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碑祭文
无垠的荒漠大地，残破的建筑，沙尘漫天，一片萧索与枯寂。
没有一点生命迹象，这是一片不毛之地，万般流连，不见人烟，一派死气沉沉。
无尽的压抑，难言的惊惧，恐怖的窒息感，好像山岳降临，沉入了人的心中。
楚涵迈开脚步，如一缕轻烟，快步赶到一处石碑前。
它通体呈黄褐色，犹如九天厚土打磨而成，古朴而沉凝，高十米，磅礴大气，在此地很是显眼。
楚涵惊异的发觉，在它的上面有很多细密的文字记载，都近乎风化与磨灭了，唯有仔细辨认，才能够看清。
他尝试认出石碑所刻，发现并不属于任何一种文字。
“皇极宗覆灭仅仅百余年，这些字体却仿佛不属于这段岁月，透发着万古气息，难不成这是一件秘宝？”
青儿上前观摩，亦是无法识出。
楚涵尝试在石碑上轰出一拳，发现非常坚硬，堪比精铁，这种材质很是特别。
他惊讶万分，这样坚硬的材质，以及无法辨别的文字，无一让此地更加扑朔迷离。
“或可当作秘宝带出？”
楚涵以大法力向下方挖掘，越来越吃惊。
黑玉坚硬无比，并且矿脉繁多，许多世家大族用来修筑山门，亦或是铺设地面。而此碑的下方，竟是硬生生的插进了黑玉地面！
“楚涵！这不可能！”青儿惊呼。
“击碎黑玉，圣者轻松可以做到。”
“但若是把石碑生生插进黑玉中，除非那人是大帝！速度快到黑玉都不曾有所反应！”
楚涵沉思：“还有一种可能，此石碑是天上降落。”
“的确有这种可能。”
“并且，此事绝对发生在皇极覆灭之后！只有在遗迹内部，这样庞大的动静才不会被发现。”
二人飞到石碑顶部，细细探查，碑文最高处，有两字，两人彻底震惊。
祭文！
这二字自古以来，从不曾变化，仅看一眼，无限神伤滔天而来。
“竟有人立碑祭拜皇极宗！”
并且那人实力极强，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大帝！
“青儿，当世还有大帝存在？”
青儿沉思片刻，确定的摇了摇头，道：“当世还无人成帝。”
“不过，却也难说有过往大帝隐匿于世间，帝者，道之极尽，万千浩瀚，唯我独尊，他们若不想现世，无人可知。”
楚涵皱了皱眉，如若皇极宗与大帝有牵扯，不可能就这样覆灭才是，哪怕那人身负仙碑，要可知，自古大帝无敌！而仙碑，顶多算天道垂恩。
最终，二人无功而返，回到了地面。
楚涵将拓印的碑文收好，继续向深处探索。
“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声响？”
走在前面的楚涵突然问道。
青儿眼神躲闪，环顾四周，道：“你可不要吓我……”
“有哭声！”
他的瞬间凝重，目光死死盯着一处方向。
嗡嗡——
似有钟声长啸，响彻此地，漫天的沙尘下落，不一会，恶劣天气消散。
“楚涵，我也听到了！”
有圣子天骄被逼疯，死前念叨着哭泣声！
想到此处，楚涵拉起青儿就要往外界走去，此地诡异，不敢再停留。
沙沙——
脚下沙砾流转，竟是宛如流沙般，只是数息，无数的旋涡悄然出现。
“发生了什么！”
他立马往空中避去，在天上看去，诡异的画面让他们永生难忘。
大大小小的旋涡中，黄沙不知流向了何处，露出了黑玉基石，寒寒幽光。
无数道斑驳人影自旋涡处缓缓出现，他们形态各异，表情丰富，身着皇极服饰，彼此招呼不断，通体透明，散发淡淡的蓝色，犹如鬼魅一般！
楚涵和青儿彻底震惊，大口呼吸着，胸口处起伏不断，这一幕太过匪夷所思！
“这些难不成是皇极死难者的灵魂？”
两人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
楚涵想要掏出巨树遮掩气息，想了想又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一切，都和生命巨树有着万般因果。
青儿用青白院落遮掩二人，默默注视着下方。
道道身影穿梭在废墟中，有人高声论道诵读经文，也有人斗法修行增添战力。
有坊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件件不俗神物被交易，散发大道之音，可惜，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蓝色光影。
小孩子尽情奔跑，跌倒了身边之人将他扶起，又笑着跑去别处。
有道侣依偎在古树下，互表爱意，古树散发神韵，似是在祝福。
法器横空，光阵冲天，有人急掠九天，威势可怖，引得阵阵欢呼。
“大师兄已经突破神藏境界了！”
“如此一来，南天大陆上，大师兄已是同辈第一人！”
人人奔走相告，欣喜若狂。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欣欣向荣。楚涵不禁想起了仙台阁，眼中怅然若失。
远处的青石广场上，有数道苍老身影默默注视着一切。
“老祖！他逃走了。”
闻言，为首老者轻叹，却又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卸下了万载重担。
“等吧，等他回来，我皇极万载传承，从不曾有人背弃誓言！”
“如若他一意孤行，那就一起化作万千烟尘吧……”
“他？巨树主人？”
楚涵惊疑，不成想体内巨树突然暴动，楚涵连忙压制，却还是慢了半拍。
巨树迎风暴涨，顷刻间通天万丈，出现了天地中，可怕的一幕震惊了所有光影。楚涵不受控制的将他握在手中，通体亦是被蓝色光影包裹。
“楚涵！”青儿焦急，想要靠近，身形却不能动弹，只能焦急的看着他。
光影流转，下方的人四散而逃，有高手横渡来到他的面前，神色激动，像是在说什么，却只看得到口型变幻。
下方的人影中，有人指着他，神色激动，像是在怒骂。也有人沉默，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楚涵想逃，可身体早已脱离控制。
远处已成为废墟的大殿内，最高座椅上的苍老人影缓缓起身，正是先前青石广场上的为首老者。
他仰天看去，目光与楚涵对视，后者汗毛彻底炸起，顿觉灵魂都是被看透。
“你来了……”
声音悠长不绝，似乎一声苦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