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要你守护一个人。
北鬼汗颜,三殿下不举这事不算秘密,但没人敢传出宫外。
且谁要是不识趣敢往他府邸送人,那便是在找死。
原本太子之位是留给他的,就因为这寒毒,治了十年都无果后,皇帝把太子之位给了大皇子。
马车里,听到冰碴子的话,江澜睁大了眼,无声&34;哈&34;了下,带着夸张的口型,确定他没在开玩笑。
“你是在说笑么?”
“当我好骗!”
一见面就强吻他的人是谁!
在寒池里碰过他的人又是谁!
冷煜尘见他一副“你这是什么鬼理由?”的脸色,让他心情十分愉悦,顿时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他偏下头同江小爷耳鬓厮磨:“你比较特殊啊,本宫偏偏就定下你了。”
或许是喝过这人的血的缘故,也或许那血有流云香,他对江澜有种莫名的执着。
他那一笑,直接把江小爷的魂勾了一下。
这是江澜第一次见冰碴子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大,眼尾弯垂,眸子漾着清润的光。
如山间雪莲,清风朗月,十分好看耀眼。
江澜愣了愣,随即眨了下眼,思绪恢复清明。
他拉过冷煜尘的手咬了一口,冷哼道:“特你妹!你定下我,我可不稀罕你。”
细细想来,这算是第三个人说他“特殊”了。
第一个是那个老道士,隐晦地说他是个例外。
第二个是慕老头,说他的性命十分重要。
第三个就是冰碴子,一看就是觊觎上他了。
江澜大话一出,立马看到对方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逐渐阴沉骇人。
冷煜尘扔下书册,又开始掐江澜的后颈,冷声威胁:“你敢稀罕旁人,有一个本宫便杀一个。”
哇哦,那眼神,那语气,狂妄得很。
江澜偏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是么?那小爷要把全圣朝的帅气公子哥都稀罕一遍。”
他转回头看过去问:“你敢全杀了么?”
“不会。”冷煜尘指腹摩挲江澜的唇瓣,“但本宫会囚禁你,哪儿也别想去。”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鸷。
疯子。
江小爷有些不高兴,哼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你觉得我没有?”
没有到要关起来当个废物?
冷煜尘扯动了嘴角,冲他温和一笑:“你是本宫的侍卫,使命不是保护主子么。”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类似是契约的纸张,在江澜面前一晃:“呐,你成为本宫侍卫的契约,是你爹亲手给我的。”
他把上半部分展示出来,开头确实是明晃晃的“守护契”三个遒劲有力的字。
那也确实是他舅舅的笔迹。
!!!
江澜想拿过来仔细看,但纸张被冷煜尘快速地收回了怀中暗袋,正挑眉玩味地看着他。
一看就有炸。
江澜“切”了一声,无所谓道:“你不敢给我细看,那就是假的,是你有求于潮澜宗师,签契约是什么意思?”
冷煜尘往里移了移,脊背懒散地靠着车壁,一双丹凤眼含了细碎流光。
“那若是师父有求于我呢,不然,本宫为何能小小年纪就得了江湖第一侠士的青睐。”
“”
江澜拧了拧眉梢,他连三年前的记忆都没有,舅舅更没与他说过冰碴子的事儿。
被人踩在头上的感觉当真憋屈。
江澜抿了抿唇,说不过,直接出了车厢不看那冰碴子。
他扭头看了看车夫打扮的北鬼,在暗室里就见过这人了,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面容普通,但武功深不可测。
江澜凑过去小声问:“你也签了守护契么?”
北鬼:“”
马蹄声“踢嗒踢嗒”,北鬼嘴角抽了抽。
什么守护契,他听都没听过,实在要说也得是卖身卖命契才对吧。
府邸那些低级侍卫才有卖身契,但等级越高就越不需要了,敢背叛便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但主子那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他转头看了眼江澜迷蒙澄澈又纯真呆傻的神情,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但睫毛掩映下得神情明晃晃:笨,那是主子诓你的。
一听这声“嗯”,江澜瞬间就生气了:“我爹那个疯子,该打!”
连自己“儿子”都卖!
北鬼:“”
呃,大概只有无法无天的人才能说出这话吧。
车厢里,冷煜尘无声笑了笑。
他倒了杯水,修长的指尖轻执着杯盏,淡然抿了一口。
视线扫了眼车帘外朦胧的身影,回想起自己十岁后去芜州城求师的记忆。
芜州城的无峰塔,坐镇了江湖十大高手,荟萃了刀剑枪箭毒医书谋等登峰造极之人。
而能够成功登上塔者,无论几层,在获得江湖名气的同时还有可能被那些高手收为关门弟子。
冷煜尘年幼,登不了无峰塔,便四处搜寻潮澜宗师在芜州城偶会经过之地。
他碰了三年的运气,见了潮澜宗师五次,但都被拒绝收他为徒。
而第六次,是在一片瀑布的亭子里,戴着鬼面具的潮澜宗师递给他一份宣纸。
“我要你守护一个人。”
“你应下这份承诺,我便将毕生所学教于你。”
才十三岁但少年老成的冷煜尘接过纸张,面露疑惑:“守护契?先生要我守护谁?”
潮澜宗师看着瀑布,语气郑重:“你羽翼未丰,暂且不用你保护,等有朝一日需要你了,为师再告诉你。”
冷煜尘收下契约,跪下行拜师礼:“师父放心,徒儿必定竭尽所能,护您想护之人。”
半刻钟后,马车到达圣主殿脚下。
北鬼扫了眼侧旁另一辆马车,他推了推打盹的江澜,然后掀开门帘。
“主子,太子殿下也来了。”
那马车冷煜尘通过窗帘早就见到了,他平淡地“嗯”了一声,弯腰走出帘子把没精打采的江澜拎下了车。
“你留在此地,听信号行事。”
“是。”
江澜被冰碴子的冷气一扑棱,瞬间精神了。
坐马车真累,晃来晃去无聊至极,脑花都快晃散了。
他一瞥旁边那架富丽堂皇的马车,以及马车周围站了一圈的侍卫。
当即皱眉,扯了扯冰碴子的宽袖:“咱们就三个人?万一打起来咋办?”
冷煜尘抽回袖子训斥:“站好,有个侍卫的样!”
“能咋办,只能靠你带本宫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