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叔
好在张老汉家里还有一个场面人，在年前便早早的写信让帮忙在城里给二娃子物色一个学徒工，这年月找份生计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个半大小子，正是能吃，还干不事的年龄。
这种最是不好找。
张凡见状，连忙说道：“爹娘，我愿意去当学徒，进城里，干好了，我再接二老进城享福去。”
晚上躺在床上，张凡辗转反侧，久久才睡去。
梦里，张凡梦见自己也拥有了一片自己的土地。
次日，生活又回归到正常状态，大家都忙着春耕，丝毫没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大个月后，终于赶在清明前将三亩地都种上了庄稼。
后面的工作就没有那么辛苦，只需要按部就班浇水、施肥、除草、熏虫即可。
这天，从外边玩回来，准备吃饭的张凡刚进院子便看到一头黑色大马矗立在院中。
看大马神气的样子，连院里的大黄狗都吓得躲进了狗窝，不敢像平时一样“耀武扬威”。
进屋后便看到了一个中年人坐在客厅，父亲在一旁聊着，母亲则忙着做饭，就连一向性格活泼的大哥都老老实实在一旁陪坐着。
看见张凡走了进来，中年人笑着起身，像是极为熟悉似的。
“二娃子回来了，快进来，让二叔好好看看，长高了，壮实了不少，也黑了”
言语中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见张凡愣在原地，张老汉连忙说道：“还不喊二叔，这孩子，自家二叔都不认识了吗？”
“二，二叔好”。
眼见家里来人，张凡却表现出一丝的惬意，嘴里喊着，心里却在努力回想关于自家二叔的事情。
“没事，大哥，我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不怪二娃子不认识。”
说完还不忘拉着张凡的手，让其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是啊，大山，上次你回村还是八年前，那时候，二娃子才三四岁。”父亲对往事倒是记得非常清楚。
此刻，张凡也将关于二叔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二叔原名张大山，是张凡二爷的长孙，和父亲是堂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用父亲的话就是，二叔年轻时比较叛逆，不愿做个农家人，一辈子窝在山村，便将祖传的地块让给了弟弟，自己则外出闯荡，发誓要闯出一片田地后，衣锦还乡。
之后便进了城，听说加入一个帮派。
但外边的世界哪有那么好混的，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几十年来一直在底层混迹，因此这些年也不好意思回来。
就像刚刚父亲说的一样，出去这么多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也能数出来。
二爷终归是没等到二叔在床前尽孝，郁郁而终。
由于二叔常年在外，家里的事父亲都帮忙尽心，每年清明也会帮着二叔给二爷尽孝。
所以之间的亲情一直没断，和二叔也是有书信来往。
年前，二叔来信，知道二叔终于在帮派里混上一个小头目，父亲这才起了心思，便托二叔帮忙在城里找个学徒的生机。
正说着话，母亲端着菜进来，喊大家吃饭。
看着面前的这桌饭菜，张凡和大哥都瞪大的双眼，直咽口水。
除了常见的几道农家小菜，竟然还有一只鸡、一条鱼两个肉菜，也难怪张凡和张平俩兄弟馋嘴了，即便是过年家里也没有过这么丰盛。
特别是这鸡，张凡知道家里的总共就喂了两只母鸡，不是不想多养，实在是人都吃饭困难，哪还有多余的东西喂鸡。
这两只鸡平时被母亲当作宝贝一样，用来生蛋，卖蛋补贴家用，即便是去年父亲因为干活扭伤了腰也没舍得杀一只来吃。
二叔见状连忙说道：“大嫂，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让孩子们快吃吧。”
说完将两只鸡腿扭了下来，递给张平张凡一人一个。
张凡吃着手里的鸡腿，心里想着“怎么会这么香。”
不由的想到自己的愿望，除了能有块自己的地外，还要加了一条，那便是以后能有吃不完的鸡腿。
吃饭间，二叔又提起了张凡的事。
“大哥，大嫂，年前收到你们的消息，我便开始谋划，今年是我们拳馆招收杂役弟子的时间，就在一个月后，我想让凡儿参加。”
“招收弟子，加入帮派？”父亲听完露出吃惊的神色。
二叔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原本我也想给凡儿找个学徒的生计，但谁能想到，我年前被提拔为管事，管事有权向拳馆推荐自家子侄作为入门弟子。”
“虽说当个学徒是能安稳一生，但难有大富大贵的际遇，若是加入拳馆，今后的际遇可是不得了，远比当学徒要来得舒服。”
听完二叔的话，父母陷入了沉思，不怪他们见识少，对于大多数的村民来说，帮派、拳馆这些离他们都太远了，他们的目光只管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最大的愿望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兴许是看出了大哥大嫂的担心，二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凡儿的安全，但是这不是有我吗，我会照顾凡儿的，尽量避免他出去打打杀杀，至于怎么选择，不妨问问凡儿的意见。”
说完便对着张凡说道：“凡儿，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是想当个学徒，学个手艺安稳过活还是加入拳馆，习武，你自己选吧。”
听着二叔的话，张凡连忙说道：“爹、娘、二叔，我愿意加入拳馆，我愿意习武。”
听着张凡的话，张老汉有些意外，至少在他看来，二娃子的性格内向，甚至有些木讷，谁能想竟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拿定了主意，张老汉追问道：“老二，那你们啥时候走？”
“明天，招收弟子定在下月初三，中间还有这么远的路程，还是早点出发吧。”
听着明天就要出发，要离开家的张凡，瞬间感觉手里的鸡腿不香了，从小没离开过家门的他这次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充满的担心。
既然已经决定了，父亲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让哥俩吃完早点洗洗睡，明天还要起早。
“对了，老二，你难得回来，明天你赶早去看看你爹，烧点纸，也算是尽孝心了。”
“我知道，大哥，明天我一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