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为她
怪不得。
只要玉长念不在，就会有真正的清霜出现替代她上演接下来的故事。
玉长念上楼与清霜算是第一次相见。
清霜很漂亮，长得和小明宴简直是一模一样。
白发红瞳，一样的脸型一样的身高，站在一起的气质也是相像的。
恐怕除了小明宴脑袋上的兽角和金色的眼睛，他们之间的区别也就是头发的长短了。
玉长念看着明宴身旁白发红瞳的小女孩道：“是你啊，怒相应该把万历城神子抓住了才对。”
清霜捂嘴偷笑，她道：“是抓住神子了呀，可是我不是神子啊，我是狰狞鬼相依为命的妹妹。”
她说，她不是神子，是狰狞鬼相依为命的妹妹。
玉长念点破现状道：“但是你的好哥哥要死了。”
清霜看着明宴痛苦的模样，露出一点不解，她随后眼泪从眼眶里逃出。
怪怪的，玉长念和她一模一样，她却在哭，而玉长念还在质问她。
玉长念觉着自己像反派一样。
“嗯，哥哥这样我也很伤心。”清霜抹去泪，像是炫耀一般道，“不过不要紧，哥哥会拖着他病重的身体找到神子清霜拯救我们的。”
玉长念看向因为痛苦蜷缩成一团在床上的明宴，他可是连下床走路都困难，怎么出万历城找神子？
这么想着，明宴拖着自己的身体，扶着床沿艰难地站起来，像是几个月大的小孩学习走路一样，颤颤巍巍。
“哥哥会找到……神子，哥哥……不痛。”小明宴扯出一个笑容安慰清霜。
“……”
玉长念：“你准备和明宴兄演多久这样的戏码，就算他死？”
清霜：“哥哥怎么会死，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他不会死的。”
“……”
玉长念直视清霜慌乱的眼睛，她在撒谎。
玉长念问：“请结束你的幻想吧，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是谁？
我是麟护城的神女，只要我想，没有人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也是为了找一个答案。”
“……”
清霜紧握双拳，她只是神子创造出来的分身，无法抗拒玉长念的请求。
“是……是……”
清霜说那名字说得很困难，她每张开嘴，像是用尽力气一般。
这背后怕是有实力难以估量的强者，能控制一个神子做到这个地步。
玉长念：“如果你说不出来，就解除这样的幻境吧，过去的仇恨和痛苦没有必要一直不断重复上演。”
“要向前看清霜，能让你回去的时间，也不是属于你的时间。”
清霜眼睛慢慢睁大，表演级夸张的表情渐渐变得正常。
像是在回忆着，又像是不甘心。
“属于我！这一切，所有，都会属于我！”
玉长念道：“靠谎言得来的未来，会有被戳破的那天的。你想得到明宴的真心对吗，让他真心爱护你，待你当家人？”
清霜缓缓摇头，时间凝固，就连明宴也停滞在倔强站起要出门的动作。
这倒是让玉长念没有想到。
铺垫那么久，居然不是明宴吗。
清霜喃喃道：“我想要的……我想要的……”
她说话声音很轻，最后几个字甚至用加密的语言，玉长念没有懂。
隐隐约约的，反正玉长念知道了，她想要的不只是别人永远陪着她。
玉长念：“清霜，你拥有回溯时间以及制造幻境的能力对吗？所以妖山在你的面前才毫无还手的能力。”
清霜：“……嗯。”
玉长念：“关于我的事，恐怕你也很清楚了。
……可你没有对我动手，你大可以回到我最弱的时候杀了我。”
你想要我拯救你，你是神子，却被万历城贵族掌握。…我猜你也不是自己脱困的，是你背后之人让你认清自己的力量对吗？
你在这个时间线并不存在。你现在扮演的，恐怕就是曾经的我吧？”
玉长念失忆了，她没有自己曾经的记忆，但这并不代表玉长念对自己曾经认识的人没有感情。
她对于明宴就是很信任。
她是麟护城的神子，妖山的鬼将没有机会认识她。
那成为神子之前呢？玉长念是从天而降，神赐予给麟护城的神子。
但在那之前呢？
玉长念根据那个冰雪头饰猜到了，她就是那个在万历城和明宴挨饿受冻的妹妹。
清霜：“……”
清霜沉默了，她的记忆是和自己的主体共享的，那位怒相在看见清霜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怒相因为清霜的脸没有对清霜做出什么提取记忆之类的事。归其原因，是因为那就是玉长念曾经的模样啊。
清霜释然了。
她道：“神赐予了您能看破世间的真伪的眼睛。”
每每在这停滞的时空中，清霜一直都认为这是对她的诅咒，今天确是她这辈子难得放松的一次。
清霜拎着和玉长念一模一样的华服衣摆转了个圈。
再站稳，她没了脸，她的面容 成了一大块均匀的肤色，五官也没有，就是一个长着头发的脑袋。
清霜给自己挤出一张嘴巴道：“这就是时间带给我的惩罚，我是玷污时间的罪人。只能靠着伪装他人的脸能活下去。”
“我不是初生的神子，我是被神明创造的神子。”
什么意思？
玉长念皱着眉试图理解她的话，“你并不是回溯时空才变成我的模样的？”
清霜道：“对呀，我是影子，藏在黑暗中监视整个万历城的影子。”
玉长念追问：“是谁让你监视万历城的？”
清霜摇头：“这不是现在的您该知道的，况且，我要是说了就没有命回答您接下来的问题了。”
“在我监视万历城的岁月中，您是最特别的，却也是对我最温柔的存在。”
“我自遇见您以后就一直期盼着您的重新到来。”
“可您会遗忘。您忘了我，也忘记了他们。为了再见到您，万历城的愿望使它有兴趣创造个新生的神子。”
“我是自愿被它选中成为您替代您过去的神子。”
那时的清霜痴迷地看着玉长念的图像，眼前的人强大温柔又神秘。
成为她，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