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局2
“老夫人！国公爷！不好啦！”
“有个腌臜泼才，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在咱们府门前要人！说府里的魏姨娘，原是他的娘子，现在要把娘子讨回去。”
一个白净小厮匆匆来报。
宋言志和王老夫人皆是一惊，一齐转头看向魏小蔓。
魏小蔓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嘴唇微微发抖，哆嗦地狡辩道：“没……我没有，真的，没有。”
梁知渝心想，终于来了。
原来，梁知渝从梁太师府出来后，便差人去通知了唐隆和婷儿，事先让他们藏到文国公府旁的小巷子里。
在魏小蔓冲撞康太医时，梁知渝趁人不注意让夏花去知会唐隆：原先交代的事，可以开始了。
于是急不可耐想拿到银票的唐隆，便带着女儿上门要人。
宋言志自然是相信魏小蔓的，不耐烦地开口骂道：“蠢奴才！将那满口胡言的人赶走便是，何必来烦我！”
蜷缩着身子的小厮，结结巴巴地说道：“国公爷不知，那人说的话很难听，好多人都看着，他对围观的人说魏姨娘为了攀了高枝卖女儿，一女侍二夫，还，还说，国公爷您，穿破鞋”
宋言志素来心高气傲，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猛地踹了小厮一脚。
那小厮被踹得摔倒在地，额头磕到了梁知渝裙边的椅角上，一缕鲜血顺着左眼流下来。
梁知渝看他只有十三四岁，心中不免觉得可怜，连忙弯下身子和秋霜将他扶起。
那小厮挣扎着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做了，站在原地，眼里噙着泪水，只能咬紧了嘴唇不敢滴落下来。
梁知渝示意秋霜将小厮带出去包扎，康太医心善，也随着夏花一起去查看伤口。
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宋言志一眼，吩咐身边的黎嬷嬷：“带人去将门口那两人绑进来，再把围观的人赶走。”
说罢，王老夫人冷冷地看向魏小蔓，令魏小蔓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被五花大绑的唐隆则被丢了进来，婷儿则被黎嬷嬷死死牵住，一起拽了进来。
被绑住的唐隆嘴里一直嚷嚷着，要宋言志把妻子还给自己，抬头看到了魏小蔓，就好似饿狼见到了羔羊，眼睛是压抑不住的狂热。
“魏小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没想到小爷我还能找上门吧！”
魏小蔓连忙缩进被褥中，双手慌乱地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脸，眼神躲闪，嘴上不停地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不要乱说话！”
不知真相的宋言志挡住魏小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隆，语气之中尽是厌恶。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文国公府前胡言乱语，不要命了吗？”
唐隆抬头看了眼宋言志，轻蔑地大笑起来，使劲扭转身体站起来，凑到宋言志耳边，用全屋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是什么东西？哈哈哈，我告诉你这个国公爷，我是你身后这位魏姨娘的丈夫，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哈哈哈！”
宋言志气急败坏，朝唐隆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拳，旁边的婷儿看到父亲被打，立刻吓得大哭起来。
唐隆也不甘示弱，即使手脚都被绑住，也头狠狠地朝宋言志的下巴撞去！
一时之间，屋内乱作一团，众人忙着分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黎嬷嬷忙捂住婷儿的嘴，王老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魏小蔓依旧躲在被褥中，不知如何是好。
梁知渝和秋霜悄悄地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唐隆比她们想象的连厉害，一句话就能令宋言志忍不住动手，今日这场大戏，想必十分精彩。
宋言志有一众下人帮忙，自然占了上风，不一会儿唐隆便被两个大汉按在地上，鼻青脸肿。
王老夫人本想好好审问唐隆，宋言志却先一步踩住了唐隆的脸，面上神情仿佛结了一层冰霜，眼神恶毒，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狗东西，再胡言乱语一句，我将你碎尸万段。”
梁知渝看到宋言志此刻的眼神，与上一世她临死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心中顿时恨意翻涌。
唐隆看着如此恨他的宋言志，知道他不敢真的杀自己，不由得更加得意起来，朝地板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继续嘲笑宋言志。
“我说国公爷，你若是不信我，为何如此生气？自打进门，你不问问我跟魏小蔓的关系，只说我胡言乱语，让我滚出去，你是不是怕所有人都知道你穿破鞋啊？哈哈哈！”
宋言志双眼通红，猛地掐住唐隆的脖子，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让他去死！去死！
王老夫人见儿子已经失控，忙叫人将宋言志拉开。
被松开脖子的唐隆剧烈咳嗽起来，此刻也不敢再狂妄了，瘫在地上不断的大口喘气。
梁知渝见宋言志似乎想以这种方式将唐隆赶出去，避免他将事情原委说出，于是趁着这个间隙开口。
“这位公子，你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女儿到我文国公府前撒泼讨娘子，是何缘故？你与我们府中的魏姨娘，究竟有何渊源？”
唐隆凭声音认出了梁知渝就是那日的蒙纱女子，自然也懂得她问这话的用意。
于是他便不顾宋言志再作何反应，除了军妓这个身份，一五一十地将他与魏小蔓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将卖女儿一事全部推到魏小蔓身上。
珠胎暗结，卖幼女入青楼，隐瞒过往入文国公府，桩桩件件，让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躲在被褥中的魏小蔓，依旧嘴硬地冲唐隆喊道：“不是的！我不认识你！你胡说！”
说完这句话，魏小蔓好似想到了什么，掀开被褥冲到梁知渝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疯狂地摇晃。
“我知道了，是你！是你在背后捣鬼对不对？是你将这人找来诬陷我对不对？”
梁知渝看着状若癫狂的魏小蔓，心知她这已经是最后的挣扎了，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掰开，冷漠地说道：“魏妹妹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唐隆见状，眼珠一转，立刻说道：“魏小蔓，我没想到你曲儿唱得好，戏也演得这般真。”
他见一旁的宋言志和王老夫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的模样，索性把心一横，直接问宋言志道：“国公爷，我想问问您，魏小蔓的左肩上，是不是有一颗小痣？”
宋言志听闻此言，不可置信地看了魏小蔓一眼，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随后变成一种阴暗复杂的情绪，无神地看着前方。
魏小蔓见他这般，心中害怕非常，宋言志就是她在文国公府的保命符，现在他信了唐隆的话，今日的自己只怕性命难保！
“国公爷，国公爷！你要相信蔓儿啊”，魏小蔓满脸泪水地去拉宋言志的衣袖。
宋言志整个人犹如抽干了魂魄，像一具提线木偶站在一旁，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见到宋言志已经不再理会她，魏小蔓转而去乞求王老夫人。
“老夫人，您最英明了，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王老夫人此刻痛恨魏小蔓欺骗自己和宋言志，更恨魏小蔓没有处理好唐隆，让其在府前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哪能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荡妇，给我闭嘴！”
魏小蔓跪在地上，捂着被红肿的脸颊，面死如灰。
旁边的婷儿见自己娘亲被打，忙扑到她面前，哭着对王老夫人喊道：“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呜呜呜”
魏小蔓听到哭声，慢慢地抬起头，盯着她看了许久，又转头看了看梁知渝，突然面露凶光，狠狠地掐住婷儿的脖子，发出一阵阵怪异的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怎么不一生下就死了！死了多痛快啊！死了就不需要受罪！哈哈哈哈！”
这举动令人意想不到，所有人一时愣在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梁知渝抢先上前去扯开魏小蔓的双手，哪知她的手劲大得异常，不管梁知渝如何使劲也无法松动半分。
秋霜和其他下人纷纷上前帮忙，竟然都无法拉开魏小蔓。
眼看婷儿已经昏过去，梁知渝马上叫人去喊康太医，随即拔下头上的金钗，用力地朝魏小蔓的手臂扎去。
魏小蔓手臂吃痛，上手的劲稍稍松了一些，被抓住时机的下人们一把拉开。
梁知渝连忙将面色发紫的婷儿抱走，交给匆匆进门的康太医和秋霜，让他们带下去救治。
“你疯了吗？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梁知渝质问魏小蔓。
魏小蔓看着梁知渝，竟然笑出声来，仿佛在嘲笑梁知渝的心慈手软。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救她。梁知渝，你很聪明，今日我输给了你，我认栽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聪明，但是不够狠，心不够硬，往后你一定会因为这份心软，栽在别人手里的。”
她附在梁知渝的耳边，用只有梁知渝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我知道我今日逃不掉了。我跟你做个交易好不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告诉你国公爷为何厌恶你的原因。而你保我性命，并帮我将婷儿带出青楼，给她一个良籍的身份。”
梁知渝本就打算留她性命，日后为儿子夺回身份作证，且本就不忍心只有几岁的婷儿在青楼长大。
所以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魏小蔓一看她答应了，顿时如释重负，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