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唐澄跑到了杭一家属楼。
上了楼，喝完了炖梨汤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打包烤冷面。
唐澄翻了家中的冰箱，只有一包红烧牛肉泡面。
唐澄煮了一碗泡面，加了番茄丁，挖了一勺老干妈，又打了一个蛋，酸酸辣辣，再加上泡面特有香味，很是诱人。
可坐在桌前，唐澄吃了一口，只觉索然无味。哎，还是挂念烤冷面。再吃一口，更想吃了。
唐澄看了一眼时间，二十分钟，足够来回了。
唐澄一丢筷子，就往外去。到了楼下，唐澄扫了共享单车往杭一小吃街去。
五分钟，唐澄到了，下意识地往炖梨摊前看去，已经没有沈听澜的影子。
唐澄要了一份烤冷面，坐在沈听澜坐过的位置，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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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澜刚到住院部，去探望沈妙妙，就听到手机一响。
炖梨摊：唐医生来了，可她今天已经吃了一回炖梨汤了，我还要给她送吗？
沈听澜：送！包年送！转账5475！
炖梨摊：谢谢老板！老板大发！
炖梨摊老板娘将转账收了，加倍热情地给唐澄送了一个搪瓷杯。“唐医生，正吃着呢？渴了吧，喝点儿梨汤润润嗓子。”
唐澄一愣：“我没点这个。”
老板娘摆摆手：“哎呀，是刚那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先生给点的。你们小年轻可真有意思，明明对对方意思，还含含糊糊不说，就会偷偷摸摸送点吃的……”一包还是一整年的。
唐澄被打趣得红了脸，“我没有……”
老板娘一脸“我是过来人”的神秘表情，“我懂，暧暧昧昧最甜啦，想当初，我男人天天带着伞，就盼着突然下雨好送我回家。你说是不是傻子，都有天气预报了谁还不带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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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拿着瓷勺舀了一口，左右张望，又舀了一口，再左右张望……
第十口。终于看到了风尘仆仆跑来的沈听澜，在唐澄三米开外处站定，眼底的深情满得都快盛不下。“唐医生，你是在找我吗？”
唐澄咬着瓷勺，被沈听澜盯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一想到沈听澜明显是从哪儿飞奔过来，只为将他送到在自己的面前，这心就忍不住软成泥，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听澜拉开唐澄身侧的凳子，与她肩并着肩，落座。明知故问：“找我有事？”
唐澄握着瓷勺敲着搪瓷杯，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声音柔软中夹着一丝甜腻：“我今天摄入的糖分超标了。”
沈听澜心中欢喜：“糖分摄入过多，你的大脑就会愉悦。这样，大脑就会刺激你寻找更多的糖分。只要我多投喂几次甜食，说不定你的大脑一看到我，就会开始提前愉悦。”
唐澄歪头瞪着沈听澜，似嗔似娇：“你这从哪儿学来的歪理？”
沈听澜笑了笑：“是不是歪理，多试几次便见分晓。”
唐澄瞪着手里的搪瓷杯，她的大脑现在就有些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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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傻，我就想试探这里的医生是不是真的有水平。”
沈听澜捣了捣唐澄的胳膊，调侃：“质疑你们医院水平的。”
唐澄自然也听见了前面那一张桌上的人：“也可能是对面医院的，慕名来我们医院后门来吃饭。”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继续打电话：“杭市医院遍地都是，我是消费者，我有权选择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沈听澜又看了一眼唐澄，“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是对面杭二的？”
唐澄点头，破案了，是他们医院的。他们医院是杭市最好的医院。
唐澄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炖梨汤拍摄，男人的话却清晰地收了进来：“我同事都说杭一医生不讲医德，一进去就会开盐水开药。屁大点事都哄着人住院。我得考验一下他们！要不然，我不放心将咱小儿子放在他们医院里！”
“你说的我知道！这不是晚上了吗？有什么比住进医院里更让人放心的！等明天，明天一早，医生还没找到原因，我就立刻带儿子出院，换对面的杭二！”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吧！我可没说咱自己买了蓝光灯在家照，放心，我没说你的血型……”
唐澄刚拿起手机，打算暂停拍摄。背对着的男人恰好转过头催促吃食，视频结结实实地照到了脸。
男人一愣，继而意识到唐澄可能在拍他。“你们干什么呢！”
沈听澜一把揽住唐澄的肩膀，呛声：“没见过情侣自拍秀恩爱？”
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听澜二人，男俊女俏，应该是情侣。转过头又去讲电话：“没事，就是一对情侣跑医院来吃东西，也不嫌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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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翻出群聊，往杭一医生群里一发。
儿科唐澄：视频。傻逼出没，小心！
回答唐澄的是一连串？？？
儿科赵扬的一串？？？也隐在一串回复中。
群里齐刷刷地刷着sb。
儿科唐澄：倒霉医生快出来认领吧！
群里齐刷刷地刷着倒霉医生。
儿科赵扬：我们家的！！！也隐在了一串的回复中。
儿科赵扬：唐老师，冷静。我们家的。
赵扬的回复不断地被人顶了上去，可是架不住有眼尖的医生。
然后就开始有医生刷着：儿科唐澄，你们家的。
唐澄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着，一直嗡一直震。
唐澄划开一看：满屏的“你们家的！”
简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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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气势汹汹地杀回了医院。
路上，还有眼熟的医生笑着拍拍唐澄的肩膀。“goodluck！”
唐澄办公室门口，赵扬站得笔直。
“患儿母亲的出院小结查到了吗？”
赵扬缩了缩脖子，随着唐澄进了办公室：“还、还没有。”
唐澄翻出病历夹，摁了座机的免提键，拨了余县妇产院的电话。“你好，我是杭一儿科副主任唐澄，想要你这边帮忙查一下有没有一个产妇叫陈琴，大约出院18天左右。”末了，唐澄还报了患儿父亲留下来的电话号码。
那一头回得很快：“产妇陈琴a型rh阴性，9月15凌晨4点顺产一男婴a型rh阳性，光疗三天，要求与产妇一道出院……”
唐澄了然，原来患儿家属特意隐瞒rh溶血。母rh阴性，子rh阳性，是为rh血型不合。
因为患儿家属只说了母亲为a型血，赵扬就排除了溶血性黄疸。溶血性黄疸分为abo血型不合，通常是母亲为a型血，子女为a或b型，还有一种就是rh血型不合。
毕竟作为医生，怎么也不会想到家属会隐瞒患者信息！若是要隐瞒信息，来求医做什么？！
唐澄气愤极了，这是儿科！就因为患者小，不会表达，不会说话，才需要家长陪同！可家长却自作聪明地隐瞒信息，想要考验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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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扬缩了缩脖子，直觉风雨欲来。
唐澄挂了电话，直接奔去picu。“熊师姐，6床男婴怎么样？”
熊师姐连敲了几下空格键，跳出资料。“我正要通知你，6床男婴已经安排光疗，小时龄血清胆红素依旧在攀升，总已经达到310，这样下去脑病概率极大。”
唐澄忍不住骂娘，“母子rh血型不合！出生十八天，在家光疗……操。”
熊师姐也报了粗口，“父母无知，可怜了孩子。若是真留了后遗症，那真是日了。”
唐澄亲自通知家属来签字，现在最快最有效的就是换血！
挂了电话，唐澄才反驳熊师姐，“错！6床父母都是教师，自视甚高，来医院还想考医生！”
“唐老师，6床男婴的家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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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兰忧心地在picu门外转着，儿子李飞鹏倚着墙站着。“妈，不必着急。如果绿豆有事，医生比我们还急。”
唐澄刷卡，picu的门打开。
唐澄扫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李飞鹏，按捺住揍人的心：“我现在很、很、很着急！患儿总胆红素持续攀升，需要紧急换血治疗。”
李飞鹏站不住了，三两步走到唐澄的面前。“医生，我们送进来的时候可好好的，怎么就需要换血了呢！这么小的孩子换血，以后抵抗力会不会不如正常孩子？”
陈雅兰担忧地攥着挎包的带子，“医生，会不会弄错了？我们可是足月儿，怎么会到了需要换血的地步呢？不是就是黄疸高吗？妈咪爱也吃了，太阳也晒了，家里蓝光灯都买了！”
李飞鹏情绪激动：“我要出院！我现在就要出院！你们杭一果然都是庸医！连黄疸这种小病都要夸大！”
唐澄微笑着看着李飞鹏，“李老师不觉得我眼熟吗？”
李飞鹏咆哮声顿止，喉咙似被掐住，又找回一些翩翩素质。“我认识你？”
唐澄加深微笑：“看来李老师不仅喜欢考验医生，还记忆力特别不好……”
唐澄刚要摸出手机，就被一直修长的大手摁住。
沈听澜一把揽住唐澄的肩膀，“睁大眼睛，看着。”
李飞鹏瞪大眼，“是、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