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稻穗
天微微发白，玘起身走到后院，看见小绿弯着腰在煮饭，便走到小绿身旁想要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绿感到身后有人，直起身来，转身一看是玘，便说：“可别忘了加上这一顿的饭钱。”
玘笑笑，拿过案台上的青菜，坐在锅炉边择了起来。
这时，师尊从屋内走出来，走到玘身旁说：“不知怎地，昨晚睡得格外沉。”
玘心想估计是昨晚被谢蕴打晕了还蒙在鼓里呢，说道：“没想到南岭这么热你还睡得这么好，你不是最怕热吗？”
“我也奇怪。”师尊说完摇摇头，继续说：“也不见头痛。”
“对了，小绿师傅，谢医师去哪里了，大清早的也不见人。”玘将择好的菜拿到小绿边上问道。
“他不是一清早就帮你往侯府里送信去了吗。”小绿觉得莫名其妙。
“这么早啊，我以为他会吃完早饭再去。”玘笑笑。
小绿端出两盘下酒菜，又从房里拿出一小瓶药酒，对着小孩喊：“吃饭了，顺便帮我从前厅拿三个杯子过来。”
小孩拿着杯子走进后院，递给小绿后就开始吃饭也不说话。
小绿晃着手里的酒，问玘和师尊：“这可是上好的药酒，来一杯？”
玘摇摇头说：“这大清早的。”
“不用钱。”小绿转头又对师尊说。
师尊清了清嗓子，也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喝，那我喝。”说完就倒酒进三个杯子里，黄褐色的液体装满三个杯子。
“你吃的好多。”玘吃饱后将碗放下跟对面还在扒饭的小孩说。
小孩没有理会，继续低头吃剩下的饭菜。
“你叫什么名字。”见小孩不回，玘又问。
小孩吃完后，把碗拿去洗净，头也不回就往前厅跑去。
玘尴尬地转头看看身旁的师尊。
“他无名无姓，你叫他小孩即可。”小绿将第二个酒杯放下，瞟了眼走出前厅的小孩继续说：“小孩的父母前几年被饿死了，师傅便收留下他在铺子干些杂活，管他口饭吃，他就是那样的性子，爱干活不爱说话。”
玘点点头，看着前厅小孩忙碌的身影，又起身拿起碗到水池边洗净。
小绿拿起第三杯酒，注意到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师尊便问道：“怎么没见你吃饭？你不饿吗？”
师尊睁开眼睛，冷冷撂下一句：“不饿。”
玘将碗放回竹篮晾干，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谢师傅何时能归？”
小绿喝下第三杯酒没有回答。
“哪里有稻田，不如我们去看看？”玘又继续说。
“出院门右拐就有稻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稻子都死在田里了。”小绿以为玘在喊她，转身看向玘：“不过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可没时间陪你们，我还要看铺子。”
“我跟你去。”师尊起身对玘说。
玘和师尊按照小绿说的路，往右拐就看到稻田。走近一看，全是些已经被水泡得烂根了的稻穗。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穗子。”玘折断一根稻穗，看了又看。
“俗界真是脆弱，没有粮食根本无法存活。”师尊看着稻田说。
玘白了师尊一眼，挽好衣袖，走下稻田，积水一下就湿了鞋袜。玘心想现在雨季已过，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积水？又走到田中排水的沟渠处，用捡到的树枝捅了捅往外通的排水洞，全是淤泥，甚至有水回流至田中。
“你快上来。”师尊在田垄上叫着：“我可不下去。”
玘没理会，继续往深处走去，越往深处，稻穗腐烂越严重。稻田前后不过二十步，玘不一会儿就返回到田垄上，师尊刚把她拉上来，她似乎惊醒似的，又想要下去尝尝稻田中积水的味道。
“别再下去了。”师尊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就一下，我尝尝。”玘想要扒开他的手，温柔地说。
“那怎么行，也不知这水是什么做的。你现在是凡人之躯，怎可尝这玩意儿。”师尊大声说，越抓越紧，不肯放手。
“我是凡胎肉体，赵兄是仙风道骨，不如赵兄帮我尝尝这水的咸淡？”玘看着师尊说。
“尝一下就回去？”师尊无奈地说。
玘点点头。
“好，你站在这里不要动。”说罢，师尊蹲下，用手指撩起一点水，放到嘴唇上尝了尝。
“咸的。”刚到舌头便吐出那水。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玘说完，高兴拉着师尊回到草药铺子。
“你回来了，信我已托人送至侯府云华姑娘处，说是夜里会捎信出来给姑娘你。”看见刚踏进院门的玘，谢蕴说道。
“多谢师傅相助。”玘说。
“别忘了昨晚说的话。”谢蕴瞅了旁边的师尊一眼，又低头看向玘说。
“那是自然。”玘说。
师尊站在玘旁，疑惑地看着两人，一把拉玘进房问：“昨晚的什么话？”
“没什么。就是进后山的事，说是一年只能进两人，他要我带他一起进。”玘挣脱开师尊的手说。
“这怎么可以？你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师尊生气地说。
“你放心，到时候见到南岭侯，我自会让你也跟我一起进。”玘摸了摸刚刚被师尊拉疼的手腕说。
“那就好。”师尊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