你叫的吗？季家没有家规了？该坐哪就坐哪。”
温情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对面脸色铁青的季知礼。
这慑人的压迫感，别说是孩子，大人也受不了。
季嘉一刚刚还满脸喜悦的小脸，瞬间耷拉下去，小嘴巴翘着，漂亮的似星辰的大眼睛，也跟着蒙上了水雾。
这模样谁看都心疼。
老太太赶紧圆场，“嘉一，这不是漂亮姐姐，是舅舅的老婆，以后记得叫舅妈哦，小朋友要懂礼貌。”
转头又看向季知礼，“嘉一不过是个孩子，你们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喜欢舅妈，就让他和舅妈坐吧。”
“三岁看老，现在正是立规矩的时候，小时候都管不了，还指望长大了管他？”
季嘉一紧紧抱着温情的胳膊，生怕她被人抢走，眼眶的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季老太太：“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个座位的问题。”
“怎么不严重？以小见大……”
温情打断了季知礼“你吃一个孩子的醋干嘛？人家不过才5岁，犯得着拿家规欺负人？你tm也太霸道了，地球都要围你转……”
温情越说越激动，忘记自己正身处老宅。等骂够了，才发现旁边上菜的佣人们正定在那里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季家二老也是一脸震惊。
唯有被撑腰的季嘉一破涕为笑，为她鼓掌。
该死的，温情心里懊恼，一时没忍住露馅了，这辛苦立的贤良淑德人设怕是要在季家崩塌了。
还是季嘉一打破了尴尬，他指着饭桌中央的红烧小排，对温情说：“舅妈，我想吃这个。”
温情夹了块给季嘉一，又夹了一块给对面的季知礼，尬笑着说：“知礼，你也尝尝，你最爱红烧小排了！”
还是要努力找补一下自己温柔的形象。
晚餐后，一家人围坐沙发，温情和季嘉一玩着简单的手指游戏，季嘉一不时哈哈大笑。
等到九点，季知礼开始催促，“小朋友早点睡觉吧，不然长不高的。”
季嘉一想说他已经很高了，比班上其他小朋友都高一个头了。
可看着季知礼可怕的眼神，不敢反驳。
只恋恋不舍搂着温情，撒娇说：“舅妈，你可以陪我睡觉吗？我的好朋友说，他们的妈妈会给他们讲睡前故事，我也好想听睡前故事。”
“嘉一，睡前故事的话，小芳阿姨也可以给你讲的。”小芳是一直照顾季嘉一的保姆。季知礼脸上严肃，语气却难得温柔。
“舅妈的声音好听，我想听舅妈讲，我想那应该就和妈妈的声音一样。”
季嘉一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对妈妈的渴望让周围的人也为之动容。
季老太太帮着说，“要不，你们就住在老宅吧，你们的房间一直有人收拾，随时都可以住。”
季知礼：“奶奶，情情明天一早还要工作呢，住这里不大方便。”
季老太太面露遗憾。
温情：“没事的，工作是做不完的，晚一点不要紧。”
比起回到云栖壹号院独自面对喜怒无常的季知礼，她还是更喜欢老宅这个大家庭。
“咱们今天还要签股权协议呢，情情，你忘了？”季知礼提醒。
“协议的事情也不是那么急，我相信律师明天也有空的。”温情对上季知礼的眸光。
见温情这么说，季老太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决定了，你们今天就住在这吧。”
“哦耶……”季嘉一高兴地跳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季知礼的房间，两米的大床上，一大一小俩人紧紧相依，他被赶到床尾的沙发上眼巴巴看着。
明明那是他从小睡到大的床。
“霸王龙没听懂它说的是什么，但是心里感觉得到，那是我爱你……”
季嘉一双手搂住温情，认真听故事。
“嘉一，困了吗？睡觉吧！”温情合上书，打了个哈欠。
季嘉一强撑眼皮，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困不困，还想听……”
蜗居在沙发上的季知礼，终于忍无可忍，他跳了起来，“季嘉一，你够了，已经讲了8个故事了，现在都几点了？”
温情瞪他，“你喊什么喊？吓着孩子，”
“他故意的。”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两人争吵着，一会的功夫，等温情再回头时，小朋友已经歪在旁边睡着了。
季知礼上前，轻轻拍了拍，确认小家伙确实熟睡，抱起季嘉一往门外走。
温情拉住他，压低嗓子问：“你要干什么？”
季知礼理所当然，“送他回自己的房间，这是我的床。”
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