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1984》
回到公司，小杨就迎上来说，苏总在您办公室等你。
这个苏总做事还挺果断迅速的。
我进入办公室，苏总已经坐在沙发上，自来熟地泡起茶。
“欢迎苏总，欢迎苏总。”我笑着过去跟他握手。两人客套几句之后，就开始谈正事了。原来，这个苏总并不是什么采购部的经理，而是当地一间比较大的快递公司的老板。他们的快递纸皮箱都是外包采购的，但是最近他发现采购部经理吃水太深，采购回来的纸皮箱质量参差不齐，可是又碍于那个采购部经理是他的妹夫，于是，只好自己亲自出来重新找供应商。
“那感谢苏总瞧得起我们，以后合作愉快！”这一次真的走运了。
“有时候做生意也是看缘分的，我喜欢你诚恳的态度，相信我们合作一定没问题。”苏总边抽烟，边说，“按照行规，我先付你百分之20的订金，交货后30天内结款。”
这苏总也太好人了，要知道，现在这种传统行业并不好做，竞争又大，实际的收款周期，是在60天至半年不等！
我连忙表示感谢。
正事谈完了，他也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于是我们就坐下来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他盯着我，问道:“你昨晚回到家没有用碌柚叶洗身体吗？”
啊？我都已经把这事忘掉了，他还记得。
我连忙说:“昨晚喝醉酒了，回去呼呼大睡，哪里找得到碌柚叶。”
苏总突然很严肃地说:“兄弟，不要以为哥吓你。我看你相貌挺正气的，我不妨跟你说，其他人我才懒得理。你真的很有可能被鬼跟着了！昨天吃饭地方灯光暗，看不太清，今天我看清楚了。你昨晚肯定也是做噩梦的。”
我说道:“是啊，苏总，帮我想想办法。”
苏总又打量了我一下，说:“不知道你信不信，你现在情况可能比较严重，印堂有一点点发黑。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带你找一个大师看看，这东西，宁可信其有。”
我回想到昨晚的事，加上我老婆离奇“出差”，我自己是心有余悸的，想想，也对，反正找个大师看看也无妨。于是，我说:“好啊，谢谢苏总。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看看。这几天每晚都睡不好，挺心烦的。”
苏总说道:“你这种分分钟跟前世有关的。”
“有这种事？”我说道。一说到前世今生，我就有点觉得会不会不靠谱，毕竟这种东西缥缈虚无，人有没有下辈子都不知道呢，这辈子活好再说。不过，既然这个苏总是我们的重要客户，我也不能一下子就否定人家。
于是，我们约好明天去看“大师”。一般这种大师分两大类，一种是全凭某种方法“计算”出来的，比如看生辰八字，看相，看风水这些，当然，它里面也分很多流派。另外一类就涉及到鬼神了，比如驱魔驱鬼，招魂，通灵这些。前者不需要特别的天分，一般人都能掌握的，后者就纯粹靠一些机缘巧合了，它并不是普通人可以学到的。
我对前者是不排斥的，因为我虽然没算过命，但这么多年，也听闻过不少朋友的亲身经历，有一些算命大师算得的确牛逼，准得吓人。而涉及到神鬼部分的，其实在东莞的农村，特别水乡一带，还是有不少我们称之为“婆仔”的神婆。那些神婆往往是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就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给人“看病”，“施法”之类的，信她们的人也并不少，一些出名的每天都有不少人排队去找她们趋吉避凶。有的人说神奇，有的人说假的。至于果中真假，自行判断了。
送走苏总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给老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就奇怪了，她一个小文职，出什么差？这是天方夜谭的事！难道？难道她给我戴绿帽了？
还别说，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我认识的朋友中，就有两个人被他老婆戴绿帽，而且这些事件，当年在我们朋友当中非常轰动——有一次，有几个朋友去那些桑拿按摩店玩，是那种表面正规，实际不太正规的店。其中有一个朋友走错路了（因为那种地方走道又窄，房门又多），不小心推开其中一个房门，见到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一看就知道是鸭子那种）在做床上运动，他马上认出来，那个女的是自己的好朋友的老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最后，全世界只有那个男当事人不知道，如今还蒙在鼓里。
另外一个就更离谱，他老婆跟几个女性一同去叫鸭，都是一群富婆，非常有钱。她们变态到，要求这只鸭子同时干，而且一天之内干了十几次，要知道，这样搞，牛都勃不起来，更何况是人！只能靠吃药。听闻他为了挣那些钱，一天内先后吃了十颗伟哥，最后，那个鸭子抽搐倒地，抢救无效死掉了。
这都是发生在我们当地千真万确的事。你说离谱不离谱？别以为男人才出去鬼混，女人疯起来，分分钟比男人更狠。居然有人会花钱被人操？我十分想不通……
越想越心虚，这个老婆虽然不算很完美，婚后生活也吵吵闹闹的，期间我无数次想过离婚，但也仅仅是情绪上头的一时冲动而已，不至于到她出轨了我都能非常淡定地接受的地步。
啊！我想到一个人了，是老强！她前妻认识我老婆的，而且还是不错的朋友，当年我老婆从东北来到广东，第一个认识的就是老强的前妻。
“啊？有这么恐怖的事？”老强听完我说，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吧，为了兄弟，我只好打电话给前妻帮你问问。等一下。”
又是漫长的等待……
这时候，已经到吃中午饭的点了，老强还没回复，我在办公室整整等了半个钟了。
没办法，我只好去饭堂吃顿饭，边吃边等了。
又过去了大半个钟，我自己吃饱了，老强还没回信息。
回到办公室，实在等不及了，我拿起手机，要打过去追问。真巧，老强来电！
我迫不及待地问:“怎样兄弟？问到了没？”
老强在电话那头，吱吱呼呼地说:“威哥，我先问你，嫂子是什么时候上班的？”
“什么意思？平时都是早上八点多左右出门上班的呀！”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嫂子去这个公司上班多久了？”老强问道。
怎么这么奇怪？问这种问题？
我立马说道:“她去这个公司也有一段日子了吧，大概……大概去了有一年吧，我大儿子读幼儿园她就去上班了，今年我大儿子四岁，刚好一年了！”
“你可别吓我，我……”老强吞吞吐吐。
“快说，别磨磨蹭蹭的。”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难道他前妻说出什么秘密？
“我前妻说，她们一个礼拜前才见过面，她说自己已经辞职了，还说想一心一意照顾家庭。”老强说道。
啊？！难道，她真的要给我戴绿帽？为什么要假装上班？这不就证明她有外遇吗？不然还有什么可能？
“你，你，你确定？你前妻不会老点你吧（老点你在粤语是欺骗你的意思）！”我有一点语无伦次。
“不可能啊……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先，等她回来再问清楚。说不定是两个八婆密谋起来整蛊我们呢！”老强安慰道。
是的，希望是。
挂机后，我又连续打了几次电话给她，都是关机状态，给她发的微信也没有回复。
自己出去玩女人玩多了，这回真的是报应来了吗？
我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的视线也一秒一秒地变模糊。
“阿辉！阿辉！”黑暗中，听到一把清脆的声音。我的知觉，再次变回第三人称。我仿佛飘荡在空中，有四维空间的思觉。
这是一片废墟，这里是1984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知道现在是1984年。江门！我脑海里又跳出一个地方名。刚刚，这里经过了一场大地震。空气中，弥漫着惨绝人寰的哭声，无数受伤人群的痛苦呻吟声，掺杂着各种亲人的呼唤声。尘土飞扬，幸存下来的人，脸上都是灰，没有一个人的头发是整齐的，总之，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其中，一个很眼熟的女孩子，在废墟中疯狂地叫喊:“辉！阿辉！”我把视角转移过去女孩子附近，这，不就是……啊，我记得了，昨晚梦到的那个老师，是吴老师！
她那凄厉绝望的哭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
这时候，一个救援队大喊起来，找到一个活着的，大家快来帮忙！
吴老师疯狂跑过去，她一定要确认这个人是不是“阿辉”。
“撑住！撑住！”吴老师激动地叫道！阿辉被抬了出来，显然，他受伤非常严重。吴老师一边哭着，一边紧握阿辉的手，鼓励他挺住。
画面一转，来到医院，非常简陋，走廊已经挤满人，大大小小的伤者，病床已经放不下了，很多都躺在地上，随意让人跨过。
这时候，我又把自己变成了“阿辉”，我看到吴老师在旁边，但是，我自己却像个死去的幽灵一样，跟她讲话，她听不见。吴老师呆呆地，自言自语:“说好的要结婚的，为什么你不争气，为什么你丢下我。”原来，这是“我”已经死了？
“我们抛弃了世俗，抛弃了家族，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什么你那么狠心离开我。”吴老师忍不住，淘淘大哭。
啊？原来这个阿辉是上一个梦里面的那个挡路的小伙子“盲辉”……
手机闹钟突然响了，我被惊醒！为什么，最近这些梦都那么的真实？我看了看时间，我在办公桌上，这一回，居然整整睡了两个多钟，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