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竹斋一日会谈
第十三章 竹斋一日会谈
有了这几位师兄弟的帮助，菜肴准备起来莫名的……不快不慢。
秦师兄的刀很快，但是总是连同菜墩一起切碎。憨厚地摸着脑袋的样子让杨七九生不起气来，幸好他适应地很快。
杨师姐的手很巧，干活也利索地很，而且非常熟练。这里面的故事杨七九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最好不要过问。
那位不知道名字的绝剑门师姐就算是在厨房这么小的空间里也是神出鬼没的，总是出现在杨七九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把他心里想要的东西递过来，如果不是因为拿错了一次调味料，杨七九不禁要怀疑这个家伙能读心了。顺便一提，拿错东西这件事对她而言好像打击很大一样，鼓着一股气就守在灶台前。
见臣那个家伙的话，很难评价。就算他一心想帮忙，除了准备食材比较快以外，他也帮不上什么。这一点让他很难接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也会有百无一用的一天，但当他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烧坏了一锅菜的时候，他默默蹲在水盆边帮杨师姐挑水去了。
尽管忙活起来配合得称不上恰到好处，但也是马马虎虎。
当菜肴一道道被端出去的时候，两个大汉的脸上都有了莫名的成就感。
特别是每端出去一道，见臣就强调着这是经过谁谁的手才出来的美味佳肴，给我心怀满满的感激之情好好品尝。
这让杨七九把这些家伙赶到厨房外打扫完卫生出来想问问看口味怎么样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的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筷子放在一边，端坐着等着些什么……
“？”
“都在干嘛？不好吃吗？不会吧？”
“好嘞！七九发话了！大家开吃吧！”
见臣大呼一声，率先拿出筷子却和秦师兄的筷子相撞在同一道菜肴之上。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微笑然后动作开始变得模糊。
另外两位师姐无语地看着他俩和小孩子一样的举动摇头，一人苦笑，一人感叹。
杨师姐朝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杨七九招手。
“来，七九。来我们这儿。”
“啊，好，好。”
杨七九走到他们这独立出来的桌边，犹豫着坐下。
“嘿？你好像不怎么情愿呀？哦～怪我，掌门毕竟是掌门嘛！自然不可自降身份和我们这群弟子一桌。”
绝剑门师姐调笑引得杨师姐置喙。
“师姐说笑了，七九哪有这个意思……”杨七九连忙出声否定。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神剑宗可没这规矩！七九莫要介怀，我们掌门就是和我们一起修习的，从没有什么长幼尊卑之分。”
“唉？是吗，你们秀剑门是这样的吗？还有，我一直以为你们秀剑门的人都是那种天上人间月，不食烟火味的家伙来着。没想到，倒是健谈的很呀。”
绝剑门的师姐发表了自己的心声。
“是这样的吗？我们秀剑门也没有那样吧……到底是哪里让你们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的。”
“嗨！这就要说我们各峰之间的区别喽！”
突然从容放下筷子加入对话的秦师兄虽然装得很好，但是杨七九看出来了他没有从见臣手里成功抢到过一筷子吃的，见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胜利的果实。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七九也适时地发出问题，让这位秦师兄的话有了继续的理由。
一个感激不尽的眼神，秦师兄清了清嗓子。
“神剑宗开宗立派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多久以前，这里的家伙们怕是没几个能说得清。”
“你呢？”
绝剑门师姐的插入点绝佳。
秦师兄大光头见汗。
“咳咳，我虽然不能完全说了解，但是从我在藏经阁里翻出来的记载来说，万年前至少已经有神剑宗的记录了。”
“万年前……”
杨师姐呢喃着。
“有这么远吗？”
明明还在吃着东西的见臣也加入了对话。
“大概嘛！别在意，别在意！反正自从开宗立派以来，期间门派林立，分部更是一大堆。”
秦师兄见缝插针地用筷子夹了一口，见臣见状也不去计较。
“但是，嗯，果然美味！但是现在的神剑宗也算是衰落了吧，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是一样早早就开始衰落了，现在神剑宗也算得上是大宗门。”
“衰落？还有这种事情？”
杨师姐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没错，而且这些事，按我的理解，绝剑门知道的，应该算最多的。”
大家的目光移向正饶有趣味地听着的绝剑门师姐。
“啊？我咋不知道？”
“啊？你们绝剑门不是专管典籍和隐秘的吗？”
“啊？谁说得？”
这下好了，大光头和师姐一起摸着脑袋摇头。
“嗯～我只知道好像藏经阁好像以前确实是由绝剑门管理的来着。”
见臣发表自己知道的消息。
“真的？我还真没听师傅说过这件事来着。”
看来衰落的说法确有其事了，杨七九心想，估计没有衰落的过去，就是他记忆里那种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只我这般人的世界了。
“你看，这就是我说过的，我们这几个门派之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各门有各门的规矩，各门有各门的行事风格。”
“虽然说，这样也是好事，至少各门派之间独立发展，互不干扰，可当今正在逐渐衰退的修行界，这样的做法说不上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我倒是也知道一点。”
绝剑门师姐出声。
“如今的修行界，突破归元就已经是临界顶点了，从那些老家伙嘴里听来的说法，归元境不过是中流而已……”
“话说，各位现在是什么境界？”
绝剑门师姐又是一问，在桌各位都互相看了几眼。有些不言而明的氛围在弥散。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杨七九。
他高高举起手，大方地说道：“我，杨七九，灵剑门掌门。说来惭愧，还未破境。”
“哈哈，倒是我们想太多了。在下，秦岚，苍剑门大师兄，修行境界，破境圆满。”
大光头随后一抱拳，大大方方地跟上。
“杨巧，秀剑门大师姐，境界微末，才堪堪破境中期。”
“哦，哦，我，现在的名字叫微末，化尘初期。”
此话一出，杨七九明显看得出秦师兄倒吸一口冷气，杨师姐惊讶地捂着嘴。
然后在一一反应后，大家的视线又集中在了一边没有发言的见臣身上。
“看我做甚，我先说好，我倒没什么忌讳，但是你们确定要我说，真说出来，我怕打击你们的积极性和自信心。”
“神剑宗直属一脉的神剑门弟子想必一定不简单就是了。”
微末师姐眯着眼睛看向见臣。
“嗯，我看师弟你的样子…最少是破境圆满的境界吧。”大光头又夹了一口菜美美地品着。
“嗯，而且还是神剑门的小师弟，虽然入门的时间还很短，但是想必修行进步一定很快吧。”
杨师姐附和道。
“神剑宗，神剑门，见臣，化尘境圆满。”
见臣平静的话就像一颗深水炸弹，狠狠地引爆了全场。秦师兄吃下去的菜因为惊讶卡在喉咙让他狠狠地咳嗽了起来。杨师姐不仅仅是用一只手捂住张大的嘴巴，两只手一起才掩饰住了她的惊讶。
微末师姐的目光发亮，她狠狠地打量着目前这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小师弟。
化尘境圆满，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杨七九回忆着他这些年的表现。
一个只要一步就能成为宗主的家伙？见臣？
沉默持续的时间很长，大家都在消化这个惊天的消息。
“你看，不是我不想说吧。”
见臣两手一摊，一副杨七九平日里见惯了的欠揍表情。但是他明显有抗揍的资本，所以你得受着，还不能说些什么。
“神剑门的弟子都这么厉害吗？”
杨师姐惊讶道。
“倒也不是，而是境界又不能等同于实力。举个例子，我师姐就是化尘境的，我不管怎么样都打不过她。”
见臣难得谦虚了一会，非常的不多见，非常。
“没错，这个世上还有修单一境界的强者。”
“哦？此话怎讲？”
微末师姐的一句话让秦师兄非常感兴趣。
“从来没有人说过，修行必须要突破境界才可以算是向上不是吗？突破只是把体内的循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已。归元境和化尘境的区别就是原本讲究无处不在循环的过程中凝炼成一个小世界的循环，这里面，有自己小世界的循环运用起灵气起来更加轻便是肯定的。但是化尘境时期灵气循环的灵巧程度是归元境所不能比的。”
“有道理，也不算错。”
见臣发出点评。
杨七九和另外两位只能看着，他们还没到那个能自如地和这些妖孽存在交流心得的地步。
“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那些老东西可没少和我说过，遇见这种人，尽量别和他们交手。”
“因为他们实力很强？”
“不，实力是相对的。这些修单一境界的家伙们斗起法来是有些不讲道理的。我也举个例子，鸡蛋碰石头，碎的肯定是石头对吧。”
“难道他们的鸡蛋比较硬？”
“不，是他们的鸡蛋比较多。”
“哦，是这种情况的不讲道理呀，了解了。”
虽然知道这不是他能插入的对话，杨七九还是礼貌地举手发言。
“我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们会运用你完全想不到的领域和你对决。在和这些家伙斗法的话，不要依赖常识，他们是不讲道理的。我再举个例子，瞎眼的黑熊和强壮的黑熊，那个比较危险？熟练的猎人都会懂得避开黑瞎子不是吗？”
好吧，说实话，杨七九半懂不懂，大概是在说老而弥妖的道理吧。
不管是哪个领域，浸淫多年的家伙总有些花招是年轻人没见过的。
“那怎么认出那些修单一境界的修士？”
“没办法……”
微末师姐叹气耸肩。
“还真没有办法呀。”大光头无奈的摇头。
“人家都是修单一境界了，当然看不出来喽，难道还要别人在开打前还喊出来不成？”
见臣补充的说明相对没有营养。
“话说，你们苍剑门的家伙们那个所谓的戒律剑是个什么玩意儿？有那么难挥吗？”
见臣又补充了一句。
“哦，那个呀。呵呵，确实难挥。”
秦师兄望着天空缓缓说出了他们苍剑门的辛酸过往。
“你们听说什么戒律剑，一般以为会是什么很重的铁剑或者石剑之类的对吧？”
杨师姐闻言乖乖点头，微末师姐表示疑问，见臣默默看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在我们那个师尊眼里，什么东西才不算剑？她所谓的戒律剑是我们苍剑门山崖上的一块巨石……师尊她老人家每次有弟子犯错或者心血来潮就会找根树枝插进石头里，让我们挥剑……要求要挥最少90度，树枝不能断……”
“喉～这个有意思呀，考验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对灵气的控制。有理，有理。”
微末师姐摇头赞叹。
见臣也点头，不过他倒是试探着问道。
“那个，你们师傅她是不是有些缺心眼？”
“没错！”
秦师兄声泪俱下，仿佛有无尽的辛酸要倾诉。一个大男子汉，仿佛哭成一个孩子一般。
“我们的师尊她，虽然对我们很好！但是，但是！她多多少少有些太缺乏常识了一点！什么戒律剑不说，她还觉得弟子们体力不够就是锻炼不到位！拼了老命地操练我们，我作为大师兄每次和她老人家商量的时候，总是会被她一脸无辜的表情给深深的伤害到。”
“啊？你们不可以吗？真的？不是骗我？”
“你知道嘛！就是因为清楚她没有在阴阳怪气我才觉得很，很……！”
“我作为大师兄，当然要做表率，可是我也做不到！”
“好了，好了。确实，有些，额……但是别太难过，至少她是对你们好不是吗？”
杨师姐小心地安慰着这个光头大汉。
“就是因为她老人家是心怀善意所以才更难以拒绝但是又没办法做到，才觉得难受啊！但是我又不得不去和她反应，但是这样师傅又会因为这个觉得心情低落。”
“这样的话，一整天都看不见她老人家的影子了！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默默伤心去了。”
很好，杨七九了解了这位大块头的难处。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谈谈，谈谈别的吧！”
杨七九出言制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其余的人也默契地换了话题。
这里的几位进行着友好交流的同时。
外院里弟子们也开心地吃着佳肴和同桌的师兄弟友好交流着。
“哎，你是绝剑门的？”
“是呀，我倒也猜的出来你是苍剑门的就是了。”
“哦！那你真有眼光！”
“呵呵，大概吧，大概……”
“秀剑门在哪儿呀？这位师妹？”
“这位师兄，秀剑门在灵剑门和苍剑门交界那处谷地里的竹林里。”
“想必风景很好吧？”
“自然是如此，而且竹池林里还有很多温泉，只是要小心千万别进到什么不该进的地方就好。”
“呵呵，自当如此。”
“那这位师兄是哪一门的？”
“绝剑门，太苍。”
“哦，在下绝期。见过师兄。”
“……”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各处响起。
除了各门大比才会见面的各门派弟子们在这竹斋交流了起来。想必这应该也是在那位高瞻远瞩的管事眼里属于水到渠成的事情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