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驹过隙
漫漫横蟠，斜幽兰。芳醴音籁，婆娑静穆。星泪如雨无痕，唯有影相乘。随古树轻晃取樊野留香一方，随星辰倒映四海留佳人在水一方……
古道难寻，黑黑的夜把念想斑驳。不知何时日才会重逢，你又是否在我脑海里无恙，再次相见间又还是否原来的那个姑娘
无缘白马，何曾想葬剑天涯，再饮下一杯梨花却不说告别的话
脚下顽石给我一踉跄，我本想发怒却又羡慕落石也能探索山崖。就是一瘸一拐的走啊，身边还有一个她，我们流浪天涯可好？她想送我回家……
家？这又是什么呢？现在的我又能回去做什么呢？流浪在外的避风港吗……
家里面都是等待自己守护的可怜人而已。可能自己不在，这个家还有希望坚持至少还有无穷的幻想。如果自己回去了这个家是不是也该散了呢……
不必如此悲哀，毕竟自己活着回去的可能很小又或者等自己回去人都死光了呢
换做平常自己断然是不会这样想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用最大的恶意看这个世界会发现这个世界的善良，而用最虔诚的祈祷却不会让杀人者放下屠刀
血流成河的涌动到最后又是什么呢，会破蛹化蝶吗？我曾在对着白天朝露祈愿，也曾在黑夜黄昏祈祷，我曾是这天地最虔诚的信徒，我会给快要饿死的人食物和热水，我想让他活下去，他却羡慕我的食物。我会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我想让他活下去，他却羡慕我的健康
我不知道我做的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健康的他可能会放我一命也可能让我死去。我没有怨言，我只是羡慕他的健康和力量
“我更你说，你回去之后要好好活着”听着曹婗的话，我不禁内心深处里狂笑
现在的自己可能有点魔怔了吧，用自己最大的恶意来嘲笑别人对自己的善意
将半只悬在山崖的腿缓缓收回，看着扶着自己已经疲倦不成样的曹婗，内心里好像又有了点人的良知
漫步云端，临行怫怫
“看，那棵树上有果子”杨凌轻轻拉着曹婗指向星光的方向
风把两人思绪吹的很远……
“确实，咕噜噜～~”曹婗话还没说完，肚子先不满的叫起来
“……”使劲用腰间麻绳勒个勒，饥饿的感觉少了一半，又缓缓吐出一口气
“想吃吗”杨凌仰着头，不知道他在看果子还是在看快要消失的月亮
“……”曹婗白了杨凌一眼，嘟着嘴巴望着果树发呆
“找到了”杨凌随手捡起崖下的落石
“找到什么了”曹婗闻言眼睛睁的大大
“看我给果子打下来”杨凌自信一笑，半撤身子，刚抬起手臂便好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自信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便僵在脸上，捏着石子的手悬挂半空倒也圆润
“呃”曹婗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杨凌不知道说什么好
……
“真甜阿”曹婗在果子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眼睛眯成月牙
“想不到你还会爬树”杨凌略显尴尬的看着手上大果子，又踢了一脚扔下的落石
“那可不，圆子爬树就是我教的”曹婗小手拍拍，胸前溅起一身尘土
“圆子……”曹婗眼神随即暗下来不在言语，黑夜又冷了几分
“……”杨凌看着失神的曹婗无言
“圆子是因为你才死的吗”曹婗突然抬起头盯着杨凌
“你知不知道他只是个小孩！你知不知道！”曹婗抓住杨凌的肩死死晃动
“……”看着眼前的曹婗像是换了一个人，杨凌千疮百孔的心缓慢跳动，他知道因为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失去了多少
“……”曹婗蹲在地上眼泪落了一地
“如果圆子还活着的话，他会希望让你努力活下去……”杨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已经死了”曹婗哽咽
“……”杨凌无言呆呆站在一边
死亡是谁都接受不了的现实，活生生的人化作尘土，原先的过往全都转化为痛苦的回忆。如果人死后能消除关于他的记忆，你会这样做吗？
记忆是逝者留给我们最后的东西，无论好坏这是他曾经来到这个世界的印记，由我们暂代保管又怎可轻易丢弃。如果哪一天自己也死去，我们给人留下的是喜悦还是痛苦呢，会有人为我们伤心吗，自己的愿望都实现了吗，自己已经看不见了吗……
“活下去”杨凌蹲在曹婗一旁，弯月不再环绕渐渐与星辰隐去了影子
“活下去”曹婗重复这句话，天之涯缓缓上升一个模糊的影子
日月朦胧，晨曦乍现。第一缕光照射躺在地上的果子，上面浅浅两个牙印仿佛若有光
“圆子，你也想吃果子呀”曹婗破涕为笑，双手抱起果子紧紧拥入怀中
“曹姐姐快来啊！我们一起去摘野菜！一起去吃好多好吃的果子！”
“圆儿……”累到极点陷入沉睡的曹婗仿佛又回到了每天被太阳晒醒的日子，自己的泥巴炉子还没修好呢……
“曹姐姐再见了，你要好好活着”
“圆儿你到哪去了”曹婗苦苦寻觅
小小的圆子看着曹婗的脸笑而不语
醒梦，记忆化作泪水清洗自己的脸颊，咸咸的又十分苦涩
“你醒了”杨凌轻轻为曹婗拭去眼角泪滴
“我梦到圆子了”曹婗依在杨凌胸膛
“……”杨凌依旧如故
“我要和圆子好好活下去”曹婗哭红的双眼睛逐渐坚定
杨凌呆呆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这个女人失去了一切却还如此坚强。一切都会如同这初生的阳光一样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一切都不会改变……
让曹婗失去一切的我，还要让曹婗为自己付出性命才肯罢休吗……
“起来吧，我们接着走”风吹拂起曹婗的头发
“……”杨凌呆呆的看着曹婗
“饿傻了？”曹婗抱着杨凌的头摇了摇，四目相对映衬彼此倒影。青丝在风的护送下到达杨凌的脸颊，轻抚这残破的大地和洞穿的心
“好痒阿”杨凌被曹婗头发挠的痒痒
“出发！”曹婗指向金光闪闪的天空！今日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