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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琴酒:圈紧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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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水用玻璃管装着,没有包装,是标准的三无。

    鹤月忍着泪意接过来,刚稍稍仰头脖子上就传来剧烈的痛,“嘶——”

    琴酒目光微沉,撩了大衣下摆在病床边坐下,接过药,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握着药喂她喝下。

    药水流入喉管,先是极致的清凉,带着浓郁的薄荷般的气息,带着明显的镇痛效果。

    确定她喝完了药,琴酒收好玻璃管放回口袋,又取出另一管药膏,以温热的指腹稍稍化开,厚厚的涂在她的脖颈上。

    鹤月没有避开,任由他为自己上药,小声提醒,“明天有护士帮我换药。”

    琴酒手上不停,“这个药吸收很快。”

    要是痛地久了,受苦地还不是傻兔自己。

    鹤月“哦”了一声,用衣袖擦去眼尾的泪珠,忍不住抽噎了一声,还不忘道谢,“谢谢你。”

    这个药膏并没有什么浓郁的味道,只有极淡的草木香,像是雨后林间的气味,鹤月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

    给她的脖颈上好药,琴酒又问她,“其他伤。”

    “胳膊上,腿上都有,是擦伤。”

    鹤月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后背……也有,不过不严重。”

    琴酒表情不变,先是握住她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将病服的裤腿推上去,解开包扎好的纱布,为她上药。

    接着是她的手肘和小臂。

    就在鹤月以为上药结束时,琴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衣扣上,淡定提醒,“后背。”

    鹤月吓得直接瞳孔地震,“我……其实后背的伤不严重,可以不用上药的。”

    琴酒抬眼,语气意味不明,“确定?”

    他的表情很严肃,并没有半点狎昵的意思。

    鹤月咬了咬下唇,小声解释,“我里面……没有穿。”

    身上的衣服因为在地上滚了几遭已经有了不少破损,来了医院后护士姐姐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口时顺便为她简单擦了身子,穿上病服后她就没有再穿胸衣。

    琴酒平静地看着目光飘忽的兔兔,语气依旧是他惯有的冷淡,不带任何情绪,“害羞?还是害怕?”

    鹤月当真认真思考了一番他的问题,因为脖子不能乱动,只小声回答,“我不知道。”

    如果面前的人是赤井秀一,那她肯定会害羞。

    如果面前的是猫猫狗狗,或是她的监护人,那她不会拒绝他们的照顾。

    如果面前是别的不是医护人员的男性,那她可能会害怕。

    但面前是大反派——

    是数次救她,沉默着陪伴她,给予她极大又无声安全感的大反派。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永远那么平和,带着她看不懂的郑重与纵容,似乎她做什么都会被他包容,让她有种他似乎会一直为自己兜底的感觉。

    他的怀抱很温暖,手臂很有力,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然而实际上,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反派——

    他对于自己来说,是什么呢?

    自己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思索间,她感觉自己的发顶被按了一下,面前的男人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她,“我再关个灯?”

    鹤月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了。”

    她看着眼前宽阔的脊背,鼻尖涌上莫名的酸涩。

    他的脊背比她宽好多啊。

    鹤月小心地在病床上转过身,解开病服的衣扣,将其一点点褪下,露出皙白纤瘦的后背,“好了。”

    琴酒这才转身,看到了几个被包扎好的伤处,病服堆在她腰际,壁灯的昏黄灯光落在她身上,衬的她的曲线愈发柔和。

    男人表情不变,动作利落地拆开纱布,为她上药,全程速度很快,手指也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上好药,琴酒帮她重新包扎好,还原了最初的包扎状态,利落地转过身,“好了。”

    身后响起细微的衣料窸窣声,琴酒收好药膏,还未开口说什么,后背就靠上来柔软的身躯,同样柔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指节微动,声音低沉,“什么事?”

    鹤月将脸蛋贴在他的后背,眼尾的泪珠尽数蹭在他的大衣上,“没有什么事。”

    琴酒目光微暗,“衣服穿好了?”

    “穿好了。”

    男人覆上她的手背,控制着力道拉开她的手臂,转过身面对她。

    视线触及少女明显流过泪的双眼,露出“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语含叹息,“到底怎么了?”

    鹤月眉心微蹙,“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你近一点。”

    她是真的不知道。

    在他为自己处理伤口时,她莫名就觉得心口空了一块,寒风侵袭,掀起她复杂的情绪。

    很奇怪的感觉。

    琴酒表情古怪,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手掌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提起来放到腿上,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的身躯,像是她把她塞进自己身体里。

    鹤月本能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感受着他的体温将自己温暖。

    沉默半晌,鹤月忽然开口,“今天我很怕。”

    被当做人质的时候她用上了所学的技巧,控制了自己的呼吸与情绪,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定然是很害怕的吧。

    只是当时理智大于情绪,才维持住了冷静,根据赤井秀一教自己的,迅速分析狙击点和位置,将身后的男人送到他枪下。

    现在回想起来,鹤月只觉得惊惧又无措。

    尤其是在大反派身边的时候。

    “那个人掐地我很疼,被他扔到地上的时候也很疼。”

    她像是回到守护者身边的幼崽,带着哭腔一点点哭诉自己的委屈,“现在伤口也很疼,刚刚吃晚饭感觉就是折磨,太疼了。”

    “今天医生说,要是那个人再用力点,我的气管就要不保了。”

    鹤月摸索到男人带着厚茧的手掌轻轻握住,“我真的很害怕。”

    她只是一个18岁少女而已。

    琴酒反握住她的兔爪,将她的手掌完整纳入掌心。

    他不会安慰小姑娘,只用手上的力道与身上体温无声安抚她,用温热的指腹揭去她的泪珠。

    受了委屈的兔兔窝在高大健壮的银狼身上,抽泣着哭诉自己的委屈和害怕。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鹤月依稀记得,自己上次被刺了十几刀,她都没有对任何人哭诉过,包括自己的监护人。

    但当大反派出现时,她就想下意识地告诉他,告诉他自己其实很害怕,伤口也很疼。

    琴酒的面上依旧没什么波动,开口也是熟悉的语调,“我会处理。”

    冷漠的银狼圈紧了娇小的兔兔,任凭她的泪珠打湿自己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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