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个女生
因为这周六要开家长会,这事校领导挺重视的,校领导一重视,所有老师也跟着重视,老师们一重视,作为老师的狗腿的班长就愈发格外重视。
所以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徐静就召集全体班干部一起开小会讨论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生怕招待不好各位爸爸妈妈们。
我神烦开会,更何况这种非官方性质的民间小会,我实在不想参加,但一想到徐静那一本正经的架势,又有些担心,像她这种人即使胡说八道老师也一定会相信,像我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指不定就会被她说成反动派了。
虽然到场了,但我也只是在站在一边不说话,可是不知道徐静是不是专门跟我过不去,非让我发表意见,我心里暗骂一句“事妈”,烦烦地说道:“家长都是大人,用不着我们操心,自己顾好自己爸妈就行了。”
徐静一听我这态度,显然生气了,闷哼一声转而去问李彤,李彤看了看我,认真地点头:“我同意顾西东说的。”
不止徐静,连我也一愣,这姑娘,开窍了。
徐静青黄着脸瞪了我和李彤一眼,解散了会议。
跟张博一起吃过晚饭,我喊他去操场转一圈,他对我竖个中指,头也不回往教室走去,现在的他,俨然已经遨游在学习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了。
回到教室,路过李彤桌前的时候,她伸手跟我打个招呼,我对她笑笑,轻轻扫了一眼她的同桌,未做停留便走了过去,刚走过去,她又喊我名字,我回头应一声,问她什么事。
她气呼呼地说:“你怎么连句话也不说就过去了,好歹刚刚我们还是同一战线呢。”
我尴尬地又重新打个招呼:“战友你好。”
李彤撇撇嘴,突然又双手抱在胸前恳切地看着我:“帮个忙可以吗?”
“。。。”
我只是客气一下,这个女生也太不矜持了吧。
生活果然处处是陷阱。
碍于面子,我试探着问:“怎么了?”
李彤指着她同桌说:“李婉婉让我给她讲题,我讲完她听不懂,你能给她讲讲吗?”
李婉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眼神畏缩但又很热切,我同样畏缩着点点头,拿过纸笔认真地给她讲起来。
她问的是一道几何展开的题,其实并不难,只是她的思维可能没有那么宏观,我按自己的思路一步步仔仔细细给她讲了两遍,终于给她讲明白了。
李婉婉轻轻柔柔说了声谢谢,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彤听我讲完,一个劲夸我思路清晰,弄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干笑着摆了摆手便匆忙离开了。
第二天体育课,和张博打了一整节课的篮球,这厮的篮球造诣极高,在场上宛如一只灵活的苍蝇幼虫,尤其擅长各种假动作,每当他持球,我们其余四人就疯狂跑位,等到其中一个跑到无人防守的位置,大喊一声张博,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他大手一挥。。。球神奇般的竟然还在他手里。
他的假传球一次次成功骗过己方队友。
后来他再持球的时候,我们都懒得跑位了,但张博还是会瞅准其中一个,极其敬业地按照流程继续施展他的绝技。
再后来,对方好像也发现了这个真理,以至于球在张博手里的时候,就算我们四个全站在篮下,他们也绝不来防守,本来形同虚设的我们这下真的形同虚设了。
对方五人如鬼子进村,围住张博一脸痴汉笑容,而张博果然不负众望,以一己之躯硬顶着五条赤膊大汉,强行五步上篮。
我们四个人互相瞅瞅,一个传染一个接连打起了哈欠。
不过张博最后还是传了一次球,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那一刻,张博在包围圈中原地起蹦,眼睛死死盯住我,球却直直飞向最远处的王晓伟,彼时王晓伟正以45度角搔弄着他的头发,随即传来了一声曲折的惨叫,惨叫声贯彻整个篮球场。
张博传错了人,他传给了王晓伟的小兄弟。
后半场,气氛格外友好,大家轮流对王晓伟的小兄弟献以最诚挚的问候。
张博尤其诚挚地跟王晓伟说:“以后用得着小兄弟的时候言语一声,义不容辞。”
看着他一脸诚挚的微笑,我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跟他一起玩任何球状物体,其他人也都望着张博若有所思。
回教室的时候,李彤又拦住我,笑嘻嘻递给我一瓶水,我正思量着刚刚张博那球是怎么准确无误传给王晓伟的小兄弟的,神情有点恍惚,就没伸手去接。
张博在旁边眼疾手更疾,一把捞过去,拧开瓶盖就仰头喝起来,这个没出息的,我气急怒骂:“你丢人不丢人?!”
我看着李彤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这人脑子有点不灵光,正好我也不渴。”
张博一口气喝完整瓶水,憨笑着说:“又累又渴的,实在没忍住,谢谢啊。”
李彤扫了我一眼,无奈地说:“不用客气。”接着她从桌子上又拿起一瓶水递过来:“要是不够这还有一瓶,李婉婉买的。”
张博乐了,伸手又去接,我一把夺过来,李婉婉在边上轻轻笑,我先喝了一大口,然后说:“突然渴得不行,还剩不少,你喝不喝?我真没往里吐口水。”
我假装阴险地笑了两声。
“别想骗我,你肯定吐口水了,我才不喝。”张博的表情充满得意,仿佛占领了智商的高峰。
作为兄弟,张博最大的好处就是没脑子。
两个女生扑哧一笑,李彤跟张博打趣:“你最近可是成为我们班的奇迹了,减肥成功,学习进步神速,班里有人传你是因为失恋被刺激到了。”
张博立马急了,咬牙切齿地说:“胡扯,我怎么可能失恋?!”
“那是因为什么?”李彤一脸好奇,女生果然都有八卦记者的潜质。
张博不动声色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我不动声色点点头。
这种事,一定要有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要尽量避免涉及到其他当事人。
于是我长叹一声:“你们不知道,张博以前生过一场重病,把脑子烧坏了,经过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治疗,现在终于又开始长出新脑子了。”
张博配合着点头:“对,就是这样。”
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表情极度凌乱。
我看到她们的表情,不禁皱眉反思,这个理由果然太牵强了,因为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张博现在也还是没脑子。
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