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性情大变

    齐老夫人总觉得今日二孙媳妇变了，这桩婚事，是她点头允下的。就是因为兰卿这孩子理家有方，嫁妆厚重。

    人又听话顺从，孝敬乖巧。

    齐国公府早就是表面光鲜了，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撑起齐国公府。

    两年下来，兰卿做的很好。

    但她和谧哥儿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谧哥儿又是个爱拈花惹草的性子，多亏有一张会说的嘴。夫妻俩有了巧姐儿，总是能再给她生一个重孙的。

    谁不想人丁兴旺，既然已经有人怀了孩子，也不能打了去。兰卿抱巧姐儿回去也没什么，到底兰卿是亲娘。

    齐老夫人顺势把梁曲儿给留下了，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她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重新派了丫鬟婆子看着梁曲儿，就怕她是个不安分的。等齐谧到上房，齐老夫人已经睡了。

    他是送完宾客，瞧见了躲在角落的曲儿。她贴心又善解人意。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竟然主动提出帮他把兰卿支走，让他得偿所愿。

    哪怕是吃醋，也希望他高兴。

    齐谧哪里有不听的。

    可惜，荷月她们都没在留轩阁。

    娇妻美妾，是男人都想拥有。偏兰卿对她这几个丫鬟护的紧，宁愿给他纳一房妾，也不让他对这几个人动上分毫，人也越发的无趣。

    每日都是账本，铺子，田庄。府中嚼用，四季衣裳，人情来往。已然没了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红袖添香，同房更是没有什么滋味。

    娶妻应贤，她该大度的。

    齐谧甚至不怕她发现梁曲儿。

    曲儿安分守己，又替他着想。要他来说，就是做正头夫人，也没问题。

    齐谧又想着来找曲儿，他都是去安置她的那个宅院里和曲儿翻云覆雨，若是在兰卿眼皮子底下偷情，岂不是更刺激。齐谧加快脚步，不多时到了镜湖，却没瞧见人。回去路上，得知兰卿从镜湖带走了一个小偷，往祖母上房去了。

    吓得齐谧急忙过来。

    他不敢惊扰祖母，就问了刘妈妈。

    她是祖母的陪嫁，最得祖母信任。

    知道兰卿没哭没闹，曲儿被打了几巴掌。齐谧心疼的就要过去看，被刘妈妈给拦了下来，她语重心长的说：

    “二郎君，您这种事，怎么也要瞒住二少夫人。怎么就被她给发现了，就算来告诉老夫人，过了明路，抬进来做妾也好。多亏没闹大，若御史知道，少不得参你一本。这官可不能再降了。”

    齐谧是得了已故大哥哥的官职，原本是正五品左右金吾卫左郎将，因他没建树和作为，已经是从七品校尉了。

    这种官职，在京城本就不新鲜。

    齐谧称是，“劳烦您多照顾她。”

    刘妈妈哪能看不出来，二郎君这是把人放在心上了。若是大郎君还活着，老夫人哪里用指望二郎君啊。

    余下几个还小，现在也不顶事。

    可惜，天妒英才。

    大郎君没了，大少夫人守着小大郎君，除了教导她这个儿子，和每日来给老夫人请安，那是一步也不出门。从前还是个爱说爱笑的人，现在，身着素衣，好似入定尼姑似的。

    大夫人也因丧子之痛，撇下了管家的权。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二少夫人。

    “二郎君快回去吧，二少夫人心里痛着呢。你回去哄哄，免得她同娘家告状。这外室，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刘妈妈是打小看着他们长大的，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齐谧也不生气。

    他原本不想养的，但曲儿细心周到。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就这么跟了他。总不能还住在破屋子里，穿那种浆洗过十几次的破衣裳。

    至于哄兰卿，他明日去厨房，装模作样的摆弄几下，便算是亲手做的糕点去，端过去给兰卿，她就能消气了。

    反正已经嫁给他了，休妻或者和离，巧姐儿都是齐国公府的血脉，肯定不能跟着她去秦府。

    秦兰卿就是知道这个，才没借着梁曲儿的事发挥。她带巧姐儿回去，正好这孩子醒了，便亲热了一会儿，才让奶娘带着她去睡觉。

    失而复得。

    秦兰卿开心极了。

    她也睡不着，干脆拿出纸笔，让荷月磨墨。多亏梁曲儿是个爱显摆炫耀的，让她知道了不少，这一年会发生的事。可惜，梁曲儿也是个内宅妇人，又是平妻上位，知道的事情有限。

    荷月看二少夫人神情严肃，今日做事蹊跷，说的话也千奇百怪。守门婆子说姑爷在，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梁曲儿，竟然还是姑爷的外室。

    老夫人对二少夫人一向很疼爱，怎么二少夫人直接去了上房中厅。让她在接近梁曲儿后，让钗子掉出来，诬陷梁曲儿是小偷。

    还有就是，琴湘去哪里了。

    “荷月，明日你去一趟齐谧放置外室的院子。”秦兰卿连夫君都懒得叫了，今日梁曲儿放在上房的消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老夫人还是可以对外说梁曲儿是她的远房亲戚。

    等过几日，让梁曲儿和齐谧偶遇，再来一个非君不嫁，宁愿做妾，指不定就又蹦哒起来了。必须让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梁曲儿是外室。她就算进门，也只能是卖了身契的通房丫鬟。

    秦兰卿很晚才睡，第二天醒过来，让荷月去上房说一声，她昨日受了大气，不想看到齐谧那张脸。她管家两年，并非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是一直觉得出嫁从夫，她既然嫁进齐国公府了，就把他们每一个人当做亲人。

    但现在，她翻脸了。

    什么贤良淑德，乖巧顺从。

    都是狗屁。

    秦兰卿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安静贤淑的人。小时候，爬树上墙，掏窝遛狗，什么都做过。只是不想给家里惹麻烦，这么多年，压了下来。

    但不代表，她就是好惹的。

    齐谧白在厨房装模作样半天，连留轩阁的门都没进去。去上房寿春堂给祖母请安后，就去左右金吾卫当值了。琢磨着，下值给兰卿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再低声下气，赌咒发誓就好。

    她最吃这套了。

    秦兰卿就是估摸着有梁曲儿的事在，她就算不去寿春堂，老夫人也不会生气的。洗漱穿戴好后，问巧姐儿醒了没，荷月说已经醒了。

    秦兰卿让奶娘将她抱过来。

    除了最开始生下巧姐儿那几日，往后巧姐儿都是在西厢房住，有奶娘和一个小丫鬟照顾。偶尔荷月她们会过去看看，再不然就是抱过来。

    秦兰卿算是小一年没见过巧姐儿，连她去世的时候，都没能陪在身边。因而，她动了把孩子放在正屋的打算，但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有些先机，必然要比齐国公府做的快些。总是奶孩子的话，也不方便。秦兰卿怀里抱着巧姐儿，低声说：“为了咱们娘俩的将来，娘要努力啊。”小奶娃似乎听懂了，笑得很是开心。

    “二少夫人，奴婢回来了。”

    门外，琴湘走了进来。

    秦兰卿问：“事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