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磨刀霍霍
阿梨有些局促，他很少见到有女子在他面前哭……好吧，不要提白茧那个假女人，那个不算。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看着人家姑娘一个人在那里哭吧。也许，她需要一些安慰。
阿梨摸了摸身上，想要找找有什么可以擦眼泪的东西。然后，他摸到了一条抹布。
阿梨那些那块抹布又有些犹豫了，总觉得，送抹布给姑娘擦眼泪怪怪的，会不会被打？
还未等阿梨思考到结果，却又听到了聂小倩的笑声。
她双手撑着地面，一头乌发如水般垂下，遮住了她的脸。
“她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国家，我的权力，我的爱人，通通都被她毁了，我又怎么能让她同别人逍遥快活。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阿梨看了看手上的抹布，默默地收了起来，这位姑娘大概是不需要他的安慰了。
“你做了什么？”阿梨问道。
“自然是杀了她啊，我将她，连同她的孩子，一起剁成了肉酱，然后放了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褚国已经没救了，既然所有人都想醉生梦死，得过且过，那我又何必白费力气。他们既然背叛了我，就应该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还有这对奸夫□□，我若不手刃他们，如何解我心头之恨。”聂小倩咬着牙说道。
阿梨了然，“怪不得你不愿意葬在褚国，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你不已经将他们都杀了吗？为什么还不会变成厉鬼？”
“不够，这不够，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岂能是一死便能了之的。”聂小倩坐直了身体，脸上又恢复了淡然，一点都看不出刚刚歇斯底里发疯的模样，这似乎也太善变了些。
“她会再来我的身边的，到时，她便会将我的尸体取走。在此之前，还望山神大人收留。”
阿梨不仅又问了，“你怎么会知道她会来找你，她已经死了，转世之人是不会记得前生的。”
“管她前世今生，亏欠她的是我叔叔，不是我。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所以她欠我的，必须要还。所以，她会来的。”聂小倩笃定道。
阿梨突然想起来，他曾听老山神说过一些秘术。人就算转世，与前生的躯壳还是会有几分因果在，聂小倩这么确定，莫非……莫非她吃了蓝采臣的尸体或者骨灰？
这个念头一起来，阿梨突然感觉自己背后凉嗖嗖的。
“那个，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这寺里住下吧。慢慢等，不着急。我还有有事，就先走了。”阿梨说着，抬腿就走。
如果他想的是真的，那也太丧心病狂了一些吧。妖魔们那么没节操，也干不出吃自己同类骨肉的事情，这一点人族倒是荤素不忌啊。
阿梨弯着腰，抄着手走在山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坚持住，居然松口留下了聂小倩。
他留着她做什么啊，看起来柔柔弱弱，既不能挑水，也不能挖土，还不能帮他打架。除了看着好看点，什么用都没有，还占地方。
亏了，亏大发了，还是得想个法子把她撵走才是。
突然，阿梨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凤凰山最高的那座山峰的方向，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行啊。
这般想着，阿梨挺直了腰板，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往山上走去。这么久没打人了，手都痒了。
山月清冷如水，高高的挂在天上。
陡峭的山路上，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拉着一个小孩儿往山顶走，小孩儿憋红了脸，倔强的扑腾着手脚，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你撒开我，我不去！”万毒大叫道。
“嘘，你小声点，万一惊动其他人怎么办！”白茧捂住了他的嘴巴。
万毒扒拉开她的手，跳到了一旁，“我呸，你当点墨是什么好鸟吗。他告诉你山顶那棵是山神的真身你就信啊，你就不怕有诈！”
“是不是有诈，那总要试试才知道。你来这山上那么久了，就没尝试过吗？”
“我试这个做什么，我来这山上是来找宝贝的，又不是来抢山头的。”万毒理直气壮道。
“那你可找到宝贝了？”
万毒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要是他找到宝贝了，又何必找他做帮手。
“所以嘛，还是听我的吧。若是那棵树真的是山神的真身，我们控制了它，就等于是控制住了山神。到时候，这山上有什么秘密，还怕山神不肯说吗？”白茧继续劝说道。
“可我还是觉得点墨不可信，那只鸟藏的可深了。我来这里那么久，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死心踏地的跟着山神。虽然他一直藏的很好，可我还是觉得，他肯定有别的目的。”万毒绷着一张包子脸，操着一口老汉腔，郑重的说道。
“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你的直觉靠谱。”白茧说道。兄弟，你压根就不是个靠谱的人啊。
万毒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总之，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去送死。”
“那怎么成，我们可是同盟啊，应该同进退才是。”
“我宣布，同盟解散了，我才不要你这么鲁莽的队友！”
“我不同意，同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同意就不算。”白茧死皮赖脸的缠在万毒身上，让他想跑也没法跑。
“我管你同不同意，再不放手，我就揍你。”万毒举起了胖乎乎的拳头。
白茧委屈巴巴，“那么暴力做什么，我那么惜命的一个妖，就算要试试，肯定不会拿我们自己冒险的。若那真的是山神的本体，我们可就赚大发了，你再考虑一下。”
万毒狐疑，“真的没危险。”
白茧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你看！”
白茧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只兔子，兔子的耳朵被她揪着，依旧在活蹦乱跳的挣扎，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兔子。
“这兔子虽然还未开灵智，却也快了，所以身上也带了那么一点妖气。我们利用它去试探一番，若真的有诈，也不会对你我二人有什么危害。”
万毒犹豫了一会儿，“行，我跟你一起去。”
“那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白茧拉着万毒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