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船长的供词
迪克兰和莱西一前一后走进fbi的审讯室。hiram号的船长，兰德尔·杰克逊被烤在桌子上。杰克逊有美国国籍，他大大的脸庞，咧着嘴，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迪克兰把文件夹扔到桌上，拉把椅子坐在杰克逊对面。
“我刚看过您的资料，您以前在海军服过役，这让我很吃惊。”他继续说：“您曾在海军服役了十年，后来因伤光荣退役。”他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看您现在，不仅组织非法偷渡，还将一名棘手的恐怖分子带入美国。什么原因？”
杰克逊先是做个鬼脸，摇摇头。然后身体前倾，拷着他的手铐因此“当啷”作响。“我的国家背叛了我！”
迪克兰眼前一亮。杰克逊的履历资料里面没有提及这点，也没有记载他服役期间的处罚、警告记录。这话从何而来？“怎么背叛？”他反问道。
杰克逊身子靠在椅背上，左腿搭到右膝盖上，翘着二郎腿。“赤裸裸的背叛！在冲绳港我被系船钢缆绞断了右腿，事后他们就偷偷地打发我退役，像踢皮球样随意。你看这里。”他用力跺着右脚，左膝盖随着晃动，但是左脚却纹丝不动。“这是假肢。就像海盗一样，您没注意到？”
“因此您就作了一名走私者？就因为这一条假肢？”这话是有些刻薄，但是迪克兰希望能激怒杰克逊，让他吐露些有价值的细节，想了解他的犯罪动机。
“有这些因素吧。”杰克逊自鸣得意。
看着他咧着嘴傻笑的样子，迪克兰怒火中烧，真想揍他一拳。
“您失去了一条腿，我也很难过。”这的确不公平。“但这不是犯罪的借口，也与背叛无关。”
“就是背叛！”杰克逊耸耸肩膀。
然后他直视着迪克兰的眼睛：“我的国家背叛了我，我要以牙还牙。”
“因此把一个仇视美国的敌人走私进来？”莱西突然插话，她也被激怒了。
“带谁都一样。我是个被国家遗弃的人，我的家就是这条船，就是大海。”
迪克兰翻了一下文件，“您结过婚，有个一个儿子，叫兰迪，您给他起的名。您的家庭怎么了？”
“我的老婆带着我的儿子跑了。她嫁给了维加斯的一个有名律师。因此，我失去了国家，也失去了家庭。”
“因此您悄悄将那个男人走私进来，让他去把您老婆一家炸上天？这可真是一石两鸟的妙计。”
“维加斯可不是恐怖之都。”
迪克兰喜欢打家庭牌来感化罪犯。可是，这次打家庭牌对他没用，打他儿子的亲情牌也行不通。
“您一定知道anajay的去处？”
杰克逊傲慢的神态有些缓和。“我绝不会说的。”
“不过您心里清楚，他绝不去维加斯，那是您儿子呆的地方。这说明您还爱着您儿子。”莱西把胳膊支在桌上说。
“我当然爱我的儿子。我不是恶魔！我只是恨他妈妈和那个男人而已！”他语调低沉，充满愤怒。迪克兰原本认为：他和anajay达成了交易，他帮anajay偷渡进来，anajay帮他报复他前妻一家。现在看起来未必如此。杰克逊也许只是想多赚些钱，然后雇杀手去干。他们现在必须检查下他的财政状况。此外，在他舱室里找到一部预付费手机，也能提供些思路。
“您是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把一名恐怖分子偷渡进国内，以报复海军对你的不公？”莱西很有兴趣。
“我以前从来没打算做偷渡的生意。但是现在做货运生意钱不好赚，我又是伤残军人，更加艰难。有人来找我，给我一万美元，委托我帮一些可怜人来美国。这些可怜人也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听起来您很大度包容，有满满的爱心。”莱西反驳他。“不过，如果那些难民们遭受着非人待遇，这根本不是大度宽容了。”
“我没虐待他们，我给她们提供了更好的生活。”
“笑话！您不断提到‘更好的生活’。可是您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您恨美国。那么您把难民偷渡进一个您憎恶的国家，这更好的生活从何说起？”她咬文嚼字，追问不停。
“总比她们以前的生活好。”
“哈，您心态真好。”莱西身子靠在椅背上，双臂抱胸。“都是为了一万美元。”
“这类似于挣工资。”
“话虽如此，但是这是违法行为。您怎样解释这个……”迪克兰把anajay的资料和速写图像推给他看。这图像是依据哈娜和汤姆·菲舍尔的描述绘制的。两人的描述很接近，只有细微的差别。据菲舍尔说，anajay胡须更多，长个圆脸。
fbi据费舍尔的描述又画了一副头像，这次anajay显得老了些。
“走私难民是一码事，但是走私恐怖分子则是另一码事，性质大不同。”迪克兰声明。
“走私就是走私。”杰克逊用被拷着的手把照片推了回来， “我只是像运其他人一样运输了他而已。”
迪克兰摇摇头。“和别人不一样吧。anajay像船员一样一日三餐，还有水喝，甚至有自己的单间。”
杰克逊耸耸肩，“那又怎样？”
“我敢打赌，您把anajay darmadi运到美国收的不止一万美元。并且给您付钱的不是马克斯·斯托林。”
杰克逊在椅子上蹭来蹭去，满脸不高兴。
“我们知道是谁掏钱让您带‘货’的，您们的黑话中不是这样称呼偷渡者的吗？我们fbi同事马上就把马克斯·斯托林带来了。”莱西说。
“这些您们可以问他。”
“有人替anajay付过钱。这个人是谁，我们眼下还不清楚，但是我们会调查您的财政状况。”迪克兰继续施压。他们会查出是哪个人或那个组织付的钱帮助anajay进入美国。
杰克逊闭口不答，眼睛盯着天花板。
迪克兰俯下身，前臂撑着桌面，瞪着他。“这个人或组织给您付过几次钱，我们很快就会查出来的。如果不止一次，那我们可以认定您还偷渡过别的恐怖分子。”
杰克逊想了片刻，伸出手指：“我需要一位律师。”
他支撑不住了，可能要招了。感谢上帝！兰德尔究竟偷渡了多少个恐怖分子进美国？
“格雷或卡德洛夫在吗？”一位探员突然推门进来。
“我在。马特，有事吗？”迪克兰反问道。
“我手中有些东西，你们俩最好看一下。”
兰德尔·杰克逊越来越紧张不安了，迪克兰瞥了他一眼，笑道：“对您的指控已经开始了。您最好和我们合作，您可能会因叛国被判死刑的。”
“我现在急需一名律师。”
迪克兰直起身：“马特，你听到了吧。给他找一名律师，然后把他带回牢房里。”
马特点头答应。
迪克兰和莱西跟着他走出来。
“有什么发现？”莱西迫不及待地问。
“技术部门已经证实，投币电话上的确留有anaja的指纹。”
“跟踪他打的电话了吗？”迪克兰问。
“星期六他只打了一个电话，打给东北部州中一个伊斯兰艺术中心。”
这个艺术中心，他们已经监视好几年了。他们高度怀疑它与极端主义组织有联系。莱西和他打算周日早晨去那里看看。
“同事们已经在周围调查走访了。打电话的酒吧对面有一座加油站，据那里的员工说，那个深色皮肤的男子是被辆黑色limousine接走的，就在打完电话后不到半小时。”
“真好！”
“据目击者说，平常很少有人使用那部电话，因此他的行为很引人注目。他等车时在那里走来走去，看起来紧张不安。”
“他能否回忆起那辆车别的特征？”
“没有。”
“这辆黑色limousine的车主是谁？”
马特笑了：“就是那家艺术中心。”
“看起来我需要申请搜查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