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噬魂脱魄，无法舍弃的剑客意志
时间如同溶洞里缓慢滴下的水珠，滴答滴答，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老头缝好了最后一针，将线头剪断
口中默默念起法诀，周身升腾起幽蓝色灵力，缓缓将女人的身体包围
灵力顺着经脉流遍女人全身
突然，她的身体开始抖动，最后竟然以脚后跟为支撑点，用提线木偶般不可思议的姿势，站立了起来
然后女人双臂扭曲，摆出各种违反人体结构的动作
玉蝉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头
而此刻的老头就像是一名木偶师，不断调试着木偶的关节和动作，以完成出厂前的调试检测
玉蝉忍不住发问
“老头，她看起来不像死人，但你把她内脏都掏空了，她也绝对不是活人，你是怎么操纵她的，你难道是某位顶级邪修？”
老头嘴角微微上扬，以一种自豪的语气说道
“老夫当然不可能是邪修，邪修们有老夫这么慈眉善目吗，毕竟老夫可不是什么魔鬼，这是老夫独创的《噬魂脱魄魔功》，她现在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我管这叫作殇种”
玉蝉有些震惊，这次算是真开了眼界，她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单看女人的外表，就算是她在大街上出现在玉蝉面前，玉蝉也绝对无法立刻认出她不是人
但也只是片刻的惊讶，玉蝉状态已经恢复
“老头，你把我抓来有什么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也是那个黑衣女人的主人吧”
老头继续在调试着殇种，嘴中喃喃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的血液至阴至柔，是我所需要的，所以就把你请来，想着问你要点血”
玉蝉有些想不明白
“老头，你和我说过？不是那个黑衣女人和我说的”
“别一口一个老头，黑衣女人了，我叫桓阴，黑衣女人叫温溪，对了，那个黑衣女人也是我的殇种之一，怎么样，没发现吧，哈哈，老夫的技艺果然出神入化”
思索片刻后，玉蝉貌似是想明白了
“你不仅可以操纵殇种的行动，还可以通过殇种说话，看到殇种所看到的？”
“是的，厉害吧，殇种的灵力全部由老夫提供，只要老夫灵力没有耗尽，它们就能一直行动，真正的不死不灭，力不竭，战不止”
然后恒阴像是旁若无人般的开始自顾自地解释起殇种的制作过程
“你知道吗，要制造殇种，首先就得在不破坏经脉的情况下，将人体内所有消耗灵力的地方全部去掉，最大降低灵力在人体内流转的损耗，当然失去这些的人，也就基本上出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这说的简单，实际上操作起来可难了”
“然后就是，这个过程毫不意外的会因为误差等问题，造成殇种原本灵力的外泄，所以这时候，需要将我自己的灵力注入到殇种的体内，配合《至阴涅槃神功》，强行将殇种启动，这样就会导致，它身体已经涅槃，但灵力却不属于自己，也没有操纵灵力的手段，更绝对的说，它可能连自己的意识的都没有，毕竟脑袋里也是空的，也就产生了这种，由我来操纵它的现象”
玉蝉听着就觉得瘆得慌，随即转身，准备离开，她有些受不了这老头的自吹自擂
“既然你的殇种这么厉害，我觉得我的血，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老头你继续忙吧，我就走了”
可随即，玉蝉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就是那个黑衣女人温溪，而另一个女人便是老头刚完成的殇种
恒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先前慈祥和蔼的面庞荡然无存，整个人威严可怕，气场十足
“费了这么大劲把你请来，可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老夫不是说过了吗，需要你的血，你最好乖乖配合，不要逼老夫用强的”
玉蝉转过身来，她现在清楚的明白，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所拥有的殇种数量不确定，可能是两个，也可能是十几个，甚至也可能是几十个，总之绝对不能再刺激他，得想办法稳住他
于是，玉蝉赶忙换上温软的笑容
“老前辈，您的殇种都这么厉害了，还要我的血做什么，也不就放我离开呗”
恒阴快步走到玉蝉面前，将她拉到祭坛边，手指轻轻微动，那个叫温溪的殇种边躺在了祭坛上
恒阴将温溪的衣物脱光，玉蝉这才发现，原来温溪看似正常的外表下，皮肤已经开始腐败，肌肉已经开始萎缩，逐渐有了死尸的特征
“你看，虽说殇种是不死不灭的，但它们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的力量，会逐渐腐败，我研究过，因为我的灵气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气，它们的身体是女性，属阴，阳气入阴体，便会加剧这种情况，因此需要定期补充女性的血液，才能维持住这副姿态”
“所以，这就是你们去王府里杀害女仆的原因？”
恒阴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没错，王府里的女仆伙食什么的都跟的上，而且那么多人，失踪或者死那么一两个，那根本不会注意的，反正她们活着也就是受累，那么点工钱，干那么多活，早晚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还不如为趁着年轻气盛，我做点贡献，要说意外的话，就是你，人家那群根正苗红的贵老爷们都没有当回事，你一个就杀手出身的假王妃瞎掺和什么，搞不懂”
玉蝉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果然这个老头杀人只是为了饲养他的殇种
之所以挑选女仆下手，一是他的殇种缺乏阴气，需要补充；二是因为女仆地位卑贱，没人会在乎她们的死活
她回忆起了摄政王府仓库里那两个惨死的丫鬟脖颈处的伤口，估计这老头操纵殇种咬开了她们的喉咙，以吸血的方式将她们活活吸干
而那多丢失的七枚止血丹，应该是为了让丫鬟们血液流失太快，而让她们吃下减缓血液流动
而选在湖边的话，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一系列谋杀的活动都在水里进行，这样可以极大的减少血腥味弥漫，防止被人发现
想到丫鬟们被拖入水中，先是在绝望中被活活淹死，又被撕开喉咙，慢慢吸干血液
玉蝉犹豫不决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对这一场景非常的熟悉，熟悉的就像自己曾经经历过
紧紧盯着恒阴那双眯缝着的双眼，玉蝉以一种不置可否地语气问道
“那郑新儿呢，东昌王府的大小姐，你把她怎么样了”
恒阴瞥了玉蝉一眼，抚摸了一下躺在祭坛上的温溪
“我是该说你入戏太深，还是怎么着，别人的死活和你有关系吗，你只是一名杀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别多管闲事”
“但你要追问的话，我就只能告诉你，郑新儿已经不在了”
玉蝉舒了口气
“过去我总是觉得杀手和剑客是两个世界的人，剑客代表着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而杀手则代表着唯利是图、阴险狠辣，我也一直在这两者之间左右摇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说着说着，玉蝉缓缓向桓阴走去
“但是啊，多谢你，桓阴，今天你让我想明白了一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的确，如你所说剑客与杀手不过是一份工作，剑客也不都是正义的伙伴，也有罪恶的帮凶，杀手不都是阴险的小人，也有光明的化身，人从来不会因为从事什么工作，而变得或好或坏，决定一个人品质的只有一个因素，那便是自己”
“也如你所说，要正视自己的罪恶，但我觉得，更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勇敢遵从内心想法，追寻你想要的、理想的、向往的，正因为是自己的选择，所以才不会后悔”
“正如此刻，我想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