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紧张的气氛
主要设备和动力系统完好，部分损害需要维修恢复，有些是累积的故障，正好这次一起维修。损害评判的结果让大家放下心来，出于谨慎，老田让以车间为单位，待维修工作完成再重启生产。
生产恢复倒是不愁，糟心的是各色谣言流传开来，很是扰乱人心。大多是哪天几点钟要有余震，本地也要有大地震了等等。消息传的比广播都快，一个谣言刚破灭又生出一个新谣言，丝毫不影响人们口口相传，很多人相信总有一个是真的。
孙梅来到黄菱玲家，两人见面满面欣喜又急不可耐。
“现在知道了吧，是松潘、平武两个地名的各一个字。”黄菱玲拉着孙梅坐到床边。
“哎呀，谁想得到啊，以为松平是一个地名呢，谁知道是两个。”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黄菱玲跳下床，跑到书架前拿出一本分省地图册。
她回到床边快速地翻到四川省，指给孙梅：“你看，松潘和平武就在这儿，挨着呢。”
“我爸说松潘就是当年红军过草地的地方。”
“是吗，那里是荒无人烟啊。”
“就是。地震也塌不了几所房子。”
“昨晚好吓人啊，你感觉到地震了吗？”
“没有，我就听见有人喊地震了，然后往外跑，他们说房子晃呢，我也没感觉到。”
“我当时还没睡，看见灯泡晃，心里慌死了，还想盯着灯泡再看看，我妈把我拉出来了。跑出来想感受一下地震，可是好像已经震完了，没什么感觉。”
“你梦里感觉到地震了吗？”
“嗯，梦里地震很强烈，站都站不住，大地在晃，上下晃还有前后晃，还有轰隆隆的声音。昨晚什么都没觉得。”
“咱们这边震的轻。”
“嗯，如果当时没有惊慌，很平静地感受，应该是能感觉到。”
“我就想感觉感觉，光听见别人喊，也不知道地震是怎么晃的。”
“以后还要震呢，有机会。”黄菱玲笑着说。
“就怕到时候光顾跑，要是地震的时候在外面空地上就最好，我还可以大喊地震了，提醒大家。”孙梅也笑嘻嘻地。
“哼，就是。我看那些叫喊的人还喊得高兴呢。”
“你说后面还会有地震吗？你上次梦里的预言都发生完了吧。”
“我觉得是都发生了，后面还有没有就看瞿昙仙子给不给我托梦了。”
“那你这几天再梦一次。”
“人心惶惶的不好，清净一些再梦。”
“你今晚还睡家里吗，他们有人说要睡外面呢。”
“睡外面怎么睡啊？”
“躺椅呗，或者席子铺地上就行了。”
“我们家没躺椅，席子铺地上睡一晚上，我可受不了。”
“嗯，男的可以，女的不行。我们楼前有人铺席子在上面玩，我躺过，硬就不说了，好多蚂蚁爬上来，晚上还有蚊子，更受不了。”
这两位女孩对话的同时，另一场对话在厂办展开。
下午老田把钱桐山找来，要求保卫科这几天晚上都要巡逻。钱科长跟老田诉苦，保卫科总共三个人，家属区这么大范围哪里巡得过来。老田想想确实如此，家属区转一圈半个晚上就没了，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真有事反应不及。
“这样吧，叫民兵小分队也搞一组人巡逻，你们要互相通气。”
“保卫科统筹调度吧。”
老田挥了挥手，又轻轻点了下头，钱桐山心领神会退出老田办公室。
钱桐山直接来到人武部，他本想应该老田给赵部长传达这个意思，不想自己对赵部长面对面说这个，在谁指挥谁这个事儿上，多少有些敏感和尴尬。但是老田的挥手让他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找赵部长。
赵部长不在，可能是昨晚太辛苦还没缓过来，有个干事在守着。
钱桐山觉得这样正好，他把老田的意思给这个干事传达了一下，干事表示老田跟他交待过今晚可能还要巡逻，巡逻小组的事他就可以安排。钱桐山让民兵小分队的小组晚上九点在后勤科院子和他们会合，再分配任务。
旌旗厂的每个人、每个家庭、每个小单位，都在谈论地震、谈论地震来了怎么办、谈论不知道地震什么时候来该怎么办，紧张的气氛弥漫各处，乃至半个中国。
夜里要带队巡逻，白天也不能不见领导。钱桐山一般早上结束巡逻回家睡觉，下午来到办公室坐一会儿。到老田那里看看有没什么安排，有没什么消息，再看有没人为打架偷盗的事找上来。
这次地震他觉得迅速找到人传递消息太重要了，不然对紧急事件的处置就完全无能为力。他向老田建议在家属区给保卫科找一间办公室，并装一部电话，方便保卫科在家属区办事，紧急情况下联络也方便。
老田表示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现在抗震是最重要的任务，保卫科的办事方便以后再考虑。他想在家属区搞个值班点，接上电话，算是合用的应急办公点，厂办、人武部、保卫科都能用。出于防震考虑，值班点搭帐篷，不在房子里，安排人昼夜值守。
钱桐山表示同意，他建议帐篷就搭在旌旗广场，空旷、安全，周围楼塌了也砸不到那里，可以挨着伤员帐篷。
老田说那就这样办。
赵部长说人武部已经没有帐篷了，让后勤科买吧。
段科长说帐篷已经买不到了，物资公司、门市部的帐篷这两天被抢光了，要不然派人出差到外地买。
像精彩的排球对攻，球落到了老田这里，老田想了想打算同意派人去外地买，赵部长风风火火抢先出手了。
“田主任，地震随时可能来，谁也不知道哪天，去外地买几天能回来？万一今天地震了呢。时间不等人啊，我看车队有苫车的篷布，我们找几个立柱就可以搭个帐篷，立马能用。先搭起来啊，万一有事指挥不能中断，打仗还能没有指挥部？”
“赵部长，你这军人性子还是急啊，好吧，你们人武部和后勤科一起先搭个临时帐篷吧，后勤科该买还让去买。你说的对，指挥不能中断。今晚就搭起来，电话线也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