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罚跪祠堂?不可能
沈老夫人精神矍铄,端坐在紫檀木软榻上,手里还捻着佛珠,听到动静看过来,一双眼锐利夺人。
沈归夷嘴角扬起一抹心知肚明的笑意,福身行了个礼却又状似不懂的问道:“原来祖母早就醒了,却让周嬷嬷告诉我说还未起身,让我在院中等着,祖母,您这是何意呀?”
随后又像是才看到徐氏一样,笑着道:“夫人也在呢,那看来孙嬷嬷的事也是夫人授意的了?”
徐氏睇了眼沈老夫人还未说话,就听到沈老夫人声音冷严道:“你就是林氏生的丫头?没规没矩,谁准你不听通传自己闯进来的?让你站在院中就是为了磨磨你的脾气,你这样的性子不教如何能行!”
沈归夷听后很是吃惊,诧异问道:“孙女听说祖母身子不好担心祖母,一时心忧想为祖母瞧瞧病,祖母为何如此说我?
“而且孙女昨日才回家,祖母这也才是见到我,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性子不好的?”
沈老夫人怒喝道:“我说你一句,你反问我两句,这就是你的规矩吗?”
“祖母,孙女尊敬您才问您,您说我没有规矩,难道我还不能给自己解释解释吗?”
沈老夫人大怒道:“你那是解释吗?你那是质问!长辈说话没让你回话,你就不能说话!今天你就站到院子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走!”
果然如徐氏所说一样,浑身带刺没有教养!这样的品行若给外人看到,真是会辱了沈家的门楣!
徐氏嘴角噙笑在一旁茶言茶语道:“母亲别生气,归夷这些年在外面不知都跟些什么人在一起,不懂规矩是正常的,咱们耐心点慢慢教就好了。”
沈老夫人满意地看向她,“有你教,我放心,棠儿就让你教的很好。”
沈归夷看着这一幕嘲讽一笑,好道貌岸然的婆媳,找个这么低级的借口惩治她。
她乖顺的说道:“祖母别生气,孙女已经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沈老夫人睇了她一眼。
沈归夷低着头不说话。
沈老夫人皱眉,“怎么不说话?”
沈归夷抬头看了一眼,惊讶道:“祖母是在问我吗?”
“不是问你还能是谁?不是你说想明白了。”
沈归夷忙俯了下身惶恐道:“祖母恕罪,孙女不知道您是在问我,您也没叫名字……您方才说长辈不叫说话,小辈便不能说话,是以,孙女不敢随意说话。”
“你!”沈老夫人气的脸色通红,瞪着眼道:“你这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吗?”
沈归夷抬头,眼神盛满疑惑,“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这不是按着您说的做的吗?您为何还不满意?”
徐氏连忙上前抚着沈老夫人的胸口,语气责备道:“归夷,你看你把祖母气的,你对我说话没规矩也就罢了,怎么跟你祖母说话也是如此?你想把你祖母气死吗?”
“夫人好恶毒的话,祖母身子健朗,脸色红润,你却咒她死。”沈归夷惊恐地捂着嘴,像是被徐氏吓到一样。
徐氏被她的话吓得大睁双眼,难以置信的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诅咒——”
“够了!”
沈老夫人再也受不了了,颤抖的手指着沈归夷,大声道:
“这样无法无天言行散漫,不惩治是不行了,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进祠堂跪着好好反省,我不松口谁都不许放人!”
一阵兵慌马乱,婆子丫鬟全都涌上来。
二绿也跟进来站在沈归夷旁边,大有谁敢动手就揍谁的架势。
徐氏内心窃喜,抚着沈老夫人的胸口大声道:
“母亲莫生气,气坏身子可怎么好,快去请大夫来!”
沈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不用。
沈归夷冷冷看着二人,刚想转身就听见徐氏大声质问她:“你去哪里?你祖母让你到祠堂好好反省,你没听见吗!”
沈归夷脚下一顿,嘴角挂着嘲讽:“夫人可别再急着给我扣帽子了,我有说我要走吗?”
徐氏脸一僵,假意道:“夷儿,你祖母是为你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如今回到沈家,便不能再像你以前那般随意了。”
沈归夷冷冷睇了她一眼,直看得她有些心虚别开眼。
她懒得再跟这两人假模假样。
“我昨日才回家,今日一大早便被骗着来给祖母请安,当然给祖母请安是理所应当,但祖母这是做什么呢?”
沈归夷带着哭腔诉说道:
“祖母说孙女不知规矩,可孙女按祖母说的做了祖母又不满意。虽然孙女不知自己到底哪里碍了祖母的眼,但祖母是长辈,自古礼数压死人,即便祖母再如何苛刻,孙女也不能说什么,孙女只能受着。”
沈归夷声音啜泣似说不下去,忽然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沈老夫人问道:“祖母是不是以为我会如此想,然后乖乖认罚?”
沈老夫人目光一凛,“你什么意思?我还罚不得你了?”
“您当然可以了,您是沈家的老夫人,您说的话对沈家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圣旨。”沈归夷笑眯眯道。
接着话锋一转,凛冽如刀:“但对我不是!您一没养过我,二没教过我,我来给您请安就已经是给您面子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简直大逆不道!”
沈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沈老夫人!”
沈归夷连祖母都不想叫了,这样的祖母还不如没有。
“您身为长辈没有一视同仁以身作则,却要求我对您俯首听命,您不觉得可笑吗?我丢了这十几年才回来第一天,您就看我横竖不顺眼,又是让我站到院中又是罚我跪祠堂的,这是长辈应该做的吗?是谁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我不想猜,但我也不会任人揉搓!”
“还有夫人,有些话昨天我就说过了,如果您没有听清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徐氏看着她震惊得说不出话,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人!
沈归夷想了一下又道:
“对了夫人,这么多年存在夫人那的例银是不是该给我了,您也知道我刚回来,手里没有多少银钱,我不要多,该多少给多少就行!”
不该她的她一分不多要,该她的也一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