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城中伤员
凌乐安发现小丁似乎很熟悉路线，能够不看路标地随意走。
“桑大哥，你们之前在这个城中呆过吗？”
“岭北城是小丁的家乡，我偶尔路过，很少进城。”桑林说。
凌乐安很快想到什么：“他不会是带我们去他家吧。”
“少夫人放心，爷吩咐过，不管去到哪儿，我们的队伍都不可叨扰兄弟的家人。应是另租的一个地方。”桑林淡定地说。
“好。”凌乐安心想，她们虽只是暂时呆在城中，但若能有个自己的住处，确实更方便行事。这一点陆一白想到的、安排的都比她细致。
众人从西城门往北城门而去，小院子离北门很近，相差一个街角而已。虽是小门小户，屋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正好适合小住。
林伯和元宝第一时间跑进厨房做饭菜，他们实在太了解凌乐安的作息，再不吃饭，又是饿得不舒服。小丁几人则将行李物品收拾放进房间里。凌乐安在院子里慢慢踱步，好久没有这般自在安心了。
饭后泡在浴桶里，凌乐安忍不住叹气，元宝不明所以：“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想公子了？”
“想是想，但不是因为这个叹气。”凌乐安拉着元宝一起擦身。
“那是为何？”元宝趴在木桶边，任由凌乐安给她擦背。她不是没有抗拒过，奈何少夫人下了命令要一起洗，理由是：反正浴桶能够装下两个人。
“我们到北方以来，总是十天半个月才能洗一次澡，太不习惯了。每次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要发臭了。”凌乐安苦恼地说。
“哎呀，我也不习惯，但这边的天真的冷，不适合天天洗澡。不过雪可真美，香城都不下雪的。”元宝说。
“好啦，每次洗个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的，也能维持三五天。”凌乐安出浴穿衣。
元宝帮凌乐安擦拭头发：“少夫人，您的头发长了一些。”
“是吗？”凌乐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嗯，已经长到肩膀下面了。”元宝说。
“确实，头发短的时候，长一点反而看得更清楚。”凌乐安说，“你的头发也干了。今晚要不要同我一起睡呀？”
“那怎么行，公子回来可得嫌我了。”元宝神色慌张。
“很晚了，我们不等了，一起早些睡觉。”凌乐安撇着嘴。
“嗯，少夫人，我突然记起来，按您教的方法计算，也许夜里或者明早便是我的小日子，我还是自己睡好些，哈哈，我先回去了。”元宝说完撒腿就跑。
“啧，这小孩儿。”凌乐安吹灭烛火，躺到炕上，暖烘烘的。即将子时，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人回来，她翻了个身，不知不觉睡着了。
陆一白是丑时三刻抵达院子，小丁准备好热水给他沐浴。
“少夫人是子时睡下的。”桑林在一旁汇报几日以来的情况。
“嗯，你们去休息吧。”陆一白自己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
轻手轻脚回到房里，陆一白躺到炕上，没有惊动熟睡的人。他把凌乐安搂在怀中，嘴唇轻轻压在她的额头，呼吸着她的香气，合眼睡去。
凌乐安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是独自一人躺在炕上，心里正空着，坐起身发现桌子上有一本册子，下面压着一张纸。她披上绒皮大衣，走到桌边，将纸抽出。墨迹已干，是熟悉的陆三公子的字迹。
“半夜归来终能同榻甚安甚思。
公务在身不能久伴乐安莫怪。
前方伤员归至城北可去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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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一顿丰盛的早膳，小丁带着凌乐安几人来到城北大门一处临时搭建的伤兵急救处。伤员或躺或坐在草席上，身上各处大大小小的伤口随意包扎，伤口渗出血渍。
凌乐安拉住小丁问：“这块儿有医师的领导者吗？”
小丁挠头：“这，我去找马医师来。”
凌乐安原地等候好一会儿，才看到两个人回来。跟着小丁过来的马医师，是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凌乐安率先自我介绍：“见过马医师，我们是来加入医疗队的。请问现在的救助流程是怎样的？”
“女医？你们治疗过刀剑伤吗？”马医师问。
“治过，各种伤病都有接触。你们救治的流程……”凌乐安回答得很干脆。
“流程？哪有什么流程，来一个救一个，我们人手不够，根本顾不上那么多。”马医师双手染血，显然刚才还在给人治伤，“你们快跟我来，那里还有几个伤员没人照顾。”
凌乐安问：“有几个人，是什么伤？”
马医师很着急边走边说：“有两个正在救治，你们协助就好，陆陆续续还会有伤员送回来。”凌乐安不再追问，几人跟在马医师身后很快来到伤员旁边。
一名医师正在从伤兵的腹部将箭矢拔出来，伤兵躺在木板上痛苦的大叫一声。旁边是另一个头上包着血带的人，他在帮忙按压腹部伤口止血，并按住疼痛不安的伤员。
马医师冲上去，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瓶药朝伤口倒去，是一种粉末状的药粉，止血止痛的。
凌乐安见状立刻出声：“小六。”陆小六很快领悟，跑到伤员身边伸手点穴，令伤员镇定麻木不能动弹，接着桑林上前，轻轻拨开头上包扎的人，陆小六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用酒精冲洗伤口将药粉也洗掉了。
“你们是来捣乱的吗？马医师这怎么回事。”原本正在救人的医师暴躁跳起，要去推搡陆小六，被小丁一挡，医师动弹不得。
小丁说：“我们是来救人的。”
“把药都洗掉了，这么救人的吗？”那位医师仍然大声嚷嚷。
但不管他怎么不满的叫唤，小丁和桑林都不让他靠近凌乐安。马医师比较冷静，他看着这些刚来的女医师如何救人。
与此同时，凌乐安已经冲到伤员身边，在桑林隔出来的空间动手检查，元宝默契配合，血止住了，针线一动，伤口很快缝合起来。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完毕，旁边争吵的声音也变低了。
马医师和另一名医师上去检查木板上的伤员，陆小六解除穴位的禁制，那人又能动了，哼哼唧唧地，感觉到身体没有原来那般疼痛，低头自己看伤口。几人不敢相信，目露惊讶。
凌乐安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注目，将伤员区的人全都检查一遍。有些人的伤口仍在出血，她和元宝全都进行了缝合止血，陆小六在一旁涂上药膏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