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虚空明真我
距离药千子长老离世，已经过去半年，楚涵离开了仙台阁旧址，横渡天断山脉，前往那未知的亿万平原——南天大陆。
“数月飞行，再有一月即可抵达西玄州！”楚涵标注好地图，又服用了些许恢复气源的丹药，盘坐调息。
他的身躯散发出鸿蒙道韵，气海扩散至全身，喷薄霞光，吐纳天地气源，每一寸肌肤宛如玉石，竟与天地共鸣！
数年修行，他的实力已经直抵天人巅峰！
只是真我遥遥无期，楚涵数次冲击，皆以失败告终。
“药千子前辈说，真我境界不同以往，全凭自身。”
“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的！”
有的人穷极一生无法突破，有的人却只是梦中得见一团道火，醒悟就悟出炽火大道。
“急不得急不得啊！”楚涵叹道。
此地是一片山林，猛兽横行，楚涵独自漫步其中。
“嗷吼！”
远处吼声不断，咆哮声沉闷，凶煞气息席卷，一道虚影顶天立地，发出轰雷一般的滔天巨声，震的鸟兽四散逃窜，战战兢兢。
庞大身影探出巨手，竟将一座山岭连根拔起，裹挟起无穷威力，向远方砸去。
“人类，离开此地！”声音竟引得山林颤动。
“这究竟是何生灵？竟然如此强大！”
楚涵心念微动，浓郁的生命气息将其包裹，眉心处，一道树状印记缓缓浮现，将他的气息隐匿。
他仰望天空，那道巨影顶天立地，插入云层中，凶煞的眼眸煞气弥漫，像是鬼雾一般摄人心魄。
这究竟是什么生物？竟如此可怕！
咻——
一道剑气划破空间，寒锐无比，袭来的山岭寸寸断裂，在深空中剧烈炸开，一道人影漂浮于九天，符文流转，化作电芒激荡，俯冲而来。
与那恐怖生物碰撞斗法，天穹撕裂，无数山岭化成齑粉。
漆黑的血液顺着天际滑落，散发出诡异的吸力，楚涵双眼热切，呼吸声逐渐加速，可怕生灵的宝血，竟有如此之多，这要是被其他修者看到，定然搅发无休止的争夺！
“我穷的只剩下个储物袋了……”楚涵轻抿嘴唇，牙关紧闭，下定了某种决心。
身影如流光般掩入森林，此等至宝，不仅对自身修行大有裨益，且价格极高，可炼制大药！若是出售，可换回无数资源。
“他们二人激斗正酣，应该无暇顾及，正好可以趁机抢夺宝血！”
楚涵一路狂奔，避开了深空中的至强者，小心翼翼的往深处掠去。
“人类！再不离去，等我族老祖归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巨影怒吼道。
回应他的又是一道剑气，大块血肉自他身躯剥离，无力的垂落大地。
“发了发了！”楚涵欣喜出声。
越往深处，掉落的宝血愈多，他已经收集了数个玉瓶，宝血散发出幽幽荧光，蕴含着极致的仙道精华。
他往天空看去，一块巨大的血肉正极速下坠，楚涵心中狂喜，不再收集地面的斑驳宝血，径直扑向了空中。
“咻——”
一支利箭自他身旁爆射掠过，呼呼作响，仅是一瞬，楚涵汗毛炸立，若是被此射中，必定当场重伤！
楚涵当即暴怒，目光看向远处，一名男子手持巨弓，嘴角轻蔑一笑，弓弦再次拉动，数支利箭再次破风袭来。
“我与阁下并无瓜葛，为何出手偷袭！”楚涵在空中腾挪闪避，声音在空中飘荡。
那男子身边还有一位老者，面容阴翳，干枯的躯体被灰袍遮蔽，手中符文流转，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少主！此行秘宝已然得手，快与老朽离去，此地势大，不可久留！”
那男子并不理会，他此前看到楚涵收集了不少宝血，此物珍贵，贪婪之心瞬生。
“蝼蚁，快将宝血……”
“砰！”
话音未落，一支碧色长箭划破长空，男子瞳孔猛缩，汗如雨下，利箭离他咽喉处仅有寸许，锋锐之力已将他皮肤划破，渗出血迹。
所幸身旁老者将其死死抓住，方才避免殒命于此。
箭支化为精气，缓缓消散，那名老者一声闷哼，嘴角出现一条血线。
“少主，速速离去，此人诡异，我只接他一箭，生命轮海竟然暗淡几分，被生生削去一年生机！”老者低声说道，已然受伤。
“什么？赵叔您可是真我巅峰修士！”男子脸上写满惧色，不敢再停留此地，转身就向山外窜去。
“哼！想走！”楚涵手握古神弓，张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出。
“小子！莫要咄咄逼人！”老者怒喝道，扑向楚涵。
楚涵后撤，不时向后射出利箭，路过生灵血肉时大手一挥，将其收入囊中。
老者紧追不舍，一把黑色大伞悄然浮现，遮挡楚涵数箭。又有几道印诀飞出，楚涵极力闪避，却仍有一道将他击中。
“老家伙！”心中暗骂一声，自己不过天人巅峰，后者起码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
楚涵吐出一口血水，生命精华涌现，不停的治疗己身伤势，数息间全部治愈。
“这巨树当真奇妙，就是太耗费气源！”
二人的距离不断接近，楚涵心中着急，倒不是因为追兵。
“再飞就要到那巨影附近了！”
“老东西！试试这个吧！”
眉心印记退散，磅礴的生命精元如潮水般辐射而出，老者一愣，天空中的战斗亦是停止。
“好浓郁的生命精元！”
“不好！我的秘宝！”巨影仰天长啸，湖泊般的眼睛变为血色，滔天血气迸发，将一方世界染为红色！
“人类！你好生卑鄙！”雷鸣般的声音，裹杂着暴怒。
二人再次碰撞！
天空上的剑修衣袍飞舞，数柄长箭环绕周身，演化大道真意，爆射而出，竟然穿透了巨影身躯。
“残影！不好！”
“小子！交出宝物！我让你死的痛快点！”老者紧追不舍，对着楚涵冷声说道。
“咻咻！”
回应他的只有数支箭矢。
“小子！你找死！”老者不再留手，前方便是大战区域，一定要在进入之前将楚涵拿下。
速度极快，瞬间二人相距不过两三米。
“小子！给我死来！”
“吼吼！”
一道惊天巨响扑面而来，巨大的手掌宛若擎天之柱，暴风骤雨般呼啸而至，一道树影包裹楚涵全身，竭力阻挡。
“咳咳……”楚涵咳血不断，五脏六腑都是要移位，所幸有古树护体，虽然被拍飞数十里，但好歹保住了小命。
而那老者，却被生生打爆！化为血雾！
“畜生尔敢！”神秘剑修大声喝道，惊天杀意再次袭来。
楚涵用尽生平极速，压榨体内所有气源，向外界逃去。
“咳咳……”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气息萎靡，已然遭受重创。
“那道虚影好生恐怖！”虽然已经逃离，楚涵依旧心神颤动。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没有追来，但得快点找个地方疗伤了！”楚涵喃喃道，眉心印记再次出现，遮掩了他的气息。
森林边缘处，又是一道身影掠过，楚涵感知到那人气息后，面色瞬间阴沉。
“小子！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森林外围地界，先前出手偷袭的男子无力瘫靠在巨石旁，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赵叔怎么样了！要是将那小子捉住，我定要腕骨剖心，泻去心中怒火。”男子怨毒道，先前他差点命丧箭下，现在想来，都只觉一身后怕。
“怕是你没机会了！”
一道利箭带起可怕劲风，若贯日长虹般在男子眼中不断放大。
“砰！”
一声巨响，利箭贯穿男子胸膛，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钉入了身后的岩石，掀起一阵气浪。
楚涵从空中飞落，不理会男子的求饶声，手起刀落，剥夺了男子生机。
一把将其储物袋摘下，男子的身体上，一道符文闪烁，气机弥漫，竟带起男子身躯，向空中窜去。
“替死符！”楚涵大震。
“不好！替死符只有世家大族方可炼制，此人定然身份不低！这下怕是有些麻烦了！”想到此处，楚涵一口吞下仅剩的恢复丹药，驭空离去。
数日后，楚涵的伤势悉数恢复，自一处山洞中走出，精气涌动，实力竟又有精进。
“近些日子古树一直颤动，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摊开双手，右手处一棵古种静静漂浮，而左手处的古树却不停的发出缕缕动静，搞的楚涵很是疑惑。
“不管了！还是继续前行吧！”
眼下身体已经恢复，自然是要快些逃离此地。
为了避免变故，楚涵特意在高空中飞行，身处云层之中，倒也安全。
数日之后，天色变幻，苍穹之上，有旋涡成型，鸿蒙紫气散发，透过云层，格外奇异。
哗哗——
道音悠远，仿若从九天外传来，楚涵抬头望去。
“莫不是有绝顶高手在战斗！”
楚涵心中一喜，自己的实力虽然精进许多，但战斗经验不足，他自己时常进山与凶兽博弈，但修炼一途，不仅要磨练自身，更要取长补短！
“我有古种防身，想来应该安全。”
楚涵止住身形，调整方向，向天外飞去。
越往上飞越觉得宏大震耳，快要接近时，感觉有一口仙宝巨钟在轰鸣，且有仙道经文流转，神华流露。
寂静的高空，出现这等异象自然摄人心神。
一路向上，大钟若隐若现，诵经声更加清晰了，仿若就在他的耳畔响起。
终于，楚涵来到了虚空之中，不复白日，呈现奇异的黑色。
无尽星河中有一座高大的道台，以岩石筑成，上面摆着一卷古经，散发古朴的大道气息。
“什么？”
纵然是楚涵也是心神震动，想象中的至强者斗法未曾出现，来到这里后竟然发现了一卷经书。
古朴大钟轰鸣，符文闪烁，悬在道台上，笼罩古经，悠扬而鸣。
空旷的星河中，见到这样一座道台，呈现一部古经，并有大钟守护，自然让人心神难宁。
道台为黑色，有符文幻灭，上面的经书更是流动各种古朴的符号，大道气息弥漫，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然而，楚涵刚一到近前，就承受了一股巨力，被生生推拒了出去，不能接近。
“可惜。”楚涵轻叹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此地诡异，不可久留。
然而，体内古树颤动，无尽神辉将他笼罩，楚涵身体一震，听到了一种宏大的声音。
一种古朴的道，但却藏着一种超脱，蕴含有生命本真，仿佛有一尊长生者盘坐在道台上正在讲述生命奥秘。
楚涵立刻盘腿坐于虚空，真我明道，此番机遇对他来说十分宝贵。
他的周身演化生命本源，一尊滔天虚影在他身后显化，竟是一道人影！通天古树自他体内飞出，飞到了人影侧旁，亲昵的蹭了蹭那人的手掌。
时间流逝，楚涵沉寂悟道中已有数时辰。
光华散尽，一声大响发出，若黄钟大吕在轰鸣，楚涵惊醒。
“这便是我的道吗？”
长生之道！十年苦修，从这一刻起，楚涵正式跨越天人，明道真我，成为了一尊真我境大修。
他沙哑着嗓子，无数生命精华自他体内飞出，神秘古种悄然浮现，贪婪的吞噬着生命精气，而他的形状亦是在发生变化。
“万灵有形，千变万化，生命古种，形随意动。”
一连串的信息自脑海中悄然浮现，胸前的古种，形状变幻，一会形如刀兵斧钺，一会幻化生灵样貌，龙凰异象。
“难不成，这通天古树是那位同源强者的生命古种所化？”
楚涵惊讶，随即苦笑，自己的生命古种和那巨树相比，当真是蚍蜉撼大树。
他俯下身子，向道台行礼感谢，虽然不知道它为何突现此地，但既然生命巨树颤动，楚涵自然无条件信任。
远处，一道长虹掠过星河，散发出无穷威能。
楚涵瞳孔猛缩，想要逃离此地，一位中年大汉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神魂境界巅峰！只需一步即可踏入神藏境界！
“小子！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粗犷的声音响彻九天，震的楚涵双耳刺痛。
“晚辈不知，只是恰巧路过此地。”
“嗯？”来人明显不信，一把抓住楚涵手掌，仔细探查了一番，却并无任何发现。
楚涵内心震怒，却不能显于脸上，开口道：“前辈，晚辈真的只是路过！”
大汉瞪了一眼楚涵，将信将疑的向远方飞去。
待他走后，楚涵才松了一口气。
“nnd，要不是生命巨树能够掩盖气息，早就被这人发现了！我可不想被抓去采补生命精华！老小子你给我等着！”楚涵啐骂道。
不敢再停留此处，害怕引来更多麻烦，向下方飞去。
“不愧是真我境！我的飞行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无数倍！”
心念微动，生命古种化作一头碧色麒麟，楚涵端坐其上，速度竟然直逼神魂初期！
“好宝物！”
一道流光自天空中掠过，山林之中的猛兽爆发惊天吼声。
西玄州，南天大陆与天断山脉交界处，横跨千万里，地界之宽广，纵使楚涵如今的修为，想要横跨，仍是天方夜谭。
楚涵行走在大街上，热闹异常，有许多他未曾见过的新奇物品。并且，普通的小商贩竟然也有气海修为！
“早听说南天大陆气源雄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瞧一瞧！看一看啊！上古灵珀啊！有望开出稀世灵药，圣者神兵，甚至仙道经文！仅需一千下品源石！”
在最为繁华的地段，有人大声吆喝道，竟是真我境修士！仙珀坊三个大字熠熠生辉，无数人驻足观看，人声鼎沸。
“仙道经文？”楚涵心有所动，来到了人群前列。
只见一男子手持灵珀，随着开启，霞光大盛！一株千年紫灵芝绽发无尽药香，让人陶醉。
周围随即爆发无尽欢呼声，纷纷上前购买。
“恭喜这位道友喜提千年紫灵芝一株，价值十万下品源石！”主持人大喊道。
在天断山脉，人们的交易货币只是气源微弱的灵石而已，下品源石与灵石的兑换比例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一万！
“我去！十万下品源石！暴利啊！”楚涵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里面可怜巴巴的躺着几百下品源石，这还是药长老赠予他的。
“没钱花啊！”楚涵忿忿道，想要转身离去。
“若有道友出门着急，没有带足源石，可立下契约，我仙珀坊可为你先行垫付，日后偿还即可！”
听到这般说辞，原本想要离去的楚涵折返回来。
“他喵的！这可是百倍的利润啊！”楚涵当即挤到前方，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与店家立下了仙道契约，这种契约一旦确立，会形成秩序法则，一旦违背就要遭受天道压迫，轻则境界跌落，重则身死道消。
而那名主持之人却是在心中冷笑：“又一个大头鬼，我等着你倾家荡产……”
但还是笑脸迎上：“不知这位道友看好哪块灵珀啊？”
楚涵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指了指最角落的一块小黑石。
“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