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狮子

    用不着安排，大丑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爬到一块大石头前，将小石头在大石头上慢慢地磨。“这孙子没看见我腿脚不方便吗？竟然把那堆小石头扔得这么远，我在地上爬也不方便把石头抱过来。就特么离谱。”

    大丑磨好了一块，放到一边，就爬过去捡起另一块接着磨。磨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背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爬。他伸手往后一抓，竟然是个小拇指那么大的青虫。666，竟然加餐呢？这肉可不错。

    他悄悄把青虫攥在手里，耐心地磨着石头，忍受着小虫虫在手里爬来爬去的痒痒的感觉。等二壮回到屋里，给他媳妇儿配种的时候，大丑扔了石头，快速往火堆爬去。虽然生着吃也能吃，但他不太喜欢那种在嘴里爆浆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爬了没几步，三壮跑了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很是轻蔑地讥笑。“哼，小样！不老老实实干活，还想吃口好的，你也配？”说着他抬起脚，接着又踩到了大丑的手上。这三壮也就十六七岁，年纪不大，坏心眼子比他哥还多。

    族长家老婆孩子们发出快乐的欢笑声，全都在看热闹。

    草本植物，干！大丑疼得屁股火烧火燎，站又站不起来，趴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不停地咒骂。手虽然都被踩的发青了，但还是护着手里的青虫。这种屈辱，彻底激起了他的杀心。

    “你就做个人吧！”腿长一把把三壮拉到一边，接着从大丑手里抓过大青虫。“让别人吃个虫子能怎么了？你们一天天屁事不干还吃肉。”

    三壮斜眼看着腿长。“你等晚上我怎么收拾你的？路都走不动。”说完他气哼哼退到了一边。

    腿长拿着青虫放到火堆的灰烬里。没有一会儿，灰烬嗤嗤冒出一股热气。她用树枝从灰烬里扒出了青虫，弹掉上面的灰烬，用两根手指捏着，来到大丑面前，轻轻放到大丑手里。“拿着吃去吧。”

    大丑趴在地上，很是感激的看着腿长。“腿长，你等我，早晚有一天会把你救出来。”大丑压低了声音。以前他只是觊觎腿长的美色，现在是彻底爱上了这个人。

    唉！腿长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又退到了一边继续整理草籽儿。草籽也是一种食物，收集满一大碗，煮熟了还是很好吃的。

    大丑把青虫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内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下午他磨石头的时候，又一只虫子爬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他抓起虫子，扔到一边。他虽然内心里非常想吃，可不想再给腿长添麻烦。

    一连休息了三天，大丑屁股上的伤口都结疤了，他是不起来不行啊。万一被大壮发现他偷懒，那说不得被吃还是被杀，就算是被赶出族，他到外面也没办法自己生活，豺狼虎豹太多了，一个人扛不住。

    “好挺快呀！”大壮见大丑有些活蹦乱跳的意思，就是有些失望，本来那两只狼昨天就吃完了，今天还想着能不能用大丑续上，看来是有没什么机会了。这小排骨，干不拉下的，都是瘦肉，大壮看得就是有些流口水。“今天咱们去摸鱼去。狼肉我都吃够了，换换口味儿。你们都把眼睛放亮点。别让食人鱼咬你们。”

    听大壮这么一吩咐，族人们都有些面露愁容，附近的河中间也有鱼，但是食人鱼也是不少，那牙口倍好，咬到身上不是出血就是掉肉，可比什么蚂蟥狠多了。

    丑丫倒是很高兴，因为到水里的活儿都不用他们女的去。在水里的动物可是野得很，是个窟窿眼儿就往里钻，他们可受不了。

    他们所在的平原周围荒草丛生，还有许多高高低低的树木，杂乱地生长其中。河流离他们约有六七里路，经常有野生动物到那里喝水，不过猛兽太多，他们也没有多少下手的机会。就算是抓到了梅花鹿和羚羊，也会被狮子猎豹之类的夺去。

    十几个族人迈步走进河水里，河水有些地方的淤泥都有半米深，没过了膝盖，一步一个坑。这些地方并不适合抓鱼，适合送死。有些地方还好一些，有许多的石块，踩在上面不会陷下去，他们很小心地走着，各自选定了地方。湖水还算清澈，但是有阳光，波光粼粼，有些看不清下面的动静。

    大丑四下张望，发现河边有一处青草茂盛，雾气很浓。受伤的时候倒是可以去试试，可惜周围野兽有点多。他站在一个小青石上，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下方，一眨不眨地看着河底的动静。

    今天的河水很是清凉。阳光晒在身上就有些舒服。一条小鱼从身边流过。长矛刺下，正中鱼肚子。今天运气很好。大丑从长矛上把鱼取下来，扔到了岸边。大壮和三个族人正守在那里，用一藤蔓编织成的破旧的大筐，随时把鱼收到其中。

    又是一条鱼游了过来。大丑反手刺了上去，又中了。今天状态非常好，连大丑都有些意外，平时他可是10次有8次刺不中，今天接连两次都刺中了，连他都有些高兴，不过想到自己吃不到鱼，他又不是那么高兴。

    啊，旁边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被食人鱼给咬中了。他左蹦右跳，伸手在水里一阵划拉想抓住那条鱼，可是那鱼狡猾得很，在水里跟天上的鸟似的，很难抓住。

    一时之间水花四溅，动静很大。

    “别特么闹那么大动静，小心鳄鱼来吃你。咬一口怎么啦？不就出点血。瞅你们一副吃不了苦的样子。”大壮说话倒真是灵验，一条鳄鱼瞪着俩小眼儿，脑袋浮在水面上，像一根枯木似的游了过来。

    大丑刚才就在四处观望，一见鳄鱼，立马大喊了起来，“都快走！鳄鱼来了！”

    顿时，鱼也不抓了，十几个族人撒欢似的，都往外面跑。鳄鱼扑通扑通地往岸上追。但他只适合水里伏击，速度赶不上。

    跑到岸上，大家都歇了一口气，纷纷在身上拍来拍去。很多蚂蟥，刚才就一直贴在身上，不过在水里这玩意捉不完，无穷无尽似的，所以就任由他们吸引，此刻到了岸上，就不能再惯着他们了，一拍一个，拍得一手是血。

    四条鱼不老实地在筐子里蹦来蹦去。“也不够吃的呀？今天出来一趟，不能空手回去，总有那受不了渴的来喝一口水。”大壮看到不远处有一头狮子正在很悠闲地喝水，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实际上他们也很少主动攻击狮子。但是今天鱼没抓到，回去就得挨饿。“你们把弓准备好，今天试试手。”

    大家一个个把背上的弓取下来，拉满瞄准了狮子。狮子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水也不喝了，慢慢朝众人走来。

    大丑是知道这箭的实力的，根本就不够尖，就算射到狮子身上，皮都破不了。

    大壮也没打算能把狮子抓住，不过是想把它赶跑，免得等会他们抓鹿的时候，狮子会过来争抢。“放箭！”十几支箭一起飞出。

    狮子还有些避讳，往旁边稍微跳了跳，一支箭都没射到身上。它很不高兴的慢慢又靠近了众人。大丑手握着长矛，微微有些颤抖，被这狮子大爪子拍上一下，不死也得躺几个月。他可是见过狮子把人一爪拍死，叼着就走的。大嘴老厉害了，一口就把人咬得哗哗流血，连喊两声的机会都不给。脖子给你咬劈叉了，脑袋直接给咬掉。脑袋咬掉这段，他是听别人说的，并没有实际见过，但脖子咬劈叉亲眼见过。

    大壮悄悄走到大丑的身后，猛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大丑没有防备，往前紧跑几步，不受控制地就扑向狮子。狮子大爪子一挥，斜着拍在他的胸口，扫过他的肚子，把他拍飞了出去。

    趁着这工夫，大壮跟十几个族人端着长矛就涌了上来，对着狮子就扎。狮子此时才有些惊恐，快速往远处逃去。

    “干！刚才是谁特么踢的我？”大丑躺在地上，肚子往外流着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是我踢的。你瘦了吧唧的，打狮子又帮不上忙，踢你一脚怎么啦？你也就该踢的份，老老实实的。等会儿抓来鹿分你一块肉吃，要是你还能吃得动的话。”

    大丑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想说话了。大壮带着族人悄悄潜伏到周围的草丛里，把弓拉满。没一会，浓重的血腥气又把豺狼吸引了过来。嗖嗖嗖几支箭射了出来，接着大壮他们就从草丛冲了出来，把一只受到惊吓的豺狼给戳死了。

    豺狼加上鱼也都够吃几顿的了。大壮和族人们抬了猎物和大丑又回到了族里。

    “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大丑的母亲见大丑一身是血，哭喊着又扑了过来。大丑失血过多，早已昏迷了过去。两个族人抬着他，骂骂咧咧的。

    “你带回去吧，看看能不能好了。”大壮伸手从鱼篓里找了一条不大的小鱼，扔给大丑的母亲。“烤着吃去吧。”

    大丑的母亲接过鱼，低着头，恨得想吃人。两个族人，一前一后把大丑抬到茅草屋里，不耐烦地往地上一扔。

    大丑的母亲仔细检查大丑的伤口，好在肠子什么的没跑出来，要不然就真活不成了。这次大丑还能喘气儿，活不活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小鱼也不能浪费，下午吃饭的时候，大丑的父母借着篝火把鱼烤熟了，慢慢品尝着，连鱼刺都没有放过，吃得渣都不剩。

    二人在往屋里一边哭一边流泪，等大丑没了，他们恐怕也没法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大丑的爹现在腿脚不好了，出去打猎就是个累赘，在这个族里你不能打猎，家里没有劳动力，要么就是被活活饿死，要么就自己主动离开族群，可惜外面野兽这么多，一个人的也是无法生存的。

    第2天吃过了早饭，大壮溜溜达达地来到大丑的茅草屋，看了看大丑，发现他还有气息，不禁在心里暗骂：这玩意，死起来真慢，不过你不吃饭恐怕也是扛不住。“你俩可不许把他的尸体随便乱扔，这都是族里的粮食，听到了吗？”大壮狠狠地叮嘱完，又溜溜达达地去了外面。

    过了两天，大丑竟然醒了过来。大丑的老爹连忙凑了上来。“孩子，你觉得怎么样？还能动吗？”

    大丑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大碍。“还行吧，我渴了，给我弄点水喝。”

    大丑的母亲快跑着用水瓢到族里的水池子里舀了瓢水，就端了过来，递给大丑。大丑喝了水，觉得精神头好了许多。他看了看那雾气，发现他们还在往自己的伤口处聚集。伤口已经不痛了，只是有些痒。

    这个大壮真是很凶残，在这里恐怕早晚被他害死。你等着吧，这仇我记下了。“你们别往外说，就当我还没醒过来。”

    “那你好好休息，彻底恢复好了再说。”

    大壮隔三岔五地就来大丑的茅草屋里看一看。最近总是念叨着要吃大丑，竟是让他觉得有些急迫，对打猎都不怎么上心。“大丑再不醒过来，就只能按死尸来处理了。族里这么多活人，养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不吉利，昨晚我找大老虎占卜问过了，他也是这么说的。”

    大丑的父亲微微皱着眉，也不好多说什么。这借口实在是太牵强。要不是打不过，他早骂街了。

    大丑虽然闭着眼睛，但也听得清清楚楚。等大壮走远，他坐了起来。休息的这几天，草树叶和果实也没那么难吃了，饭量也变大了。肚子也比以前微微鼓起来一点，没想到这雾气竟然能够促进食欲和消化。虽然身子骨没变壮实，但他感觉比以前有力气了。身体比以前轻了。自己挥舞拳头的时候感觉都带着呼呼风声，速度也快了许多。看来那雾气进入身体之后，能够使人变得强壮。这么说来，如果受了伤之后趴到那个雾气很重的草丛里。不仅好得更快，说不定就能够打败大壮了。

    在外面打败大壮，回来族长家的两个孩子和族长也就不足为虑了。还差一次机会，等我再受了伤好了，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