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美女总经理
我没告诉妈妈高考的事，她也没问，回家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坐上17路公交车，来到市中心。
广场边是一幢幢高伟的写字楼，我在其间徘徊着，半个小时后，在万星楼的大厅门口，我看到一个很不显眼的告示栏，上面杂七杂八的宣传广告中间有一则很不显眼的招聘启示:招暑假工20名，工作内容单页派发，日结工资30元/天，地址万星楼27层。。。
我进来大厅乘电梯直到顶层27楼，电梯门一开，是一个大大的前台，一个笑容可掬的姑娘站起来等我走出电梯开口道:“您好，这里是记青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刚刚没注意招聘启示上的其他信息，原来这个公司名字是记青春，真是让人心生感触的几个字。
我极力想表现得镇定一些，可开口还是带着些怯懦:“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嗯，好的，前面走到头，右手边人事科，去里面填表就可以。”
道了声谢之后我往人事科走去，一路边走边看，这整层楼面积极大，两侧有很多小隔间，中间一排排的办公桌全都坐着人，有的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有的拿着电话不知道说着啥，还有的面对面看着什么东西，很多桌子上都放着造型别致的瓶瓶罐罐。
一路走着，偶尔有几个人抬头看向我，慌得我赶紧低下头不敢乱瞅，这几十米，手脚显得特别多余，走得极其别扭。
终于走到人事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端正的女声:“请进。”
进来后，看见里面有两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找谁，就站在原地分别看了她们一眼，依旧很怯懦地开口说:“你好，我来应聘。”
左手边那个笑着对我招招手:“到这边来。”
我木讷地走过去，以为要填个表之类的登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开口说:“暑假工的工作很简单，每天在市区各个街道，市场，写字楼还有其他一些特定场所派发传单，给我们本地的代理门店引入客流量，同时也提高我们公司的品牌知名度，工作时间早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工资日结月结都可以，到你们开学为止，有问题吗？”
她的语速很快，听完我也没记住多少，我沉思了下，不太敢看她，微微低着头，颤巍巍地又问:“请问，这里除了暑假工，还招长期的吗？”
余光里看见她晃了一下神，另外一边那个女人笑了一声，片刻后，对面的女人说:“你是刚高中毕业吗？”
我老实回道:“嗯。”
她又问:“怎么不上大学？”
我不太想跟陌生人聊起这些，支支吾吾说:“我，我就是不想上了，我学习能力还行，做事也会认真做，也有责任心。。。”
渐渐没了声音，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样的言语和态度，社会，对于我来说，是一片未知的森林，里面是花开花谢日落无声，还是毒牙獠爪猩红长空，我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这几秒钟，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的办公桌，感觉自己像是待价而沽的交易品，这种经历，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去跟总经理说下看看吧。”她的声音依然很端正，走出两步，突然又回头说，“你还是跟我一起吧，我带你去总经理办公室。”
我知道总经理在一个公司里应该是很大的职位了，她这么一说，我瞬间害怕起来，生怕待会儿连话都不敢说了，惶恐着强撑起力气跟在她后面，两个人走出了人事科。
才刚出来，竟然遇到一个不算熟的熟人，那是前晚上张博请客带去的一个他们班同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比较活跃，中间过来跟我一起喝了两瓶酒。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又看了看我身边那个女人，然后笑着跟我打招呼:“哎，顾西东。”
我回了他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实在是因为此刻我心里正在幻想着那个总经理会是怎样的凶神恶煞。
这个同学明显很没眼力价，这种场合下，竟然还要跟我继续说话:“你也来做暑假工啊？学习这么好还这么努力，佩服佩服。”
我一脸汗颜，敷衍地回了声“没有没有”，心里担心着再扯下去他要是说出那晚我那些丢人的事情就彻底完了，忙看向身前那个女人，希望她催促我赶紧跟她走，谁知她竟有些玩味地看着我，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社会人的思维可真是难以捉摸，我心想。
“那天跟张博聊起来报志愿的事，他还跟我说，你们那四个人打算报同一个，但是你成绩比他们好太多了，肯定要报个一流大学，所以他们打算就报离你那个大学最近的一个，嘿嘿，我也打算跟着他们填志愿，对了，前晚上喝酒的时候，你女朋友。。。”
“那个，你是来应聘的吧？这边是人事科，里面有个姐姐，你快进去吧，回头再聊。”我赶紧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暗暗骂了他一声，这人也太活泼了，在社会人面前聊这些幼稚的事情实在幼稚。
那个同学听我这么说，悻悻地说了声‘好，回头聊’，之后，他推门进了人事科。
我身前那个女人笑了笑，迈开了脚步，我又调整成那副惶恐紧张的表情紧紧跟在她后面。
总经理办公室在人事科斜对过边角，很大的一个隔间，到了门口，那个女人让我等着，她先进去汇报一下。
极其忐忑不安地约摸等了有四五分钟，那个女人推门而出，示意我可以进去了，示意完她径自先走了，我一下慌得不行，虽然明明跟她也不熟，但莫名地就好像对她产生了一些依赖感，没有她陪着，让我自己面对总经理，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眼瞅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渐远，自知无望，只得硬着头皮拉开门小心翼翼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一进来，满眼的繁华摆设，暖色调的东西充斥着整间屋子，极尽温情浪漫，在这一片繁华之后，靠桌倚立着一个肤白如凝脂，眉眼若星河的大美女。
那美女束在颈后的半长马尾，遗漏下一缕慵懒的卷发垂在左侧脸颊，细长的脖子下，白色衬衫露出的锁骨深而好看。
她噙着若不经意的笑，淡淡开口:“你考过的最好的成绩是多少？最差的又是多少？”
嗓音平和端庄，极具磁性，没有波澜，却有一点点城府的感觉，我第一次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会想到用魅力这个词来形容。
我暗暗惊奇总经理原来是这样一个大美女，惊奇过后，我想了下，诚实回答她:“最好的是第一名，最差的是第四名。”
“好，你妈和你女朋友同时掉水里，你先救哪个？”
“。。。”我一下懵了，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但是她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不知道她问我这种千古难题有什么意义，可实在又不敢违逆她，只得认真回道:“我谁都救不了，我不会游泳。”
“假设你会游泳。”美女总经理给我划出了一条绝路，“而且她们俩都不会，你也只能救一个，周围没有人，没有任何道具，你救哪个？”
我皱起眉苦苦思索，我的妈妈，虽然不善表达，对我的爱沉默无声但却也无处不在，离婚之后，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怎么能让她失望？！
可李婉婉我也没有办法放弃，她是第一个带给我快乐的女生，她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
妈妈的爱是笼罩我的万丈光芒，李婉婉给我的爱，是涌入到内心的一股暖流，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我都不会放弃，我宁愿自己代替她们去受磨难。
脑海里不断幻想着她们痛苦无助地在水里挣扎，伸手对我呼救的绝望眼神，不觉已泪流满面。
“我，我。。。”我看着美女总经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的想法。
美女总经理眉眼间蓦然漾出一抹和缓的笑:“你去人事科填个入职申请，明早八点准时上班。”
我更加懵了，怎么社会人说话完全没有个前因后果，擦了把眼泪，我怯生生问:“是暑假工吗？”
“实习期半个月，合格后定职，工资待遇人事科会告诉你。”
虽然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但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下立马开心起来，细节什么的也不用太在意，只要能快点工作就好。
我强行扯出一个笑来:“谢谢总经理，我先出去了。”
“你叫什么？”
“额，我叫顾西东，总经理。”
“不用叫我总经理。”
“那叫什么？”
“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