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戏

    魏小蔓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急忙说道：“前几日，我和宝菱去鸣金坊，想打支珠钗，没曾想在店里听到掌柜夸赞姐姐您，说您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打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金项圈做满月礼呢！”

    梁知渝不动声色，轻声笑了笑：“原是这样，若是魏妹妹不说，我还以为是我院里哪个嘴碎的丫头，说了出去呢。”

    魏小蔓不停地赔笑：“姐姐院里的丫头，都是从娘家带来的，自然忠心。”

    梁知渝知道她在说话，便佯装生气道：“不过这鸣金坊的掌柜也真是，客人定制了什么金器物件，怎能随口往外说，若是被心思不正的人盯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怎么得了。”

    魏小蔓觉得这话中有话，但还是强撑着僵硬的笑容，努力装出一副良善的样子。

    梁知渝则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这鸣金坊打制的金器愈发不精致了，我前日收到项圈一看，纹路粗糙，这狮虎的样式跟小猫似的，如此货色，怎能配得上我尊贵的儿子呢？魏妹妹，你说是不是？”

    魏姨娘讪讪点头。

    今日的梁知渝话语间似乎意有所指，王老夫人和宋言志不忍地疑惑起来，这位平日里与下人说话都温声细语的主母，为何如此？

    察觉到两人异常的神色，梁知渝话锋一转，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魏妹妹，我刚刚失态了，近日操持满月宴有些劳累，加上这鸣金坊实在是不像话，所以姐姐语气重了些，不是针对你的。”

    魏姨娘连忙挽起梁知渝的手，双眼湿润，说道：“怎么会呢？妹妹身份卑微，原是进不了文国公府的，是国公爷和姐姐看我可怜，才有今日，妹妹心里感激不已。”

    是啊，你本是一个戏曲班子里唱曲儿的歌姬，一曲《春梦晚》唱得新婚的宋言志身也软，心也软，珠胎暗结，急不可耐地回府央求王老夫人和我许你入府。

    梁知渝想到此处，只恨前世的自己瞎了眼，看不出魏小蔓的故作可怜，顶着满城的风言风语迎她入府，安排做妾室。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既入了文国公府，我和夫君必不会亏待你。对了，今日你给星儿和文儿备了什么满月礼？快拿出来瞧瞧！”

    魏小蔓示意侍女宝菱上前，拿出两个精致的虎头帽：“入秋了，我给两位少爷缝制了帽子，里子是纺山羊绒，特别暖和，帽上用金丝线绣了虎头，分别镶了两颗明珠，老夫人，姐姐，你们看看。”

    魏小蔓分别把两个虎头帽递给梁知渝和王老夫人后，低头退到一侧。

    “我没有丰厚的陪嫁，手艺也不精巧，金丝线和明珠原是国公爷赏的，希望老夫人和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梁知渝仔细看了看，帽上的虎头栩栩如生，内衬各自绣了两个孩子的名字，着实费了心思。

    “魏妹妹哪的话，这门手艺，这份为两个孩子考虑的心思，连我这个嫡母都自叹不如，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将养在我的院内，我时时刻刻都希望自己有妹妹这般细心呢。”

    听到这话，魏小蔓和宋言志的面色微微一顿，欲言又止。

    梁知渝好似没瞧见，温柔地拍着两个孩子的襁褓，不断地哄道：“星儿，文儿，娘亲从来不在意嫡庶之分，你们都是我名下的孩子，娘亲待你们会一样好。”

    说罢，梁知渝抬头对着宋言志盈盈笑道：“夫君，你说我这样好不好？”

    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宋言志，此时略微为难地说：“知渝，你刚出月子，身体尚未恢复，府内大小事务也需要你打理，若同时养育两个孩子，实在太辛苦了些。我跟母亲还有小蔓已商量好，星儿便养在妙水阁，由蔓儿照看，也为你分担些。”

    本以为没了暗害庶子的由头，他们便没理由抢走星儿，没想到仍是不死心。

    梁知渝心想，既然如此，那便见招拆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