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祭奠

    半个月后，大吉村的善后事宜基本结束。村民们集体举行了亡者祭奠。牛二这边也开始对亡者举行了隆重的祭奠。

    孙七根据牛二的哼唱谱了曲子，牛二填写了词，天空中下着小雪。众人一起吟唱了起来：

    你的葬礼

    也许没有人记得你，

    也许抬起头要哭泣，

    也许再也没有你的痕迹；

    心中有愿望说不出，

    半生和饥饿做邻居，

    这一时刻你又在想什么？

    在世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意外？

    我不哭我已没有尊严能放弃。

    当一天我的梦啊！

    消亡在人海中，不在意让它去。

    这首歌就当是葬礼。

    春夏秋冬日月更替，

    信心比那刀枪更锋利，

    你我不愿来世再做奴隶，

    这是我们坚持的意义；

    亡魂被拘禁要逃出去，

    现实是河堤我是只蝼蚁。

    终有一天正义的箭会把牢狱击穿，

    在天上能听到正在传颂这事迹。

    看那满眼的稻田，漫山的海棠花，遍地的猪牛羊。

    这就是我们的意义，这就是，我存在过的痕迹。

    吟唱完毕，牛二大声说道：“兄弟们，姐妹们，我们将永远地记住那些脸庞，我们也会尽心竭力地为他们身后的事情着想。大吉村在此承诺，牛二与众位兄弟姊妹立约：以往的，以后的，在工作中，战斗中，丧生的，失去劳动能力的。牛二承诺，把他的工钱，按照当下的购买力计算。一直发放下去，发放给受难，受伤兄弟姐妹的继承人，或父母、或子女、或亲友。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鉴证这个承诺。”

    牛二说完，抽出钢斧，轮圆砍向了一头捆好的大白羊。鲜血崩起，大白羊登时身首两段。牛二举起血淋淋的钢斧大喝一声：“如有背誓，有如此羊！”

    “誓死追随里正！”萧让等人带头喊了起来。众人也都眼含热泪的跟着呼喊：“誓死追随里正！”

    从此他们不再害怕，从此他们进入了一个集体，从此他们的心灵有了归宿，从此他们生死都有了家。

    仪式结束后，众人抱着灵牌供在了牛二专门开辟的英烈祠中。

    一直到晚上，仪式才结束，这一天，包括牛二在内的众人只喝了清水，并没吃饭。之后牛二和几个人又去了村中，悼念安慰了了村里一些人家以及孙艺一家的亡人，很晚方睡。

    山贼大战后，牛二这边又病亡一人。招来的那批人只剩下了16人。村子里死亡人口七十三人，剩余人口九十五人。能劳动的八十多人。战死者以及其他人的家眷来了四十多人。

    村中私斗死了一人，牛二的人打死了两人。一个是私斗杀人的凶手，一个是趁乱强暴妇女的村民。

    关押了两个私斗个胁从的人，一个偷窃的人，一个拒绝执行巡逻任务的人。

    村庄顿时恢复了良好的秩序。

    县里又给送了一些赈灾物资。给牛二发放了官府刻制的印章，以及铁料购买通折，一本统一印制已盖好印的路条。

    牛二把部分土地卖了一千多两银子，又从县里借了二千两银子。陆续派人从邺城，邯郸，界牌以稍低于平安县的价格采购了两万多石粮食。让鲁华设计，倍浪等人等人严格监工在山上建造了干燥的深洞。建造完毕之后遣散了外地的工人，只让本村的可信之人日夜干了十多天才把粮食储存好。

    无主之地全部划归在牛军身上，代集体持有地契，租给愿意租种的人去耕种。

    所有十五到五十岁男性的每三天出一天进行训练。健康的十五至五十岁女性也必须每周进行一天的医护，纺织等技能培训。

    牛二出资让村民在开了公共食堂，稀粥，咸菜全天免费供应，黑嫂等人定期检查。这样，即使是毫无劳动能力的人，完全不想干活的人，都能在大吉村活下去。

    牛二在村里挑了十四个年轻人补充到了原来的五个组里。除了每日两个时辰的训练。剩余时候都在牛二的工坊干活挣钱。战斗之后，人们才知道平时训练的紧迫性，关键时候真的能让你活下来。

    村中事务主要由孙七和两个村里老人代为处理。两个衙役张龙和赵虎牛二是邵大人给留了下来作为官方代表协助牛二的。有这两人在牛二身边，村里村外人看待牛二的眼神自是更加敬重三分。牛二发出的命令也更有了权威性。

    鲁华及两个匠人的家眷也搬到了大吉村。三人又召集了几个心灵手巧的村人组建了匠人坊，负责器具的打造。邀请了几次毛球，但人家并不愿意来。

    此时的大吉村，核心已经成为了牛二的院子。又把原本隔壁的房子收拾一番，和这边打通，做了匠工坊。紧接着是大院子。院子外面借着原本建造的四间宿舍又加盖了十多间宿舍，五个组的人以及匠人都住在这里。

    下了小山坡。右边是四排村民新的宿舍，地面用碎石等物做了硬化处理。按照后世两室一厅打造的砖混房。每排宿舍都有一个公共的男女茅房。打了两口井，四个大水池。方便村民取水，洗衣等生活安排。里面已经住了全部的重残孤寡，无人认养的幼儿以及陆续置换了房屋搬进来的村民。公共食堂就开在这里。

    左侧是更大的神皂工坊，核心区域的地面部分用碎石，石板等做了硬化，方便板车通行。再往下，是给孙艺建造的新的宰杀厂，由牛二出资，孙艺设计，按照股份分成。再往下一片农田之后是烧砖作坊，建造的砖都来自于此。由村里出资修建。再往下还是农田，过了农田翻过小山就是真水河，这里是重点警戒阶段，在通往村子的路上，牛二也设置了哨卡。同时也规划了防御体系，还有地下隐蔽体。但是受制于资金和人口不足，只能先把基本的防御做起来。

    在村中视野好的区域以及后面山上牛二都设置了观察点。观察点四周用竖条木头一定的角度隔在外面，里面的人可以观察外部，而从外部观看只能看到木条，看不见里面的人。且各个观察点之间可以互相远望，根据军中旗语，给大家都培训了旗语，这样有了警情，五个观察点之间白天用旗子，天黑用火把可以登高进行警情传讯。

    牛二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除了跟随倍浪习武时做不来一些较大的动作之外。其余的都没问题。

    这天一早，早训完毕。用了早餐。小道士赵华过来告辞上山。

    “不能留下来吗？”牛二问道。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这小道士竟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能，师傅让我救完人就回去，我这都超了好多天了。”小道士也黯然说道。谁不喜欢热闹啊，在这里有更多的年轻人，有他从没听过的有趣的事情，有更浓厚的烟火气息，还有隔三差五的篝火舞蹈，也有牛二那让人听不懂但十分有趣的歌曲。他也喜欢这里的生活，可是他不属于这里。

    牛二挠挠头，说道：“你要决定了，我就不强留了，你的房子我还给你留着，你要下山办事的话，还给你住。”

    小道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便回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牛二本要亲自相送，无奈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长期爬山。便让孙七倍浪以及一组人挑了钱财礼物等。赵华并没有要钱财，只是要了一些食物，药材，两把新式短刀，两盒护肤霜，十块神皂。也没让大家都去，只让倍浪和郑爽跟他上山。交代完毕，三人便拿了东西往山上走去，大家随着牛二一直送到半山腰的第一个哨卡，方才站住目送三人。

    快消失的时候，赵华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对着山下的牛二喊道：

    “牛二，待你好了，我就教你纵云梯。”说完，三人就翻过了山头，消失不见。

    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牛二微微神伤。

    孙七也叹了一声：“要能把小道士留在身边多好啊。”

    一众人，迎着朝霞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