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遇见旧友
鬼市的面具护卫带着凌乐安几人穿过拍卖会场,穿过后台通道,走了很长的九拐十八弯的一段路,进入另一个棚房。
路上每隔一段就有护卫守在道路左右。她们最后在一处房门停下。
“大长老,获胜队伍到了。”此前说过话的女护卫朝门内通报。
“领舞的,一个人进。”一道清冷的女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很威严,透过门帘传出。
凌乐安看了眼站在她前面的杨琪眉。后者略回头望着凌乐安的双眼,自信地轻声说:“放心,等我。”
护卫挑起门帘,杨琪眉独自一人进入房间。
门外听不见房中的声音,凌乐安按下心里的好奇,眼观鼻、鼻观鞋地原地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得累了,将手中提着的小箱子放到脚边的地面。“哐当”一声,不小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女护卫也朝这边看过来,胡乐在凌乐安身旁,正要弯腰提起那个小箱子。
门内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月,进来。“
女护卫应声穿过门帘。胡乐提起小箱子,悄声对凌乐安说:“箱子给我们吧,等会恐怕要暂时分开了。“
胡乐回头示意另一名舞女接过靳宁手中的箱子。
几人刚做完交接,杨琪眉和女护卫一起走出房间。
杨琪眉走回原来的位置,朝凌乐安点头。
女护卫与其他的护卫交待着什么,接着她对杨琪眉几人说:“请陆三少夫人与其侍女入内,其他舞女随护卫去见梁国商队的主事。”
凌乐安快速伸手握了握杨琪眉的手,后者也回握,而后两只手松开,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
女护卫没有动,而是挑起门帘让凌乐安二人入内,并跟进房门。
门内,一张大茶桌靠里摆着,围着很多张椅子,没有人。
“请坐。“女护卫说着给凌乐安二人倒了茶水放在桌面,而后往旁边屏风走去。
凌乐安目光随着看向屏风那边。过了一会,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一个眉眼犀利的女子,一身短袄长裤长靴,背着双手出现在凌乐安面前。
“听杨琪眉说,陆三少夫人要在鬼市找亲人。”女子开口,声音和在门外听到的一样。
凌乐安行礼,道:“见过大长老。“
“哈哈哈哈。“女子笑声爽朗,”什么大长老,都是给别人胡乱叫着玩儿的。请坐吧。“
凌乐安与大长老一同坐下。靳宁往后退了一步,依然低头站着。
“三少夫人要找的是什么人?“大长老打量着凌乐安二人。
凌乐安目光坦荡,她将面纱拉下说:“我要找我家长兄。他随异国团的商队来到鬼市,又被卖给了鬼市。”
“哦?三少夫人确定吗?”大长老想了会,试探望着凌乐安的双眼说,“异国团卖给鬼市的,倒是有两三个人。不知是哪一位?”
凌乐安回望大长老的双眼,说:“我给大长老讲一个故事吧。”
在香城凌家药铺,有一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小女郎凌乐安,家中有一位长兄和一位胞弟。母亲早逝,父亲不长进。长兄凌竹蜂从小就承担起当家人的重担,跟着祖父祖母学习经营,抓住机会学医,又照顾家中幼小的弟弟妹妹。后来祖辈们病逝,长兄继承家业,为从连年的洪水灾害中求得生机,他走南闯北,艰难经营。在前两年却在洪水中失踪。
凌乐安述说着刘沉香告诉她的事情,添了点油,加了点醋,就差声泪俱下。
“今日在拍卖会场见到在台上主持的张医师,凌乐安总算见到了将三年未见的长兄。”
大长老的眼神几经闪烁,点头扯动嘴角:“陆三少夫人便是凌乐安?张医师,是你的长兄?“
凌乐安诚恳的点头,起身行礼:“是。无论是什么条件,请大长老放长兄随我回凌家。”
大长老喃喃地默念:“凌竹蜂。哼哼,是比张医师好听,更适合他。”她站起来,“不必多礼,若他真是你的长兄,如今他也不记得你,并非我放不放人,只怕他未必愿意随你回家。”
“这我也想过。”凌乐安无奈道,“只求大长老放人与我相见,我夫君家乃医学世家,我们全力想办法帮长兄恢复记忆。”
“放人?哈哈哈。”大长老笑得扶额,“虽说鬼市将他买下,却不曾束缚住他,他的人是自由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报。”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张医师在拍卖会场头晕,正被护送回来。”
门帘被挑起,一名护卫搀扶着凌竹蜂进到屋里。
凌竹蜂坐在靠近门的位置,大长老和凌乐安围了上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大长老蹲下身扶着凌竹蜂。
旁边的护卫摇头,说:“方才拍卖一张女子的画像,张医师看到就险些没站稳,然后说头疼,我们就护送张医师回来。”
凌竹蜂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捏着太阳穴,看见面前的大长老,他说:“夫人,你怎么在外间?”
“夫人?!!!”凌乐安惊讶呼出声。她靠的近,即使凌竹蜂声音很小声,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护卫闻声转眼看见凌乐安的面容,双眼张大,露出疑惑惊讶:“哎?你?”
大长老被这前后两人一惊一乍的叫声吵到。她站起身前看后看,先问那护卫:“怎么?”
“她跟那个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很像。”护卫整理好情绪说。
大长老回头多看了两眼凌乐安,见她圆圆的眼珠正愣愣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大长老说:“嗯,张,他与我已是夫妻。”
“夫人你,在说什么。”凌竹蜂抬头,也看到惊呼的人是凌乐安。
他愣愣的站起身,靠近凌乐安:“你?”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更疼了。
“长兄,我是乐安,凌乐安,你看看我,你记得我吗?”凌乐安忙抓着凌竹蜂的一边衣袖,双眼满是期待。
凌竹蜂又跌坐回椅子,闭上双眼,低头双手撑着脑袋,他耳鸣得什么都听不清,自顾自的摇头。
凌乐安问大长老:“长兄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大长老摇头:“没有,他一向很冷静,也不曾有头忌。”
“我会针灸止痛,让我一试。我夫君陆一白在拍卖会场,从梁国包间往左,第四间,可否请他过来。”凌乐安语速加快,从袖袋里取出针包。
大长老点头,让护卫去寻人。
凌乐安转到凌竹蜂身后,准备施针:“多谢大长老的信任。”
“我信的不是你,而是我的旧友。”大长老轻轻揉着凌竹蜂的太阳穴,并帮他将头扶正,“夫君,深呼吸,放松。”
凌乐安停下手中的动作:“大长老的,旧友?“
大长老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头,淡淡的说:“可以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战友,对吧,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