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所以都是为了她
“我能知道什么，”柏策又把头低了下去，自嘲一笑，“但凡跟那个疯女人有点关联的，我爸都讳莫如深。”
柏澄月依然拿不准他这句话到底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感叹，只得试探着说：“你也别怪你爸，毕竟……”
“毕竟他只知道月亮绕地球一样围着那个疯女人，然后一次次被她耍的团团转。”柏策依然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像在笑。
“他要真有那本事让她正常点也行，可惜啊，他从来都做不到。”
柏策顿了几秒钟，突然抬起脸，看向又抬头看了眼柏澄月。
他嘴角扯起—抹冷漠的弧度，目光也是冰冷的，全然没半点笑意：“他就是个可悲的替身……”
“好了好了，大晚上跑我这来就是为了告你爹的状？”
柏澄月无意跟他理论柏澄奕和杜明仪之间的事，眼见话题要跑偏，赶紧往回带。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查曾雪馨？又是谁告诉你的杜家离京跟沈家有关系？”
“我作为接受委托的人，跟你问个为什么不过分吧？”
“没人告诉我，只是自己的一个想法罢了。”柏策回答她的问题，语气平淡且理智。
“找您帮忙查曾雪馨就是想验证一下正确性……就是难了点，不然也不会求到您这来。”
可不是难吗，那个曾雪馨现在的状态应该跟疯女人差不多，属于精神不正常的人群。
柏策内心暗道。
柏澄月沉默片刻后又追问道：“前阵子杜家刚搬回来……杜明仪是不是又逼你过去了？”
管家和她报备过，杜明仪近期只出过一次门，就是去杜家。
柏策摇摇头：“我没去。”
“那你怎么就怀疑杜家离开华京那几年和沈家有关系？”
“因为沈冬笙，”柏策停顿了片刻，才语调比之前更为低沉地回答道，“我最近才知道她八年前差点被曾雪馨掐死。”
“……！！”
柏澄月一时间因为这句话大为震惊，因此再度语塞。
这事她可从未听说过。
但仔细想想却又合乎情理。
八年前，杜家失去了当时唯一的女儿。
沈冬笙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唯一有可能和曾雪馨产生交集的原因便只有……
依稀记得当年自家老头子提过一句，说沈冬笙和杜家那个不幸夭折的女儿同在一个老师那里学钢琴。
甚至还一头热地想把柏策送去一起学，顺便找个机会跟沈冬笙培养一下感情来着。
但柏策对乐器毫无兴趣，只喜欢绘画。
老爷子，多次劝诱柏策学钢琴均以失败告终。
也差不多是老爷子放弃劝说的时候，出了杜明仪弄伤柏策右手的那件事。
如果真的像柏策所说，曾雪馨差点杀了沈冬笙……
那以沈家的手段，尤其是沈秋笙的一贯作风来说。
仅仅让杜家滚出华京地界都算非常从轻处理了。
更有可能是杜国成自知妻子差点闯下大祸，主动带着全家跑掉的。
不过那时候的沈冬笙……
她是跟杜家那个女儿的死扯上了什么关系，才会让曾雪馨对她做出这样的伤害行为？
柏澄月想不透。
再看看柏策的样子，感觉他也知道得不多。
所以才会用“想法、猜测”这样的说辞提出调查曾雪馨。
但……
“这事你到底从哪知道的？”她的疑问脱口而出。
“沈冬笙自己说的。”柏策语气依然平静。
“哦……那难怪……不对……！你什么时候跟沈家的小姑娘这么熟了？”柏澄月突然起了八卦之心，追问道。
“……姑姑，她现在和我一个学校啊。”柏策有些无奈地解释。
柏澄月微怔了下，旋即恍然。
“是哦，那倒是巧了……”她嘀咕着，“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奇妙……”
她本来是想说“那说不定你们还挺有缘分的”，顺便说一下当年自家老头和沈老爷子那桩口头约定的娃娃亲。
谁知柏策根本没察觉到她还准备继续对话的意图。
“所以，我想去查一下曾雪馨的事，就当我对童年玩伴的事好奇吧。”柏策说完这句话就径自上了楼。
“哎……你这孩子……”柏澄月本来还想深度818，奈何侄儿完全不给机会。
八卦欲没得到满足，只余下她自己在一楼客厅里暗自遗憾。
不过也算是知道柏策的动机了。
然而她的神经没放松几秒就被脑内突如其来的警报再度扯紧。
柏策是因为这理由要查曾雪馨，那黎泽是因为什么？
家族遗传的天生好直觉让她感觉到黎泽的理由，和柏策是一样的。
按照这个直觉往下梳理，她觉得头疼了。
一个沈冬笙，她的两个侄子……
所以都是为了她，才都要去调查曾雪馨的吗？
她并不希望黎泽和柏策之间有牵连是因为这种理由。
最起码现在不希望。
这种思绪在柏澄月脑海中盘桓纠缠许久，最终化成一个决定并迅速执行。
她立刻拨通了黎泽的电话。
“小泽，你现在有空吗？”柏澄月问道。
电话那端黎泽的声音稍微停滞了一瞬，才回答道：“有。”
“我有事情要问你……”说完不等黎泽再回答什么，她就飞快地把刚才和柏策对话的内容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然，抹掉了柏策和柏澄奕之间那些事。
“小策的理由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我要问你……你这边又是怎么回事？”事情转述完，她就紧接着发问了。
“如您所想。”黎泽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打电话过来询问，语气波澜不惊到了一个怎么听都像是有备而来的状态。
“说是查曾雪馨……实际你俩都是想去查清楚她八年前为什么要掐死沈冬笙，对吧？”柏澄月叹息着说道。
“我确实和柏策目的相同。”黎泽坦诚承认。
“那……你跟沈家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柏澄月对他这种坦诚不仅没解除警报，反而感觉黎泽这边的情况或许比柏策更让她头疼。
连眉心都跟着疼起来的那种，笼罩整个头部的、愁人式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