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没有选择
贺兰秋看着穆祉，脸上尽是满足。
“阿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吗，你一见我就脸红，我第一次见少年郎如你这般。”
“我记得，我都记得。”
穆祉把贺兰秋抱得更紧了。
往日里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这一刻却被眼泪模糊了眼。
“对不起，兰儿，对不起……”穆祉低声哭诉。
“其实我已经足够幸运了，阿祉，我生在贺家不用受高门大户礼法的约束，我喜欢的少年郎亦如我的愿娶了我。”
贺兰秋撑着身子给穆祉擦了擦眼泪，她对他说，“这是很好的一生，只是咳咳……只是我总贪心的觉得它不够长。”
“阿祉，你抬起头来。”
穆祉抬起头。
贺兰秋没有血色的唇覆上了他的唇。
她带着他的爱消亡。
婴儿放声啼哭。
一生伟岸的将军落了泪。
……
好刀，呜呜呜，颜九想哭。
她忘了如今的医馆没有麻醉，大夫这一刀下去，她是真疼啊。
快刀斩乱麻，腿不折了，这任务目标的瓜颜九也吃明白了。
这么说吧。
穆卿言是贺兰秋和穆祉的掌上明珠。
陆君越是侯府寄予厚望的独苗苗。
穆卿言和陆君越的关系就是打小指腹为婚。
贺词呢是贺兰秋的子侄，在穆卿言和陆君越心中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大哥哥形象。
至于退婚一事嘛，说起来也是……
穆祉在夫人逝世后只做两件事，御外杀敌和宠女儿。
不知不觉杀的人越来越多，杀的人的级别也越来越高。然后在穆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穆祉功高震主了。
侯府半斤八两。
这俩玩意要是结成姻亲，别人同不同意不清楚，皇帝老儿肯定是要搞幺蛾子的。
所以不带脑子的大将军听带点脑子的老侯爷一说，为了儿女安危，这婚得退。
然后，这婚就退了。
老侯爷头疼啊。
婚是好退的，但是退婚的理由是一个大问题，既要保全姑娘家的名誉又要让皇帝老儿尽量放下戒心，难啊。
思来想去，在六月初八这一天，侯府向将军府退亲了。
对外说的是陆小侯爷喜爱男风，这已经辜负了穆府千金的一番情意，万万不可再耽误穆府千金的未来。
侯府和将军府互还庚帖、信物。
一纸婚约，就此作废。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结局令人唏嘘。
流言散布大街小巷的时候，陆君越还在听风巷里与友人贺词喝茶品茗。
“大家听说了吗，陆小侯爷退了穆府千金的亲。”
“不会吧，穆府千金那等仙婉之姿，他怎么舍得？”
“嘘！小点声，听我在穆府刷马的三姑的二姨姥爷说是陆小侯爷喜好男风。”
“不像吧，陆小侯爷和卿言小姐看起来应该是两情相悦才对啊，陆小侯爷怎会喜好男风？”
“这事不知真假，但退亲一事可是板上钉钉。我都看见老侯爷被穆将军打出门来了，你说要是亲家的话怎会如此。”
……
“啪”，茶盏落地。
陆君越目光怔愣，只一瞬，他朝贺词拱拱手直接从二楼包间翻窗而下，横街纵马奔向将军府。
“陆君越求见穆大小姐！”
“陆君越求见穆大小姐！”
“陆君越求见穆大小姐！”
日头正好。
陆君越半跪于将军府邸门前，一声高过一声。
往日里早就笑眯眯迎上去的守门小厮如今全当听不见。
无它，今晨大将军特意叮嘱过了，不允陆小侯爷进将军府的大门。
陆君越仍保持跪地的姿势。
半晌，将军府的老管家出了门来。
老管家上前想要扶起陆君越。
陆君越却偏了一下身子错开，老管家只得收回空落落的手。
陆君越抬头，目光坚毅，“黎叔，我要见卿言一面，我必须和她解释清楚。”
“陆小侯爷还请回吧，我家姑娘说了不见。”
老管家黎尘无奈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家姑娘的喜欢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可惜天不如人愿，可惜了这好姻缘呐。
“黎叔，我不知情，我来此只是想和卿言解释，这……”
陆君越急得眼睛都红了，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他根本不敢想退亲会让她多伤心。
老管家打断了陆君越尚未说完的话，“事已至此，陆小侯爷请回吧。”
“没缘分的事啊，不可强求。”
老管家说完转身进了将军府。
小厮把府门闭上，隔绝了陆君越的视线。
东凤镇。
侯府。
陆君越一回来，侯府的下人便有条不紊地从院落中退出，只留着两个心腹自觉守门。
陆君越一踏进主屋就望向父亲，“为何退亲？你明知我喜欢她。”
“身为臣子，居安思危。”老侯爷早知他会来，盘了盘手中的佛串轻声回应。
“你凭何做我的主？”陆君越目光微痛。
“我凭何做不了你的主，我是你老子。”
陆君越知晓父亲有难言之隐，可如今的他却顾不上那么多。
“您知道的，我只喜欢她，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为什么还要退亲？为什么？啊！”
“身居此位，谈何儿女私情。我知你不甘心，可身为臣子，你所有的不甘心都要收起来。”
“我只要她，这个臣子我可以不当，爵位我可以不要，什么小侯爷我根本不稀罕，我只要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当与不当，你都没有选择。”
“那我就反了他！”
“混账，你真以为一个蠢货也能坐上九五至尊之位？醒醒你的脑子，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老侯爷坐在主位上，听到陆君越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气得端起一碗冷盏就砸了下去。
冷盏砸向陆君越，老侯爷起身。
“你是侯府的继承人，你的肩上是侯府的荣光，由不得你任性！”
陆君越没躲，碗盏落地，他抬头直视老侯爷，“我说了，我要她，无论什么代价。”
“逆子！”
老侯爷气极。
侯府的荣光大过一切，为了保全侯府退婚也是无奈之举，他总不能让家族背上谋逆的百世骂名。
父子俩僵持不下，最后陆小侯爷负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