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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雨中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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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混日子的人,曲子宏别的没有,有的便是大把的时间。

    他捏紧了曲子述的卡,问道:“你说还是不说?”说完他把曲子述的钱包从车上夺来,钱包的夹层被他扯开,三个折成三角形的纸片落了下来。他把三角形纸片撕开,这是工商银行的存单。

    曲子述忍不住落泪,她真的好笨。

    这三张存单是她这几个月省吃俭用下来的六万块钱。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存那么多钱。以前她妈妈刘纯兰花言巧语哄骗她,说怕她工作了忍不住乱花钱,叫她把工资卡存放在家里。结果她一有点钱就被家人抽走,她在社会上打工几年几乎没有任何存款。

    工作三年,归来仍是零元户。

    在梁易这里工作以来,她第一次有钱可存。为了留个纪念,她还特意去的柜台,办了这样的纸质存单。她第一次得到存单,特意把它们叠成三角形,塞进自己的钱包里,当做是自己的护身符。

    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事,结果遇到一个曲子宏,味道全变了。护身符变成了夺命符。

    身上的疼痛加上内心的崩溃,曲子述在泥地里终于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遇到这样的家人?老天还不如一道雷下来劈死她算了。

    老天爷像是听到了她的祷告,真的乌云密布,开始下雨了。可惜并没有打雷。

    下起雨来,曲子宏更没耐性。他往曲子述身上踢了几脚,威胁她说出银行密码。

    六万块钱,够他潇洒好一阵了。

    这不是曲子述第一次被曲子宏打。

    虽然曲子宏比她小了好几岁。可是他是从小看到曲子述被家里人打着长大的。父母重男轻女意识很严重,根本没把曲子述当女儿,反而是把她当做家里的苦力。

    苦力,连劳动力都算不上。

    在漫长的家庭生活中,在潜移默化当中,作为弟弟的曲子宏并没有学会怜惜这个姐姐,反而助纣为虐,主动加入到施暴者的阵营,以折磨她为乐。

    此时曲子述被他打得口吐酸水,仍然一声不吭。

    她的脖子被曲子宏掐住,眼睛也被打肿了。她已经看不清曲子宏的表情,嘴角发出一阵冷笑。

    “不说?你要这六万块钱,不要你的命了?”曲子宏又在她脸上扇了一耳光。

    曲子述的脑袋已经开始因为缺氧而发昏。

    是啊,谁会为了六万块钱不要命?她不是不要命,她要的是不屈服,她不想再屈服!凭什么他打了自己,自己就要认输,就要把密码说出去?她死也不说!死也不说!

    他会不会真的掐死自己?曲子述不敢保证他不会。

    雨越下越大,雨滴接二连三地砸在曲子述的脸上、身子上,让她全身又疼又冷,可是她的心硬得像块石头。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打死的时候,模糊中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往这边过来。她眨巴几下眼睛,想让自己看清楚点。

    “你疯啦!”长得最高的那个人跑了过来,把曲子宏推开。

    这个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是她的雇主,梁易。

    梁易来了。

    地上已经被打湿,曲子宏没站稳,摔到一边。

    梁易喘着粗气,身上的西装被打得湿透。

    王飞翔和王秋音打着伞踩着泥爬上山路。这种地方对于他们俩来说实在太难走。特别是王秋音,她脚下那双镶了钻的高跟鞋,这一走估计已经报废了。

    “姐夫?”曲子宏从泥地里爬了起来。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他,在泥地上摔一跤对他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梁易扶起鼻青脸肿、满身泥污的曲子述。

    见他抱着自己,曲子述对他微笑,只是这一笑牵动了她受伤的皮肤,让她疼得斯哈两声。她轻声问:“你是梁易吗?”

    梁易抱着她,声音有些低沉:“是我。”

    雨水打在身上,曲子述的身子开始发冷。她抖了几下,心却热乎起来。

    道路泥泞,王秋音干脆把高跟鞋扔在一边。她方才听到有人叫梁易姐夫,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声吼道:“什么姐夫不姐夫!梁易哥哥是曲子述的老板!你乱点什么鸳鸯谱!”

    “嚯!”曲子宏大笑起来,“我就说你认识个脑子有病的男朋友也算你捡便宜,结果什么男女朋友啊,是人家手下打工的。哈哈。”曲子宏大笑起来。

    王秋音见他嘲笑梁易,小姐脾气上来了,也不管自己脚下有多少泥水了,一手握着伞,一手一个巴掌就赏给了曲子宏。

    “什么脑子有病,敢说易哥哥的坏话!”

    曲子宏不是被吓大的。他抬腿就是一脚蹬了出去。王秋音哪里见过这场面,柔软的肚子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失去重心,四仰八叉地从山地这里滚了下去。

    “秋音!”王飞翔吓得伞都扔了出去,连滚带爬去救滚下山坡的王秋音。

    这一脚来得这么突然,梁易没料到曲子宏这么疯,赶紧掏出手机报警。然而外面下着暴雨,手机屏幕失去灵敏度,没有一下子打开。

    曲子宏是个高中毕业生,而且还是个不读书的毕业生,对法律法规这些没有什么敬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对着梁易也是一脚。好在梁易的体重比王秋音多了很多,没有被踹下山去,只是摔了个屁|股蹲。

    “你要逞能是吧?曲子述也配被你救?”他呼呼两拳招呼过去,打得梁易措手不及。

    打她就算了,打梁易?他怎么敢?

    见到这个情景,曲子述如同被千刀万剐,里里外外都痛得不可开交。

    拼了!!

    她大吼一声,猛地飞身上前抱住曲子宏的腰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把他撞开。两个人一同朝着山坡滚了下去。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梁易趁着这个间隙,赶紧捡起手机报警。

    ----

    已经是半夜三点半。

    医院的住院部一片寂静。

    曲子述抬起右手,这才发现上面插着点滴。左手挂着手环,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梁易怎么样了?曲子宏呢?她猛地起来,一下子天旋地转,差点没让她又昏厥过去。

    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来。她记得曲子宏一人单挑他们四个,打得他们几个落花流水、一败涂地。不愧是混世魔王,前世冤家。

    曲子述头疼得裂开,身体好像是被拼接重组过一般,哪儿哪儿都疼。

    不仅身体上很疼,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咕噜咕噜地,整个房间都响彻着她的饥饿报警声。

    窗帘被缓缓拉开,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床头的灯被他打开,来者正是梁易。

    “你醒了?”

    曲子述默默地点点头。她的嘴巴被胶带拉伤,一动嘴皮子就疼。她指了指肚子,意思是自己饿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梁易误会了她的意思:“你说衣服吗?王秋音帮忙换的。今天护士小姐姐人手有点紧张,她帮的忙。”

    “他们……”曲子述张口问,脸上一撕扯,又是火辣辣地疼,“他们有没有事?”

    “谁都没有你伤的重,他们只受了点擦伤,敷了点药之后,已经回去休息了。”

    曲子述点了点头,心中惭愧万分。

    “那你呢?”

    梁易把缠着绷带的那只手举了起来:“也是皮外伤。”

    见他毫不在意的表情,曲子述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梁易和她不一样,他是漫画家,是特效师,手是很精贵的。

    千言万语堵在她的胸口,最后开口的还是那老套的一句话:“对不起。”

    “已经跟你说过了啊。别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梁易打开病床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些吃的。

    “这是王飞翔走之前给我们买的,先将就吃点?这时候也没外卖。等天亮了我们可以再点。”

    梁易递给她一个肉松面包,曲子述没有动。

    “吃不下,那牛奶总可以喝一点?”他把吸管插了进去,递到曲子述面前。

    曲子述把眼泪擦了擦,拿着牛奶喝了起来。曲子宏欺负她,她尚且可以忍耐,但是他现在把手伸向她身边的人,她在乎的人,她便觉得再也忍不了了。

    这种折磨比打在自己身上要痛苦千倍万倍。

    房间内静悄悄的,曲子述扫视四周,才发现是个双人房。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一点进来,又被灯光掩埋。

    通过她,梁易和曲子宏见过两次了。就这短短的两次,梁易被曲子宏揍了两次。上次他被揍了几拳,活生生把分裂的人格给打了出来;而这次,直接把梁易打得进了医院。

    曲子述把牛奶放在一边,肚子仍旧有些不舒服。

    “我差点忘了,空腹喝牛奶好像不太好。有的人说不定还会拉肚子。”梁易把她的牛奶拿开,递给她一瓣剥好的橘子。

    见曲子述没有动,梁易把橘子递到她的嘴边:“方不方便吃?”

    曲子述的嘴上了药,虽然还是有点疼,但也不至于张不开嘴。

    “我喂你吧。”梁易笑了起来,用没有缠绷带的那只手把橘子递了过去。

    寂静的夜晚,曲子述心中微动。突然之间,千般滋味、万般言语,混杂在她的心口。她很清楚的明白,她对梁易,感激有之、钦佩有之、还有——爱慕有之。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帮助她,珍惜她,尊重她。

    万般情绪充斥她整个大脑,她忽地抬起头问:“老板,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一出,满腔的情绪总算有了个出口,一齐涌了出去,曲子述默默地吐了一口长气。

    等待对方回答的这些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似乎也被拉得很长很长。曲子述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她,她刚刚?问了什么?

    梁易有刹那间的愣神:“很好吗?”

    曲子述怂了怂,但还是肯定地点头。

    梁易微微弯腰,脑袋朝着曲子述的脸靠近,他笑了,没有绑着绷带的那只手盖在曲子述的脑袋上:“因为……就这样去做了啊,大脑在思考理由之前身体就已经出发了。”

    嘭——

    曲子述的脑袋一下子像充满气要爆炸一般。不能再多问了,也不能再多说了。她无法承受被拒绝的后果。她不能再往前试探了!

    她能和梁易相遇,就已经足够了。

    “我困了。”她滑了下去,赶紧把对话在这里画上句号。她把被子盖起来,“老板你也去休息吧。”

    梁易见她睡下,不再多说,帮她关了病床前的小灯,拉好窗帘,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躺了下来。黑暗之中,只有他的眼睛还亮着。

    他看向隔壁床位,曲子述静静地睡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第一次,他受到暴力迫害的时候,人格没有分裂。

    上次曲子宏揍了他两拳,便把沉睡很久的杨森森给激发了出来。

    王飞翔对此现象也表示费解。梁易的人格分裂没有太多规律可言,但出现得最多的人格是小狗乖乖,其他的人格极少出现。在曲子宏打出杨森森这个人格之后,杨森森出现的频率明显变高了。

    -——

    第二天一大早,曲子述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旁边病房有新的病人进来,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还是有点吵闹。

    曲子述醒来,旁边的床位是空的,梁易不在。

    她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阵,一瘸一拐地回到病房。

    梁易已经回来了,在床头放东西。

    “要吃点么?”梁易买了早餐。

    “麻烦你了。这种事让我去就行了。”曲子述不好意思地说道。照顾梁易的生活起居是她的工作责任,她拿着梁易的薪水,可一直反过来被梁易照顾,她实在是受之有愧。

    “快吃吧,才能好得快。”梁易知道这种话没有太大的作用,于是补充道,“你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我,你看我的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这话终于奏效,曲子述点点头,哪怕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也努力地多吃点饭。

    吃完饭,医生来查房。她和梁易都坐在病床上,跟医生打招呼,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本来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简单交流,曲子述也是按照事实跟医生交代。但是等医生离开之后,曲子述吓出一身冷汗来。

    就在刚刚,她坦白自己在吃别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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