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莫名的危机意识
每次复查沈冬笙都表现得很开心。
在她看来这不是去看病，是去找金威学几招的时候又到了。
今天和以往的复查更不一样，她开心的程度特别高。
连潘叔都看出她的情绪高到有点异常。
都因为黎泽的一句话。
“周六上午你去复查，我也要去见沈医生。”他这样说的时候沈冬笙差点一个破功放脑子里的小恶魔出来high。
还好她绷住了。
“学长是要和我一起去吗？”沈冬笙很期盼地看他。
黎泽颔首：“你复查完在苏医生那里等我。”
“好的啊。”沈冬笙小爪爪半握拳，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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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异常，听你大哥说最近你那个学长在帮你做加深记忆的练习，有什么明显的感受吗？”
熟悉的诊疗室里，苏楠把手放在沈冬笙的头上按揉着，按照惯例为她进行脑部按摩。
“有！”沈冬笙举了一只小爪爪，和脑子里已经开始冒起粉红泡泡的小恶魔一起支棱。
“我跟你说啊楠哥，黎泽学长他真是越看越好看……”
“停！”苏楠现在完全是看傻子的眼神鄙视着沈冬笙，“我不想听你说那个学长有多好看了。”
“好嘛，”沈冬笙装作受委屈地对手指，“学长前两天问我一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问题？”苏楠继续按摩着，“别弯腰啊，好好坐起来。”
沈冬笙又往上直了直腰。真不是她不想好好坐着，而是……确实矮啊。
“学长问我这个脸盲‘记不住’，还是‘认不出’。”
“所以呢？”苏楠手上的动作明显停滞了几秒，“你自己能准确判断这个情况吗？”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认不出’的情况更多一些……”沈冬笙很笃定地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认不出’可能是一种……”苏楠沉吟半晌，总归还是把自己心里形成的初步判断告知她。
“选择性遗忘。”沈冬笙突然回头上仰，看着苏楠，“如果是这样，治愈的可能性更低了对吗？”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看得出苏楠想尽量给她展现一个表示宽慰的笑容，但很可惜，苏医生的表情管理是彻底失败的。
“没关系的楠哥，”沈冬笙作为病人反而表现得比医生还洒脱，“已经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
“这种时候作为你目前的主治医师，我不需要你对此乐观。”苏楠揉了揉她的头顶，“等会把你那个学长叫过来，我有几句话对他说。”
“哦，没问题啊，学长他本来就说了会来这里找我。”沈冬笙说得很自豪。
“……”苏楠突然就不想跟恋爱脑的小姑娘继续交流了。
但总归要见一见黎泽，再努力尝试一个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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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另一边的心外科，事情还挺漫长。
临近中午黎泽才和沈夏笙聊完了岳焰的事，一同前来。
此时苏楠已经把今天诊疗后要交代的问题写满了一大张a4纸。
他也终于见到了沈冬笙形容的、世界第一好看的学长。
嗯，是不是世界第一不清楚，好看是真的够好看了。
难怪平时心眼挺多的小姑娘提起他就秒变恋爱脑。
“好了，你先带小冬随便去哪转转，我有事要跟他们讲。”
苏楠对金威下了指示，说完就把他和沈冬笙一起“扫地出门”。
“现在我来说一下情况吧，先是你……我希望你能帮她进行一下xxx来刺激记忆功能……”确定沈冬笙已经被金威带离，他拿着一张刚才为她记下的便签纸走到黎泽面前。
…………
…………
苏楠和黎泽的交流时间并不长，不消多时黎泽也离开了诊疗室。
“她的脸盲很可能是彻底的心因性，和头部曾经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苏楠这时才对沈夏笙说出自己的推断。
沈夏笙听完只是对着他挑了下眉。
一副了然的表情，明显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你不会是早就知道吧？”苏楠打量着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样的沈夏笙，“这样的话一开始就不需要送到我这里治疗，完全没意义。”
“怎么没意义？”沈夏笙摘掉眼镜折叠挂在白大褂的衣襟上，“小冬……当年的情况只能送到你这里来。”
“送到我这里，哄她开颅手术已经做完了？”提到这个苏楠立刻白他一眼，“我那时候说过你家老二这就是个昏招，最离谱的是你也同意了。”
“小冬那时候的情况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有心理问题，关键却在于她自己的意识里，自己坚持要给自己‘看脑科’。”
“在前面几年治疗毫无进展的情况下，我认为她自己要求找你开颅都算是好现象了。”沈夏笙叹气道，“实际上我一直有个怀疑……”
“你怀疑小冬她自己什么都清楚，但潜意识始终在拒绝治疗。”苏楠毫不犹豫断掉他的话。
“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用怀疑，这件事完全成立。”他坐回办公桌前，拧开保温杯为自己续上一口菊花泡枸杞，又继续道，“我刚才交给黎泽的那张纸上，就有这些。”
“我需要黎泽配合，帮我去做确认，”他又补充，“确认小冬的情况是不是‘选择性失忆’。”“再直白一点说，就是要确定她是不是‘自己不想看见’，才变成了脸盲。”
“总之这件事我和你算达成共识了吧，”沈夏笙双手一合做了个无声的鼓掌动作，“确定小冬瓜现在，身上所有的问题……
“都不是外伤的缘故。”
苏楠指节弯曲轻叩桌面，发出两次声响表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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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泽现在感觉相当微妙。
自从他确认自己对沈冬笙的感觉属于“喜欢”之后，似乎看见她身边出现任何男性都会被触发一种精神上的不适感。
甚至胸腔内也有点阻塞的那种不舒服。
尤其是对现在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护士型男。
说来也奇怪。单论长相，那个比起清俊来说，更适合用漂亮一词来形容他的苏医生，在他的眼里和沈冬笙就是比较亲近的医患关系而已。
苏楠和她相处的感觉，与真正的兄妹所差无几。
只是这个沈冬笙自称无比崇拜的”隐藏大佬”威哥，似乎坐在这里就能让他被激发出一点点莫名的危机意识。
尤其是现在沈冬笙紧挨着金威坐在花坛边，几乎要被他半圈到怀里，手把手地教编织。
黎泽这一刻竟然生出一种不靠谱的……可以称之为臆想。
是他近20年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