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王庭纷争
这是一次大手术，且手术对象身份显赫，并不是凌乐安有特殊对待的想法，但若有差池，连累旁人可就罪过了。于是全程，她都很专注眼前的病人，仔细操作手中的工具。这回凌乐安主刀，陆一白配合，两人已形成十足的默契，经病情描述和判断，手术刀划开了胃部。周太医和年轻的黄太医一旁围观，目不转睛地双眼发光。
“输血。检查脉搏。”陆小六按照凌乐安的指令，先拉来一个宫人血库，输血管在宫人和梁王之间建立通道。
突然周围的侍卫和几名宫人宫女打了起来，两位太医有些紧张。手术台上的人不为所动，桑林的目光很警惕地扫射一眼，保护他们的人占上风，且人数多，目测安全。
过了一阵，凌乐安手中的镊子从胃部里夹出几块石头，有几颗比穆老爷的那些大多了。看见这些，两位太医用旁边的镊子夹起来看了又看，低声议论。王后好奇的上前走了两步，听着两位太医的讨论。偷袭的人被击毙，屋外传来一阵哄吵叫喊。
陆小六忽然偷偷地对陆一白和凌乐安说了一句话。王后觉得梁王的面色又青又黄得不寻常，有些着急：“发生何事？”两位太医停下讨论，继续观察手术台上的操作。
“没事，手动输氧。”凌乐安下令。桑林拿着手动输氧器，一边氧气罩着梁王的口鼻，开始挤压氧气泵。梁王脸上的黄色逐渐褪去，王后依然神情紧绷。
凌乐安开始缝合胃部，陆一白在梁王的腹腔内检查其他脏器。输血已经停止。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凌乐安迅速检查没有遗漏，动手关闭梁王的腹腔。
“手术结束。”凌乐安说。桑林仍在慢慢挤压氧气泵。陆小六清洁患处，整理好梁王的衣服，叫来几名宫人，一起将梁王搬到床上。屋外的叫喊声没有停止，忽高忽低，一阵一阵的。
凌乐安清理好手上的污渍后，检查了梁王目前的体征，还算稳定。等待一炷香后，她让桑林撤开手动呼吸泵，呼吸平稳。凌乐安将手动泵交给旁边的黄太医，让他观察梁王的呼吸，每过一段时间按压几下。
“虽然手术完成，但后续的观察和调养更为重要。”凌乐安与王后谈论病况。
“请太医和医师们留在偏殿休息，我希望能随时叫你们来看看王君的情况。”王后话说得直接，但是态度温和，神情中亦有恳请。
凌乐安说：“我正有此意。王君是我的病人，病人没有醒过来，没有确定恢复情况，我是不会离开的。”
“好，有劳几位。”王后坐在梁王的床边，望着面色苍白的人，愁容不展。凌乐安的肚子咕噜一响，忧伤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王后回头一望，凌乐安无辜地朝她咧嘴。
王后扑哧一笑：“是本宫疏忽了，几位医师早膳也没能来得及吃上几口就过来了吧？劳累一个时辰，定是又累又饿。来人啊，给几位医师准备点心和茶水。”
宫女温声答应，将凌乐安几人带到偏殿休息。几名侍卫跟随着他们，周太医向王后，请求跟随凌乐安几人去讨论病情。
偏殿里，周太医也不在意凌乐安几人吃着东西，着急地同他们议论起刚完成的手术。凌乐安也借机询问起王庭上下的饮食习惯，甚至整个王城的用水来源、民众的卫生和作息等问题。最终，凌乐安得出一个结论，王城的民众之中，或多或少都有得过结石的病状。
“你们给王室子弟治病使用的捶打方式，其实也是隔山打牛，将体内的结石打散，再通过排尿排出体外，对吗？”凌乐安问。
周太医说：“嗯，小张医师说的差不多。我们确实是这样做的。”
“嗯，慢慢治疗也没有问题，做手术只是更快解决问题，但是风险也大。”凌乐安说。
“太医院的药方里面可加上车前草这味药，我看城外野地里就有这些草。”陆一白提出一点建议。
“好好，我这就调整药方。”周太医颇为高兴，长期治疗结石病，太医院都头大且累。太费力气了。
“我看不如把药方告知王城的民众，让大家培养一个多喝水、多排尿的生活习惯，避免更多的人遭受病痛之苦。”凌乐安提议。
“这？”周太医犹豫，“恐怕需要王君和王后作主。”
“好。明白。只要太医院支持，我们跟王君和王后建议。这对王室子弟的身体健康也很重要。”凌乐安说。
“对，是老夫糊涂了。但，还是等王君醒过来，我们再一同去上报。”周太医很快领悟。
“好。”凌乐安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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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是在第二日醒过来的，伤口没有恢复，只能喂食一些清汤挂水。王后亲自照顾，令梁王安心许多：“钧儿呢？”
“替你在外面守着，放心。”王后说着又赞赏一遍几位医师。
梁王目光投向凌乐安四人，表示感激。凌乐安顺势叫上周太医，将全民病状和发放药方等事说明。陆一白建议太医院出面，先做一次义诊，既能取得民众们的信任，亦能提高王室威望。接着告诉城民们待天暖之时，去城外采药回家煮水喝，长此以往，减少患病几率。
最后，王后一口敲定：等王庭的纷争平息，便让太子携太医院去办理此事。
太医和医师们在梁王的寝殿里，守了五天五夜。凌乐安四人只专注梁王身体状况，对屋外的情况毫不关心的模样，让梁王和王后都刮目相看。宫殿外的叫喊声一天比一天弱。到第六天早晨，众人悠悠醒来，屋内外安静得不同寻常。
屋内的人不为所动，照常起居，这日梁王尝试下床走动。王后跟在他身旁，神情比往日更轻松愉悦了。宫女和医师们跟随在后，随时听唤。
凌乐安趁机走到一名宫女身边：“琪姐姐，你们怎么会跟在王后身边当起宫女了？”
“此事说来话长，你只需知道一件事，王后是我们泽国的公主。太子生母病逝后，公主当上梁国王后。此次前来，便是公主的授意。我同公主说过你们可信。”杨琪眉悄声说。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便恢复如初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