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机
王氏和颜诗安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撒。
颜书瑜说得很对，当年颜卿若不是借助了蒋家的势力，根本不可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将他封为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
这个颜府，也是他被封了官后，赐给他的。
颜诗安一把打掉颜书瑜的手：“即便这样，你也不能如此无礼！母亲再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
颜书瑜看着颜诗安红了一片的面颊，觉得有些好笑，凑近烟儿耳边，用手挡住嘴：“像不像猴子屁股？”
烟儿知道现在的场合不适合笑，可小姐这句话实在是……
颜诗安不知道颜书瑜跟烟儿说了什么，但看见烟儿那憋得很痛苦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笑过之后，王氏和颜诗安的面色已经十分黑沉了，四只眼睛仿佛能把颜书瑜身上瞪出个窟窿来。
颜书瑜无视了二人的表情，转身环顾了一圈那些陌生的面孔：“府里来新人了？”
没有听见回答的声音，想必那两人被气得不轻，都不想搭理她了。
“啧啧啧……”颜书瑜咂了咂嘴巴，一脸惋惜的模样，“方才你们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吵得本小姐实在是难以入睡……既然精力这么旺盛，不如先去学学规矩磨炼磨炼心性？”
那些人一听，连忙摇头。
他们进府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曾经这位大小姐说要教三小姐院内的下人学规矩，后来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氏知道，颜书瑜的脑子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形容了。她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精神病，自己不应该和精神病一般见识。
“这些都是府里新来的下人，也有书瑜斋的。等我清点完了，亲自派人给你送过去。”王氏咬牙切齿，特意加重了“亲自”两个字。
反正蒋家已经失势，颜书瑜也只是窝里横。等她嫁给洛邑王，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颜书瑜点了点头，临走前，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好好管教好他们。不合格的下人，我可是会亲自处理的。”
说罢，她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氏盯着她的背影，脸色越发难看。
颜书瑜吃着厨房做的蜜饯，悠闲自得地荡着秋千。
“小姐，这是二房那边送来的丫头。”
“动作挺快。”颜书瑜随意地抹了一把嘴，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几个新来的丫鬟听说过颜书瑜的“光荣事迹”，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却又倾国倾城的女子，这反差感太过强烈。
颜府大小姐平日里……也这样豪放不羁吗？
这次新来的丫鬟一共有三个，正好填补了原先离开的香草、明月和丹儿的空缺。
“叫什么名字。”颜书瑜忙着拿手绢擦手，从始至终都只留给那三人一个背影。
“禀小姐，奴婢叫芊芊。”
“奴婢叫小黎。”
“奴婢叫清月。”
三人介绍完，颜书瑜才回头看向她们。只是看了看，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你们……谁是谁来着？”
三人有些无语，听夫人说这位大小姐脑子不太好使，看来还真是如此。
颜书瑜觉得有些无辜，她刚才是背对着她们的，认不清脸也是很正常的好吧！
三人又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她们心里都清楚，这位主子可不像二小姐和三小姐那么好说话。
颜书瑜摆了摆手：“知道了，烟儿，你给她们安排一下，我要去睡觉了。”
三人本以为她们是夫人亲自挑选的，颜书瑜理应给她们一点面子，谁知道就这么对她们弃之不顾了？
更让她们感到无法理解的是，这位大小姐不仅一点面子不给，还安排她们去做最苦最累的差事，地位算是三等丫鬟中最末流的。
“烟儿姐姐，这……”小黎看着面前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的小花园，杂草丛生，养了不知道多少小虫子，有些难以下手。
烟儿抬眼看了她一眼：“做不了就滚，书瑜斋不养闲人。”
三人被这气势吓了一跳，小黎更是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她不过是好声好气地表达了一下情绪，烟儿的态度竟如此恶劣。可想而知，她们的这位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臭脾气。
清月佯装生气地看着小黎：“既然被分派来了书瑜斋，就应该尽心尽力地为大小姐做事。哪个新来的丫鬟不是从最低等做起的？”
她们是二夫人的人，夫人信任她们，把她们安排到颜书瑜身边，她们自然要帮二夫人获得些有用的情报。
芊芊和清月心中其实是看不起小黎的，太沉不住气，身为下人却心比天高，做事还嫌弃这嫌弃那的，何以成为二夫人的左膀右臂？
也不知道二夫人到底看中了她什么！
烟儿淡淡地瞥了清月一眼，她的回答让她还算满意。
回到颜书瑜身边，烟儿向她禀报：“小姐，按照您的吩咐，那三人已经被安排去做苦差了。您说……若是她们迟迟没有得到提拔，二夫人会不会起疑心？”
颜书瑜没有睡觉，此刻正对着铜镜，纤细的手指划过如玉般温润光滑的面颊。
“这只是缓兵之计，若是她们真的努力，该赏还是要赏的。”那些人是王氏送来的，即便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勾当，为了以防万一，她也不会让她们有机会靠近自己。
就她们那点小心思，颜书瑜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墨安苑和舒沁苑那边，都分派了多少人手？”
“回小姐，二夫人自己留了两个，给三夫人送去了三个。”
颜书瑜冷笑：“颜舒和周氏那两个蠢货，还以为能斗得过我……殊不知自己都被当枪使呢。”
算了算日子，她扶额：“还有五日，便是花灯节了吧？”
花灯节，是大宋的传统节日，通常在农历十一月十五举行。
到那时，街上张灯结彩，点起各式各样的花灯。这一幕对于大宋人来说，是一道不容错过的风景线。
而五日后，恰好也是颜舒回府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