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药方
“本来赵大人之事,小的不便过问。只是想来也要清楚了二位进宫所为何事,方能为二位打点好一切,所以。。。。。。”张侍郎话还没说完,但言已尽其意。
“我这远客珍兄,常年居住于荒郊领地,未见过世俗繁华,本想着只是带他来都城逛逛,怎想一时兴起就打了赌,在下输了,便要带着这珍兄进宫,体验这宫墙内的生活。这不就来劳烦张大人您了吗。”说罢,师尊一把将玘搂过来,玘失去重心顺势倒在师尊身上。
玘心想师尊编故事的能力可谓是一绝,倒是像在这生活许多年似的,反倒是她成了异乡客了。玘边想着边把笑脸堆在脸上。
张侍郎随即命侍女拿出两套内官服饰。
“在这宫中闲逛,还是不要太惹人注目为好,这是在下为二位准备的。”张侍郎道。
“还是张大人想的周到。”师尊答道。
顷刻,玘与师尊便已换好衣物,进宫早朝的马车也已备好。
“赵大人,您先请。”张侍郎道。
师尊一抬大腿,脚便踏上了马车,伸手让玘搭着,玘不愿,但又觉马车过高,想要拉着师尊的衣尾借力而上,怎料手一滑,脚还没来得及踩上马车,便向后摔了下去,幸得张侍郎身旁的家丁将她一把扶住,才没摔了个四脚朝天。
站稳之后,玘觉得刚才差点摔跤的姿势甚是尴尬,只能低着头,把她的红脸埋进脖子里,生怕别人看见。
师尊无奈之余,觉着甚是可爱,但又怕玘生气,只能别过头浅笑。玘看见了,虽未表露,但心里在斗气,同时又害怕再次摔跤,只能用手扶住师尊的小臂,借势上了马车。
最后上马车的是张侍郎,拉开帷帘,张侍郎瞧见师尊坐在左边,不坐在中间,顿时面露慌张,但又想极力掩饰。师尊示意张侍郎坐下后,侍郎方像松了口气般,如释重负。
每日官员都要进皇宫上早朝,如遇朝中大官的车,守兵也会例行查看,但不会作过多搜查。玘和师尊就这样在守兵的眼皮子底下进了皇宫。
在偏僻处辞别张侍郎后,玘便拉着师尊往太医院走去。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在宫人们走的道上,遇到主子就面壁让行。
只是师尊的身高和白皙的皮肤太过显眼,引得周围路过的宫女内官都盯着他看,倒是分散了许多聚集在玘身上的注意力。
距离太医院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他们走得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相熟之人。
在皇宫时,玘鲜少踏出宫门,闲暇时间多是在宫苑内播种、收割,且宫人多不敢抬头看主子,因此宫人们认不出玘也是情理之中。
东皇后是皇帝还是太子时,就纳入潜邸的良媛,这么多年一直膝下无子,为了怀上皇子,身子一直由刘太医负责调理。
所以每日午时,刘太医便会去长乐宫问诊,玘想着直接在长乐宫寻他,就不用绕到皇宫尽头的太医院去,这样一来可缩短一些时间。
东皇后喜竹,在宫殿周围种满了竹子,只留得一条小径让宫人进出。玘和师尊沿着竹林小径往里走,不料却遇到东皇后与手下随从正在交谈,玘怕东皇后认出,只得先躲到旁边的竹林里。
竹林长得密不透风,两个人只能踮着脚面对面叠着挤进林缝,玘想抬头想要呼吸,鼻尖直接碰到了师尊的胸口,近得连师尊平缓到接近死尸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逼仄的环境让两人很快就站不住了,只觉脚趾酸麻,下意识想要伸出半只脚放松,却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石子,发出的声响不大,但还是被东皇后身边的随从发现了。
“是谁?”随从喊道。
东皇后转身看向竹子处,看清了有两个人影。
“小的奉刘太医之命前来帮取落下的香囊。”说罢,玘急忙拉着师尊跪下,因为害怕被东皇后认出,玘不仅修饰了说话的声音,使声音变低沉了,还差点将头贴到了地上。
这时,师尊也不怕,抬头看向东皇后。玘感觉周边一下就静止了。
“你也不必来取,到时候我叫下人送去给刘太医即可。”东皇后答道。
玘感觉东皇后甚至没看她一眼,目光只死死盯着师尊。那时候玘还以为是师尊长得过于俊秀,以至于过分吸引旁人的目光,就算是东皇后也不例外。
哪里想得到东皇后与师尊本就相识。
取香囊之事只怕是早就被东皇后识破,但碍于师尊,她也只好顺势而为,放他们离开。
“既然如此,那小的先行告退。”说着,便低头退下返回原路了。
“东皇后是不是认识你?”玘怀疑道。
“何出此言?”师尊道。
“她既已识破香囊之事,却还放我们走,更是看都不看曾经在她身边生活过数十年的我,而是死死地盯着你。一定是在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玘走在前面,松开拉着师尊的手,转头解释道。
“这三分之一的路上,哪个路过的人不盯着我?又有哪个路过的人看过你这个在宫中生活了十几年的嫡长公主?”师尊反问道。
玘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跟在他身后继续向太医院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师尊在这生活了十几年呢。
今天刘太医没有去皇后寝宫问诊,他们扑了个空。
到太医院后,他们装作要帮娘娘们煮药的内官,从侧门偷偷溜进太医院,好巧不巧,刚好碰见正在为宫中贵人们试药的刘太医。
“刘太医,小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玘说道。
刘太医循声转头,面露惊讶,说道:“公主殿下,您不是已经启程前往北郊了吗,怎会在此?”
玘道:“此事说来话长,只是眼下有更急之事,想必只有刘太医能帮我们了。”
刘太医看向站在玘身后的师尊,也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说道:“好吧,这么急想必事关人命,只要是在下帮得上忙的,必定帮。”
“我有个朋友着了恶疾,至今尚未痊愈,看着与当年瘟疫的症状相似,特来向刘太医求当年贴在墙门上的传世药方。”玘道。
刘太医双手接过玘手写的症状,看了又看,说道:“这些病症确实与当年瘟疫时相似,只是当年的药方是针对都城百姓的药方,如果是其他地方的人,恐怕还要增多几味草药。”说罢,刘太医放下手中记录着炎月病症的宣纸,看向了师尊,似乎知道师尊并非都城中人。
玘心想刘太医早年游历四方,定是见过不少地方之人、医治过不少不同类型之人,他定是看出了师尊与旁人不同,才如此回答。
“不知还需要哪些草药?”玘问道。
“你们今晚到我府邸,我将这草药方子给你们,新增的几味也会一同添到方子上,这几味新的草药怕是要到南岭才能寻得到,具体的还请公主殿下到我府邸详谈。”刘太医道。
“好,那就有劳太医了,今日之事还请太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玘道。
“那是自然。”刘太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