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曾经是个小可怜
“辛苦大家操持季家，一点心意，希望各位喜欢！”
温情低头哈腰，谦卑地给佣人们递上礼物，贤良淑德的模样，让老俩口看得满心欢喜。
“情情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哦。”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呀，咱们知礼的眼光就是好，看看情情，漂亮大方，温柔贤淑，真是我们季家的福气。”老太太赞不绝口，还用目光怂恿着旁边的季知礼附和自己。
季知礼笑着连连点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温情拿着衣架凶狠揍他的模样。
“漂亮大方”嘛，他承认，至于“温柔贤淑”，这个实在是有待发现。
温情见他笑得不怀好意，睇了他一眼，算是提醒。
“能嫁进季家才是我的福气，知礼年轻有为，最重要的还有这么疼我的爷爷奶奶，我可是太幸福了。”
说完拿着新买的茶叶，看向季老爷子，“爷爷，这个武夷山的大红袍，托朋友留的，您到时候尝尝！”
老爷子接过茶叶，“呵呵，我也有礼物啊，谢谢情情，让你破费了。”
温情：“都是知礼花的钱，他知道您爱喝茶，我不过就是借花献佛。”
季老太太接言，“看着你们现在和乐融融，我就放心了。”
而后长舒一口气，眼里似有泪光，拉过温情的手，诉说道：“情情，我们知礼呀，生下来没了妈妈，他爸爸偏心姐姐，小时候父爱母爱都没得到过，是个可怜孩子呀！
他是保姆云姨带大的，特别黏她。小时候要是云姨休假回老家，他从人走的时候开始哭，走几天哭几天，哭得撕心裂肺，眼睛肿得都看不见了。一边哭还一边抓自己，挠得浑身血迹斑斑，到处是伤。”
老太太轻抚着温情的手背，“我这么大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犟的孩子，他认准了谁，就只认那一人，谁都哄不好。最后没办法叫医生打镇静剂，才安静下来。打那之后，好几年，云姨都没休过假。你说，怎么有这么死心眼的孩子？”
眼看着再说下去，老太太情绪就要失控，季老爷子开口打断，“今天孩子们回来，是高兴的日子，你就不要提那些伤心事了。”
温情也是懵了。
一来，一直乐观开朗的老太太，今天忽然煽情起来，说的还老泪纵横，这波操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只准备了温柔贤淑的戏份，别的还得想想。
二来，她第一次听到季知礼悲惨的童年，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季家人口风很紧，外面几乎没有季母的任何信息。他的父亲季永昌温情是知道的，季氏集团的前董事长，彼时季氏还是一家传媒公司，旗下不少顶级艺人。季永昌是五年前突然退下的，女儿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接受不了跑到一家寺庙清修去了。
父亲撂挑子一走了之之时，季知礼也就20出头，刚刚大学毕业，外人都认为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担不起千亿帝国的大任。但事实证明，最终这些“以貌取人”的看客都纷纷被打脸。
季知礼上任后，手段雷霆，别具慧眼，接连投资了好几部大卖的电影，把季氏集团推向了鼎盛，他本人也登上了《福布斯30岁以下精英榜》。
之后不安于现状，进军文旅行业，和温家联姻共同投资爱情小镇的项目，又远赴海外收购澳洲老牌度假酒店，开启了全球化布局。
……
今天这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商界精英，季氏集团掌门人，原来小时候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在的缺爱小孩。只能用决绝的方式留住自己保姆的小可怜。
……
“喝茶了，品品这武夷山大红袍，据说一年只产两斤，是稀世之珍，以前可是贡品。”
一个低沉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温情的思绪。
温情闻声望向季知礼，但见水雾萦绕下，他面色淡淡，整个人落寞又孤寂，再结合刚刚听到悲惨童年，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恻隐之情。
“喝茶，喝茶……”老爷子也说。
“爷爷，奶奶你们喝吧，好茶要品，我这个常年喝咖啡的胃，不懂欣赏，就不暴殄天物了。”温情笑言。
季老太太已经擦干眼泪，接道：“我也不爱喝，在我看来什么茶都寡淡，不如喝可乐。”
“你那血糖都多高了？医生怎么嘱咐的，千万不能吃甜食，那可乐都是糖浆兑的，一瓶可乐含糖多少？这就是健康杀手……”季老爷子听到“可乐”二字，警铃大作，敲着拐杖，啪啪就是一通说教。
季老太太蹙眉摆手，很是不满，“知道了，知道了，就随便说一下，又没有真喝，你这糟老头子激动个什么劲。”
季老爷子义正言辞，“说也不能说，说了你就会不自主想着，这就成了心病，严重影响身心健康。
温情也被季老爷子这番强词夺理的逻辑惊着了，他终于明白季知礼像谁了，敢情性格这东西也能隔代遗传。
“我听你说话才影响心情，才影响健康呢！”季老太太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
眼见俩个加起来都超过150岁的老人家就要因为可乐的事情吵起来，温情拉住老太太，转移话题，“奶奶，快看看我送您的礼物。”
……
“爱马仕的白月光丝巾呀，这个很难买的。”季老太太眼里放光，迫不及待地拿起来放身上比划着。
“您喜欢就好，我叫销售帮我留的，这个颜色大气，很衬奶奶您的气质。”
“情情真是有心了。”老太太摩挲着丝巾，喜悦溢于言表，接着说道：“上回你送我的那条海螺珠项链，我听打麻将的陈老太说，这种珠子产量少，收集珠子都得三四年，再加上你亲手设计，那可是不能用钱来衡量。我看她盯着我的项链都要流口水了，我没给她多看，叫她喜欢的话，就去找你定制。”
老太太满脸骄傲，自己孙媳妇不仅人美孝顺，这才华也是横竖都溢，无人能敌。
“谢谢奶奶给我介绍生意，我会好好帮陈奶奶设计的，绝对不辜负陈奶奶对您的信任。”
“好好设计是应该，但是不用看在我的面子给她打折，该怎么收钱就怎么收钱，我也照顾她小孙子的生意呢！”
季老太太眼皮上挑，闪过一丝狡黠，她凑近温情，小声地说：“奶奶送你的衣服，你们小夫妻喜欢吗？”
温情扶额，“额，这个……”
这个她可怎么好意思说。
老太太以为她没明白，解释道：“就是那个护士，老师，医生的衣服，小陈说是他们公司的爆款，小年轻都喜欢。陈老太最得意这个孙子，说是很有出息，开的这个情趣用品公司是国内最大的，产品远销海外呢……”
旁边还有其他人，温情尴尬至极，恨不马上捂上老太太的嘴。或者给她个地洞，她自己钻进去，她不想在这社死。
“啊……奶奶，我想起来了，那个丝巾和您那个红色的裙子特别配，我们去衣帽间看看吧！”
老太太还想继续说陈老太孙子的事，温情已经搀扶着她，硬往后院的衣帽间走去。
余光中，温情感觉季知礼在旁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