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打开了密匣?
“你怎么不早说呢？他已经走了。”埃弗里 很是不解，走向门口想把他追回来。
“你说过的，他这人有些怪。我想事先和你商量一下。也许你不在旁边时，他才方便回答。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
她长舒了口气，他说得对。帕克冷眼旁观，只希望盖瑞尽快走开，希望她不受任何人的骚扰。她明白他的好意，也很感激这点。不过她一人能对付了盖瑞。
“你觉得珠宝盒中原先放着什么？”帕克问。
“原先？它不在里面吗？”
“它？”帕克也很吃惊。
“一枚3克拉的钻戒。”
“3克拉？”帕克瞠目结舌。
“是一枚订婚戒指，是一个有钱的老男人送给她老妈的。她不想因为钱而嫁给他，因此她拒绝了他。不过她对他念念不忘，因此她珍藏着戒指。丝凯老妈临终时，把戒指留给了她，希望她万事如意。”
“那丝凯为什么没卖掉它？”帕克问道。
“这是她妈妈留给她的礼物，也是唯一的礼物。丝凯绝不会卖掉这件遗物的。她害怕弄丢了，因此从来没佩戴过。你真的肯定它不在里面吗？里面不止一个抽屉。”
“我已经找了3个密匣---都是空的。”帕克回答她。
“那你一定找遍了。”他们重新进入卧室。因为帕克已经采集完了指纹，所以埃弗里可以拿起珠宝盒重新寻找了一遍。猪一样笨的盖瑞是怎么打开珠宝盒的？“这有些不对头。我们再去问问他。”这枚戒指是丝凯最宝贵的财富。
“那你必须得快些啦，”帕克扫了一眼窗外：“他好像刚离开。”
“什么？”她抓起钥匙，冲下楼梯，跳上汽车。就在此刻，盖瑞的皮卡车从旁呼啸而过。
帕克已经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来干嘛？”她一边问着，一边开始倒车。
“别傻了！我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人去的。”
她没有吭声。还能说些什么呢？
想不到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么短。不过帕克现在就坐在她旁边，也挺好。
“好吧。”她踩着油门。“我猜他没有觉察到。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那就毫无意义了。我们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看他究竟想去哪里。”
“干得不错。我们趁机把名单筛一遍。”
“名单？ ”她眼里带着疑问。
“采集到的指纹名单。”
“除了盖瑞和那个21岁的家伙外，你还发现了谁？我们手中还有谁的名字？”也许她认识其中的一些人呢。房车社区并不大，她又从小在这里长大。
他的作品现在落到了模特的闺蜜手中，她可真喜欢多管闲事！在画廊中取回作品风险太大了，他不敢冒这个险。那个女人一下午都在打听斯凯勒的去处。这破坏了他的计划，他的作品无法得以展示给大众。他必须要拿回他的作品！
现在他一定要有耐心、要沉得住气。他要夺回它，它属于他。她也属于他。
他要找到她，那个抢走了他宝贝的女人。
帕克从夹克口袋中取出比对后的指纹名单。为了避免盖瑞觉察到他们，他不敢开汽车内的顶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汽车面板的光来看。“名单上有康纳·戴维斯和盖瑞·博亿德，这再正常不过了。”他继续向下念着。“接着是克里斯特尔·刘易斯。犯罪数据库显示，她和盖瑞犯罪类型不同---克里斯特尔涉嫌酒驾和入店盗窃，盖瑞则是人身攻击和非法闯入民宅。”
“克里斯特尔也到过斯凯勒那里？”
他扫了她一眼，盖瑞的汽车现在在他们前方二百米左右，他继续盯着汽车的尾灯。“你也认识克里斯特尔？”
“她也住在房车社区。我知道，她和斯凯勒一直合不来。”
“好吧。”她不想再谈过去，他也不勉强。“下一个是梅根· 肯特。你认识不？”
埃弗里摇摇头：“一点没印象。我猜她也有案底？”
“她倒没有。似乎有人调查过她与工作相关的背景。她是stagnes医院的护士。认识塞巴斯蒂安·查德威克吗？”他努力看着名单。“他的指纹也被保存在里面，也是与调查有关。他们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他是护工。我不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
“塞巴斯蒂安？”她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你认识塞巴斯蒂安？”
“不认识。不过杰拉德认为掉包的人就是塞巴斯蒂安。”她的向后摆头示意，让他留意放在汽车后座上的照片。
借着后车的远光灯，帕克打量着后座上的包裹。虽然灯光微弱，但是能看得出她是精心包裹了。他扭过头，继续讨论案情。“一个医院护工为什么想掉包一副摄影作品？”
“据杰拉德说，这家伙刚进入艺术圈，杰拉德是他的引路人。是加引号的引路人。”她说到最后一个词时，用手在空中比划一个引号的样子，语气中满是讽刺。“也许他在医院工作只是谋生，他有另外的事业。”
“两个人都在stagnes医院上班，又都去过斯凯勒家，很可能他们两人----梅根和塞巴斯蒂安----彼此认识。”
“盖瑞在斯凯勒家门口见过那个女人，可能就是梅根。”埃弗里推测。
“塞巴斯蒂安就是其中的一个怪人。”他问。
“有这可能。”埃弗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我觉得，我们在盖瑞那里问完话后，下一个要找的就是塞巴斯蒂安。”
帕克点点头：“放到明天早上吧。”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他也瞄了一眼。
凌晨3点半了，夜正深，外面漆黑一片。
“还有谁？”埃弗里问：“下一个名字？”
“只剩下一个名字了，其余都是不知名的。”
“最后一个名字是？”
“伦尼 ·威尔逊。”
“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倒是知道他。”他紧握着那张纸，认真看着。
她用眼角扫了一下他：“你这样说话，我倒是不太高兴。”
“伦尼是为马克斯·斯托林做事的。”
“马克斯·斯托林是谁？”
“一个坏家伙。我想让迪克兰和莱西去找他谈谈。”
“为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他们俩和马克斯·斯托林打交道很久了。”
“既然提到了迪克兰，”埃弗里左右扭动着脖子，想缓解下疲劳。“我现在很紧张，不知道他那边进展怎样了。”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可紧张的。”帕克天生好奇，喜欢追根问底，现在他慢慢有了兴趣。
埃弗里从未遇见过像帕克这样的好奇心奇强的男人。帕克现在像个第一次见到蝴蝶的小孩，满脸的惊讶与好奇。她觉得既佩服又有趣。
“没想到坦娜和迪克兰今夜也在一起度过…… ”他嘴角带着笑意。
“是吗？你笑什么？”
他把手放在膝盖上。“我觉得男女间的交往格外有趣。”
埃弗里也笑了。“大家都这么说的。”她怀念以前两人间的聊天，她也怀念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虽然那段时光对于两个人的意义并不相同。
帕克擅长和女人调情，调情时温情脉脉，让女人难以抵御。不过她不想和他暧昧。她需要的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可惜帕克不是这种男人。他的爱，或者说大部分的爱永远献给了他的初恋---格里芬的小妹妹金娜。
金娜十七岁那年被人谋杀，当时帕克二十一岁。此后他似乎变了个人。虽然他也和女人交往着，也经常传出某位迷人的美国女人和爱尔兰小子的绯闻。仅仅靠他那迷人的爱尔兰口音，许多女人就已经神魂颠倒了。但是他的魅力远不止于此。他精明—富有创造力、非常聪明—又有远见卓识，看问题入木三分，远远超出常人。他观察细致入微，常常化腐朽为神奇。他也很执着，办事坚定不移。这点既鼓舞感染着她，也让她忧心忡忡。他终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这些伤心的往事，使她不知不觉地分神了。一种香柏木的清香气息把她拉回来，这是他剃须水的味道。树木的气息唤起两年前她在deep creek湖边旅游的记忆。暖暖的阳光洒在脸上，纤纤涟漪泛在湖水上，波光如鳞，松风阵阵。原本宁神静气的香柏木气息，用在帕克身上则如罂粟般浓烈诱人。在他真诚而热烈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彻底投降了。
她跟着盖瑞的车，向东拐上404号公路。“你觉得他要去哪？”他们已经跟踪快一个小时了。
“我猜是去他哥哥那里。他哥哥住在东海岸。每次盖瑞遇到了麻烦，他总是去找他哥哥帮忙。”她摇摇头。“青山易改，本性难移。”
帕克扭过头好奇地看着照片，介入这件案子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注意到后面有辆车跟着。它还在。“嗯。”
“怎么啦，嗯？”她问话中带着疑问。她很机敏，他最喜欢她这点。
“我们离开社区不久，这车就在我们后面了。它一直跟着我们。”
“当真？ ”埃弗里看着后视镜。“它在跟踪盖瑞还是跟踪我们？”
“我感觉是盖瑞 。”
后面的车拉开了距离。
埃弗里又瞥了一眼后视镜。“我们注意到了它，它也觉察到了。”
“你开慢些，缩小车距，我用手电看能否照清它的车牌号。我只需要几秒钟就能看清车牌，让它来不及规避。”他把手臂伸出车窗，对着后车的车牌，迅速打开了手电。遗憾的是，对方似乎早有防备，车牌上涂抹着黑色，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数字和字母。
他们的车靠近一个交通环岛。后面的那辆汽车是一辆法拉利 cabrio，正迅速向左拐。帕克突然打开手电，想看清驾驶员的长相。说时迟、那时快，那辆法拉利来了个危险的180度急转弯，向反方向呼啸而去。不过，帕克已经看清，驾驶员是位扎金发马尾的美女。
“看清车牌了吗？”他在副驾驶上坐好后，埃弗里问。
“没有。根本看不清。”
“老套路了。”她点点头：“丝凯也常常这样干，当她被逼到绝境时……， ”她叹口气。“……我们被逼到绝境时。”她认为他不熟悉这种伎俩。其实他以前做她的背景调查时，已经见过她的违章记录了，对此了然于胸。她原本也劣迹累累，难以救药。但是短短几年，她已经洗心革面了。现在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只要有车牌就没多大的事。警察一般不会拦你的。但是人在慌乱逃走或被追逐时，想不到这么多。”她开着车，话题又回到了眼前。“丝凯和我那时胆小，还喜欢玩小聪明，也许是太傻，总是故意弄脏车牌，反而更引人瞩目了，弄巧成拙。刚才那辆法拉利就一样的傻，车牌被涂抹得一干二净，太醒目了。”
“有道理。”有点意思。开法拉利的人，绝对不是伦尼，也不是其他如马克斯的手下之类。不过如果伦尼去找过斯凯勒，也许是债务问题，她欠债了。也许欠债的是盖瑞呢，因此他才打斯凯勒的珠宝盒的主意。也许他是因为这原因逃跑的。
半小时后，盖瑞的车在一栋房屋前停下了。埃弗里猜得没错，他果然来他哥哥这里了。
一起在车上呆了两个半小时后，他觉得比以前更了解埃弗里了。这是第一次她讲述自己的过去。她一回到旧时的环境，她的记忆就突然苏醒了。她的回忆肯定不那么舒心，他不得不望着埃弗里，还有她曾经的伤痛。他由衷地敬佩她的抗争与韧性，她骨子里就是个很坚强的女人。
他盯着盖瑞，看着他下车进入房子。盖瑞这家伙是否留意到后面有跟踪者，他不能确定。虽然他们一直保持着车距，尽管这样……不过盖瑞绝不是个善茬。
埃弗里把车停在入口处。“你有什么计划？”
“除了棍棒，盖瑞随身还带什么家伙？”
“偶尔带把刀，从来没见过他带枪。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他哥哥呢？”他继续审视着房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洒落，这是一座两层楼的房屋，有一个谷仓、一个草垛和一块平整好的地。
“比利常去打猎，因此我猜他至少有支长枪。”
“我去冒个险。你就待在车里。我进去看能否再和他谈谈。”
“我不能无所事事地在这里干坐。”
“很明显，他不喜欢当着你的面说。让我去试试吧。”他求她。她很想阻止他去。就这一次。她是他的心肝宝贝。万一她有个闪失，他绝对原谅不了自己。
她想了一阵子，咧嘴一笑：“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十分钟不回来，我就进去了。”
“千万别这样！如果十分钟我回不来，你赶紧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