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凄凄
嶙跟着侍卫走后，尊上命身旁的两名侍女带玘回内宫。
“姑娘请随我来，姑娘隔壁便是我的房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唤我。”一名身穿深紫色圆领袖袍的女子领着玘走进房间。
“还请姐姐多多关照。”玘看了看侍女头上没有饰品，从袖口拿出根金叉，递于侍女。
“姑娘，这个于我们无用。”侍女笑笑，轻轻推开玘的手，走到柜前拿出被褥，准备去帮玘铺好床。
玘深知宫中规矩，在宫中没少“照拂”底下的人。她省吃俭用，每年的俸禄、七皇子送的物品、偷偷在外头置的产业、母亲留下的首饰嫁妆、还有每年为宫外苗圃提供种子秧苗赚的钱合在一起，积少成多，能攒下不少钱来打点关系。但如今在这里似乎不太管用。
“好吧，”玘将金叉收好又继续说：“还未知姐姐怎么称呼？”
“姑娘叫我炎月即可。”炎月放下手中被褥，转头答道。
“炎月。可是红色的月季？”玘若有所思望向炎月，想到之前落井的侍女微月。微月即取小月季之意。
“不是，是月亮。”炎月转身将放在床上的被褥铺四角拉平直，继续说：“我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天上出现了火红的月亮，像是熊熊烈焰，尊长便赐了我这个名字。”
玘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走到床边和炎月一起铺被褥。
“嘎吱”传来开门声。玘和炎月同时转头，看见尊上正立于门外。
“尊上。”炎月拉着玘给尊上行礼。
尊上往前走两步对炎月说：“你去柜里挑件衣服出来，镂金百蝶穿花紫色绸衣和粉紫下裙。”
炎月听完往柜门走去，剩玘在原地。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尊上又继续往前走两步，走到玘身旁问。
玘心想现在？难道还有以前吗？还是说以后？愣了几秒又说：“还请尊上赐名。”
“今日我见你甚是重情，竟想以命换命，你怎知我定会放他？”尊上走到玘身后停住问。
“今日闯殿之人乃吾挚友，心忧小女方鲁莽行事，还请尊上莫往心里去。”玘低着头说。
“挚友，好一个挚友。”尊上从玘身后走到他面前笑道，又继续说：“即使是挚友，以后也不得以命相搏，懂了吗？”
玘感到困惑，抬眸看了看尊上，尊上也在看着她，便低头继续说：“我与尊上今日方见，尊上为何如此关照与我？”
“你怎知我是关照你？”尊上继续说道，此时炎月两手捧着衣服朝他走来。
“直觉，之前是你定不会杀我的直觉，现在又多了一种似乎是在关照我的直觉？”玘并不是很确定。
尊上拿过炎月递上来的衣服对玘说：“这就是你如此自信以命相搏我会放了他的理由？”
玘接过衣物，看着尊上：“可能吧。”
“把衣服换上。”尊上转身离开屋内，留下一句话。换好衣裙后，炎月领着玘来到前殿。尊上眼睛亮了起来，从座上走下，想要看清远处走来的玘。他拉着玘的手到桌前坐下，又命炎月去自己殿内拿钗子。
几个轮回以前，他屠三清境，为她找寻轮回之水。轮回本就是隐秘之事，命运的安排又怎会清晰明了，他等了一个又一个轮回，只能凭着那些点滴回忆来支撑，修炼俗界通灵之人四处寻找，静静等候命运给予他们再次相遇的机会。如今曾经朝夕相处之人形同陌路，但他依然坚信此刻的她便是她。
“叫凄凄可好？”尊上问玘。
“谢尊上赐名。”玘将尊上拉着的手抽回。
这时炎月手捧一个檀香木盒走了过来，将木盒放置在尊上面前。尊上打开木盒，雅致的木香弥散开来，只见尊上从里拿出一枝红梅递给玘：“这支红梅赠予你可好？”
玘想这地方可真奇怪，金钗子不收，反倒是会送这红梅。同时又疑惑现在的季节哪里来的红梅，于是问：“想必这红梅于尊上而言甚是贵重，为何将此贵重之物赠与我？”
“这红梅本就是你的东西，只是多年前忘了归还。”说着又将红梅放进木盒，将木盒一块儿递给玘。
“多年前？”玘很是不解，抬头看看炎月，炎月摇摇头也是不解，又低头疑惑地看着尊上继续说：“既然是多年前，为何这红梅还如刚摘下一般？”
“这红梅自然是与别处不同，你收下吧。”尊上也不解释，只讲木盒推到玘面前。玘只好收下。
“今日起，我们便开始修炼。开始的几天，先让炎月带你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尊上站起身来看了看玘，又对炎月说：“熟悉宫殿之事，你先安排她从打扫开始。”
“是。”炎月答道。尊上安排好便起身往自己殿内走去。
玘听从炎月的安排，先从自己房间开始打扫，再出去打扫花园。
“我先出去了。”玘说着便走出房门，往花园走去。
炎月此时还有其他事情处理，便对玘说：“我过会儿去找你。”
玘走到花园，花园处于高台险绝之崖壁上，一侧靠山体，一侧则是悬崖峭壁，只有几颗粗细不一的藤蔓拦住，稍不留神还是会有掉落的风险。玘往前走，看见一处小池塘，水池里的鱼儿朝她的方向游来，她走过去蹲在池边，捡起身旁的木棍逗池里的小鱼。
“小心。”身后传来炎月的声音，玘转头之余，木棍与水面有了接触。霎时间，强大的吸力将木棍吸入，过快的速度让玘还没来得及松手便被一同吸入，炎月跑了过来，拉住玘的另一只手，手指比划两下幻化出一股黑色的气体，倏忽间那池里的水便升腾起来，沿着玘的手臂传递到炎月的手臂。不一会儿，那水又缩了回去，把玘和炎月吐出撞倒在地板上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在床上。
玘微微睁出眼缝，看见尊上半身卧在床边，她拍拍尊上问：“炎月呢？她怎么样了？”
尊上睁开眼睛看着她说：“在隔壁房躺着，估计还没醒。”
玘起身想要去看，尊上拉着她：“寒明在那边，你先休息。”
“是我连累了炎月。”说着挣脱尊上的手，起身跑去隔壁。
“炎月。”玘光着脚走入炎月房间，看见炎月躺在床上嘴唇煞白，床边坐着尊上近侍寒明。
听到玘的声音，寒明没起身，只是转身盯了一眼玘。
这时尊上跟了进来。
玘走到床边问：“为何炎月比我严重，分明是我先掉进去的。”
寒明压住声音答道：“她把身上携带的唯一一颗的护命丹药给你服下，用尽全力将你拖回殿内。我看到她时才将自己的护命丹药给了她，如果再迟些，只怕。“说着用手抹了抹眼角。
玘听完不作声，感到头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师尊走进将她抱回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