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巨鸟

    白羽正肆意狂奔。

    突然，天空投下一块巨大阴影，笼罩着他。他抬头看时，上空飞来一只巨鸟，正垂直向他袭来。

    他马上意识到，现在暴露在巨鸟的视野下，无异于找死。

    他迅速钻到一块大水泥板下，然而太迟了，他躲不掉向他袭来的那只巨鸟。

    它继续向他扑来。它的体型有白羽好几倍大，身高也有他的两倍高，翅膀展开有七八米长。

    白羽捡起一根木棍，向它挥舞着。它不但没有被吓跑，反而用爪子抓住木棍。

    正相互拉扯着，白羽的眼睛无意中跟它对视了一下，没想到对方马上放低了姿态，减弱了拉扯的力量。白羽感觉有点奇妙，仿佛两个陌生人正要翻脸，突然发现对方是熟人。

    巨鸟停止了攻击，站在他前面的地面上，巨鸟动作变得十分轻柔温顺，它把头轻轻地低下来。白羽也举起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喙。它不但没有后退，还亲热地用头蹭了蹭白羽的肩膀。

    白羽慢步走向前，抚摸着巨鸟的大腿。看着它脚下巨大的爪子，白羽想起刚才帮他凿开一个洞的巨勾。他明白了，那只巨勾是巨鸟的爪。

    他是被一只鸟救的。

    这只巨鸟飞走后，他坐下来搜寻记忆。在儿时，他救过的一只鸟：

    那是小学三年级的一天，他刚好放学回家。本来心情挺好地哼着小调，突然感觉心突突地跳，仿佛预示什么糟糕的事。

    没走多远，他看见大路被山上滑下来的一堆泥土拦住了。接着，他看见泥土下面有东西蠕动，他赶紧找一根棍子扒开泥土，原来是埋了一只白色的鸟。他把那只鸟救了出来，然后放它飞走了。

    巧妙的是，今天被埋的是自己，救自己的居然是一只鸟。难道那只鸟是当年被他救的鸟，今天来报恩？

    不，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为空中的巨鸟在捕猎人类，不是来救人类的。地球上没有这么大的鸟，它肯定不是他救过那只。那只鸟只不过在追捕地上的人，刚好抓穿了自己上面的乱石堆。所以，救自己，只不过是巧合的无意之举。

    那种神奇的报恩传说，白羽是不信的。但是他确信，他喜欢鸟，也喜欢其他小动物，甚至天生跟动物有一种神秘的情感连接。

    小时候，除了救过鸟，他还救过鸡，鸭，鹅，鱼……

    印象最深的是四岁那年，有一次，白羽看到奶奶正在磨刀，就知道她要杀水桶里那条大鱼。白羽都哭得死去活来，抢着奶奶的刀喊：“不要杀我的朋友。”

    最后他抱起那条鱼就跑，跑到一个无人角落，把那条大鱼抱在怀里，像恋人般深情地看着它，又亲又摸，还跟它说话，整天不肯放下。最后那条鱼不能动弹了，他哭了起来。后来奶奶找到他，帮他把鱼放到水里，才又活过来，白羽才破涕为笑。

    他小时候喜欢动物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从记事以来，他整天抱着家里的阿猫阿狗玩。他的身后，经常跟着一排小鸡或者小鸭。小伙伴经常拿这些事来取笑他，笑称他为“护狗狂魔”，“爱鱼魔童”“鸡的朋友”“猪语小朋友”……

    每救一次小动物，他感觉自己变强大一点。

    今天，他感觉小时候那种力量，重新被激活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