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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轮船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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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卡德洛夫”。港口负责人鲍勃·马修斯穿着深蓝色的西装,里面是衬衣,带着浅蓝色条纹和黄色领口。他很专业,人也很和善。他正在尽力巴尔的摩打造成美国领先的转运码头,迪克兰和莱西对此印象深刻。“谢谢您们赶过来。我把您们介绍给现场的同事认识一下。”

    他领着他们登上hiram号的甲板,这是一条悬挂着马来西亚国旗的货船。

    现场人来人往,海岸警备队、当地警方、海关各方都到了。难民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肩上披着破烂不堪的褐色毯子。迪克兰打心底里同情他们。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确切地说,谁能帮帮他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人能分担难民的苦痛。他们只能袖手旁观,什么忙也帮不了。“我认识国际文化研究中心的一名能干的危机处理人员。如果这些难民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他们联系一下。”

    “好主意。我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谋杀案件上,忽视了这些难民。”

    “你是说坦娜吗?”莱西在旁边用脚颠着足球,笑着问。

    “不说你也知道。”他走到一边去给坦娜打电话。不出意外的话,坦娜很快就会过来。遇到紧急情况时,她准出现。

    他打完电话后,和莱西和鲍勃会合。鲍勃领着他们二人沿着船舷外边的扶梯登上了舰桥。两具尸体就摆放在船的甲板上。

    迪克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必须通知帕克了。海岸警备队的调查人员已经在现场了。他们进行完前期调查后,通常会将案件移交给地方警察。但是如果死者有fbi人员,这就需要联邦部门介入了,这是他和莱西的分内工作。迪克兰当然可以叫些同事过来,不过他根本没那么想过,他心目中帕克就是最佳人选。“请您向我简要描述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

    “罗”--鲍勃向海岸警备队中一个招招手:“您有空吗?这位是我找来的fbi的探员。”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个子很高,至少一米九,留着短发,身材健壮,像游泳远动员。

    鲍勃向他介绍说:“这两位是fbi的探员格雷和卡德洛夫。”

    迪克兰伸出手。“您好,我叫迪克兰。”

    “诺亚·罗利”,大个男人罗介绍着自己。

    “我是莱西。”她也伸手致意。

    她声音很迷人,迪克兰忍不住眼睛一亮。

    “罗利是海岸警备队负责这案子的特派员。”鲍勃介绍说。

    “您们也在调查这案子?”迪克兰有些疑惑。他想弄清罗利的身份。多个部门协作时,最好了解清楚每个人的角色和职责。

    “只是暂时性的。”罗利回答道:“我们只是进行前期调查,然后就移交。”

    “您能否向我们介绍下事情的经过。”迪克兰说话很客气。

    “没问题。事发时这艘船离港口五海里。一艘渔船听到船上有枪响,于是向海岸警备队报了警。我们登船后,发现舰桥上有两具尸体。据船长说他毫不知情,船员们也不知所措,我们还在货舱里发现了24个难民。于是我们就把船押到了6号码头并通知了海关和移民局。这些部门的人还在路上。”

    “您刚才提到,死者中有一位是……fbi的探员?”莱西问。

    “名字叫史提芬·波克,来自休士顿。没有其他身份证明。我们验证了指纹,的确来自fbi。”

    “他在执行秘密任务吗?”

    “他的上司说没有。根据公开的资料,他在两月前因私事休假。应该下周才上班。”

    “他在马来西亚的货船上干嘛?谁杀了他?”fbi和这艘货船似乎风马牛不相及。难道他休了两个月的假就是为了潜入这艘马来西亚的货船上?不太像。史提芬·波克肯定有什么计划。也许只是私事。目前只有依靠后续调查了。

    鲍勃摇摇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因此我们才打电话给您们。”

    迪克兰的视线离开躺在甲板上的史提芬·波克,转向躺在出口附近的另外死者。

    “这是大副。”诺亚说,“他是坦桑尼亚人。”

    “据船长说,波克先朝大副开了火,然后想杀他。”诺亚继续叙述说。“幸好他随身携带着左轮手枪,原本是为了防海盗和自卫用的。他就开枪命中了波克,他自己也因为慌乱,身体失去平衡,头撞在驾驶舵上。当时没有别的船员在场。我们和其他船员谈过话,均证实了这点。”

    迪克兰瞄了一眼舰桥上方的驾驶舱。“我可以和船长谈谈吗?”毫无疑问就是这人:在驾驶舵旁坐着,头上敷着冰袋,旁边站着一名急救员。

    莱西和他拉着梯子向上攀登,鲍勃跟在后面。诺亚回去继续他的工作。

    “兰德尔·杰克逊船长,这两位是fbi探员迪克兰·格雷和艾利克斯·卡德洛夫,”鲍勃介绍着。

    杰克逊点头示意。

    “您是美国人?”莱西问。

    “在肯德基州出生长大。”杰克逊回答着,带着明显的肯塔基口音。

    “稍后请您告诉我,您是怎么当上马来西亚货船船长的。眼下我们只想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莱西蹲在他旁边。

    “那边那个人”--杰克逊指的是诺亚--“已经告诉您们了。”

    迪克兰远远站着,俯视而不是平视着船长。“您还是同样的说法?”出于职业习惯,他不轻易相信。

    “这不是说法。”船长反驳着:“这是事实。”

    船长情绪有些失控。这更好。不过先入为主的判断也不好。弹道报告将会证实或否定杰克逊的说法。

    杰克逊从头上取下冰袋,迪克兰弯下身,仔细检查了船长后脑勺的伤口与凝着的血。撞击时的力道很大,因此伤很严重。伤口像是有人用很重的物品击打头部造成的—究竟是什么物品,他确定不了。但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船长坚称是自己摔倒的,而不是被人打倒的?除非被人从脑后袭击,正是他希望的,也是他策划的!

    “为什么波克探员向您和您的大副开枪,您知道原因不?”他一面盘问,一面察言观色,留意着杰克逊的一字一句。

    “因为大副发现了他的身份。”杰克逊脱口而出。

    “还有呢……”迪克兰故意说一半话。让杰克逊自己全部吐出最好。

    “所以他突然惊慌失措了。”

    现在他可以肯定,船长在说谎。fbi探员在身份暴露时绝对不会惊慌失措。只有非常危急时,他才会惊慌失措。

    “他为什么惊慌失措?”莱西迅速追问。

    “您什么意思?”杰克逊小心翼翼地抚着伤口,疼的差点叫起来。

    他是不是在有意误导大家?让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伤口上,以提醒大家:他才是个受害者呢?

    “波克被人威胁?还是他发现了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杰克逊皱皱眉。“发现了什么?我不明白”

    “譬如您货舱里的难民。”她一想到难民心里就来气,声音也尖锐起来。这些可怜巴巴的难民一定收到了虐待。

    迪克兰仔细打量着杰克逊。“波克向你开火时,您知道他是fbi不?”

    “不,我怎么会知道?”

    “您以为他只是一个船员?”

    “是的。”

    “那么如您前面所说,您怎么知道他是个探员的呢?”

    杰克逊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不算回答吧。”迪克兰说。

    “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我刚才可能说错了。”

    船长明显在撒谎。为什么他要撒谎?他隐瞒了什么呢?

    这时候,鲍勃·马修斯突然插话进来。“格雷探员,外面有人在找您。我的手下把她拦在隔离带外面了。我们可以把她接进来。您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和我一起去接。”

    他转向他的搭档,莱西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她一人能应付了。

    “当然可以,”他说着和鲍勃一起去。

    他们又走下舷梯,迪克兰感觉到舷梯的金属扶手晒得烫手了。

    “您是不是也感觉到船长在说谎?”鲍勃问。

    “英雄所见略同呀。”

    鲍勃站在甲板上,整理了下夹克,竖起衣领。“我最关心的就是抓住凶手。”

    他想尽早平息这事—也就是说,不想让港口的形象在公众面前受损。

    迪克兰看见坦娜站在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外。微风扬起她的秀发。水面上掠过微微的清风,即使在八月闷热的空气中也能感觉到凉爽。真是一个浪漫的周末。

    坦娜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

    迪克兰觉得她的姿势很奇怪。她等不及了吗还是有什么情况?他走近后才知道原因。她穿着一双鞋底很薄的凉鞋。她的脚被晒化了沥青烙得难受。

    “她是我的人”,迪克兰冲站在警戒线旁的警察喊着。

    警察做了个手势,让坦娜拉起警戒线进来。

    “这位是坦娜·肖,这位是鲍勃·马修斯。”

    鲍勃很热情地伸手致意:“您来帮忙我非常感谢。说实话,我还不清楚您能否帮上忙。因为他们都不会说英语,或者她们不愿意说。”

    “二者都有可能吧。不过我懂几种语言,希望能用得上。”

    “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鲍勃扫了一眼停车场,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记者。“对不起,我先过去应付一下,我得过去做个声明。”

    “您请便,”迪克兰说。

    “你会给我打电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坦娜说。

    “我也很吃惊,你竟然穿那样薄的鞋来登船。你的脚一定烫坏了。”

    他们还呆在港口经理刚才站的地方。坦娜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她的双脚快要被熔化的沥青粘住了。

    “我觉得很正常呀。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和别人在一起呀。我们刚到海滩上。”

    怪道她穿得这么清凉,只穿着无袖吊带衬衣、短裤和沙滩拖鞋。

    “用不用我背你过去?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呢。”他摆摆头,示意他们必须穿过停车场。

    “不必了,谢谢了,我真的没事。”她继续走着。“我们必须快些。”

    “实在对不起,坏了你的沙滩休假计划。”他心里不太相信,她真的约人今天一起玩吗?他才不关心她约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你给我打电话来,你不知道我多么高兴”,她说:“这是真心话。”

    他很好奇:“真的吗?”

    “真的。这表明你相信我的能力。”

    哈哈,能力。付出脚被烫伤的代价。

    这真有些得不偿失。

    他突然伸出双臂把她抱起来。

    她大吃一惊。“你想干嘛?”

    “想拯救你的脚。”

    “没那个必要吧。”

    “别扭捏了,好好享受吧。”他顽皮地眨眨眼。

    她翻了个白眼。

    他哈哈大笑。“我只抱着你,不干别的。”

    “古板先生也会玩幽默了?”

    “你眼中的我就这样无趣吗?古板先生?”

    她任由他抱着,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你就是这样的呀。”

    知道就好。

    “这没有贬义呀。我们俩只是性格不同而已。”

    何止是不同,她魅力十足。这种磁石般的强大魅力,让他又爱又厌。当下他说不清是喜欢还是厌恶。他宁愿是前者,他觉得内心兴奋得发狂。

    “莱西也在这里吧?”她突然换了话题。女人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她也喜欢莱西,她喜欢每个人,但是她的眼神中别有深意。她不会吃莱西醋的。这就表明……这想法太可笑了。

    “她在的,”他答道:“在上面舰桥上。我带你去见难民。”他一登上船就把她放下了。但是他很怀念抱着她的感觉,身上满是她身上的koko香味。

    “谢谢你救了我的脚。”

    “别客气。”

    他们到了货舱,难民们都坐在那里。坦娜快步走过去,但是一名海关人员拦住了她。

    迪克兰向他亮出了证件:“她是我的人,她是危机事件援助者。”

    海关人员点点头,退到一边:“棒极了,真是及时雨。这些人被吓坏了。”

    迪克兰看着她们,每个人都惊恐不安。她们的头发乱糟糟的、裙子也破烂不堪。她们都经历了什么苦难?“我不敢想象。”让坦娜来抚慰这些可怜的人吧,这也是上帝的旨意。她们跋涉万里,远离故土,只是为了寻求一方心中的乐土。

    他要联系帕克,请他再彻底检查一遍案发现场。他们必须找到幕后主使者,是他策划了谋杀,也是他策划了这场非法偷渡。他越发怀疑,那个船长还隐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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