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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潮澜宗师是您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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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澜踏出密道后,那通道自动闭合,底下传出细微“隆隆”声。

    显然出口是不断变换位置的。

    他抬眼四扫,发现此屋布置得极尽考究,垂花珠帘半挂半掩,六扇山水屏风横向排开,贴金的彩画挂在悬梁横幅上,旷远开阔的屋顶,垂下了好几条笔墨字画。

    这样的陈设神秘而庄重,俨然是正厅,甫一进门,便给人种空灵渺远之感。

    正厅窗边的茶桌上坐着两个穿云白道袍的一老一少,老的鹤发童颜,小的灵气逼人。

    小道童瞬间站起,抿着唇下巴拉得长长的,竭力严肃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国师府?”

    “哎呀小子,没大没小。”

    那老者赶紧凑了流云的脑袋一拳,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他脸皮抖动,忙摁着流云俯身施礼,颤声道:“二公子,您,您醒了。”

    江澜内心:废话,不醒怎么站在这。

    见老人表情惊讶,江澜疑惑:“你为何惊讶?”

    老者想起不久前国师提醒他二公子会在这个月内醒来,若他不在,则让他代为守着密道入口。

    只不过没想到二公子醒得有些早,他平日至少得睡上十天半个月的。

    “呃,是老身将您放于密道的白玉床上的,想来您得睡很久。”

    老者眼中波澜涟漪迭起,让江澜看得稀里糊涂的,问:“老先生你说我是二公子,我是国师的弟弟?”

    什么情况啊,国师不是单脉相传只有一子的么。

    “是的。”

    老者放开流云,低头嘱咐:“流云你先出去,此事万不可对外人说。”

    流云小道童瞳孔一缩,满脸不可置信,但还是呐呐点头,朝江澜施礼后走了出去。

    老者半佝偻的腰不自觉挺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江澜入座。

    他换了茶杯重新沏了茶递到江澜面前,绣祥云滚边的宽袖一扫,收回搁在膝上,一脸慈祥地看向江澜。

    他看了眼江澜的穿扮,语重心长道:“二公子你啊,怎么穿这身衣裳?南虎没有跟在你身边么?”

    江澜摘了斗笠,捂嘴微咳,有种被长辈斥责的感觉:“我,南虎他有事不在,如此穿是为了遮掩身份嘛。”

    慕老头闻言眼皮剧烈一跳:“二公子您何时醒的,去过哪?”

    怎么去哪都得被管着,江澜有些烦,语气不耐:“昨日便醒了,怎么,我不能外出么?”

    “不是不能,而是您三年前遭人迫害,大家都怕有歹人会盯上你。”

    “您身份太过特殊,影响甚大,”

    他抬手示意要给江澜把脉,江澜配合的把手递过去。

    大家?

    有谁?

    他眉头微拧,问:“有多特殊,比国师,比我哥还特殊么?”

    慕老头两指搭在江澜手腕,悠悠叹气:“是。”

    江澜急了:“什么意思啊?你快告诉我。”

    江澜内心:臭老头,再不把话说明白小心小爷把这屋子给砸了。

    慕老头安抚他:“二公子先别急,老身能告诉你的自然都会说于你听。”

    “后堂有温泉,二公子不妨先行沐浴,换身衣裳。”

    江澜点头,反正在这里他待得很舒适,还有种熟悉感,心里的戒备怎么也升不起来。

    暂且照做吧。

    随慕老头去了后堂才发现,温泉周围也有一片竹林,四周搭了竹亭,竹叶屏风为挡,纱幔飘飞。

    此时已至申时末,天空有了彩霞,江澜莫名想到了冷煜尘那个冰碴子。

    他肯定在闹市看到自己了,今晚如果不回去他铁定会以此事来威胁他。

    “哼,但说到底为什么是“回”而不是“来”呢,是指我本该回到这里么?”

    江小爷嘀嘀咕咕,用内力把头发烘干。

    不一会儿,小道童流云对着那座四面都垂着珠帘的八方亭半弯下腰。

    “二公子,您的衣裳到了。&34;

    “哦,拿进来吧。”

    江澜随口应了。

    流云进来把衣裳放下后又到亭外等候。

    国师府兴白色衣袍,金色刺绣为饰,但江澜特意吩咐要玄色的衣物,毕竟他还要回竹屋去。

    江澜走下台阶,长身玉立的身影晃过燕官灯,周身氤氲在柔和晚霞与灯光中,差点把流云看呆了。

    “怎么?傻了?”

    江澜捏捏这小孩的脸蛋,调侃他。

    流云挠挠头,笑起来稚气未脱:“小的名唤流云,二公子身形真像国师,看得我有些恍惚。”

    但脸不是很像,身高也矮了些,流云没把话说出来。

    江澜脑子里没有他哥的记忆,只有近三年的,说实话他还挺想见下自己的哥哥。

    国师是他哥,那潮澜宗师呢,不可能是前任国师吧。

    前任国师是公认的已经过世了,就在三年前祭天大典之后。

    思绪太过纷乱,江澜甩甩袖子,吩咐到:“嗯,你带我见你慕爷爷。”

    地点仍是在正厅,慕老头等在前门,引了江澜进门,流云则守在外边。

    江澜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道这国师府规矩好多啊。

    衣物不洁者不可进,他哥应该有洁癖,连带下人也有。

    这次江澜坐在正厅主座,慕老头则站在他对面。

    “现在你能告诉我始末了吧,三年前西鸣国太子与使者在祭天大典前刺杀前国师的事情我听说了,但我的记忆只有近三年的,你可知为何?”

    江澜支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慕老头。

    慕老头垂首以立,说:“老身知晓得不多,但当时受重伤的是您与前国师,大公子逃过一劫。”

    “您的记忆许是跟伤势有关,前国师把您救回来后您便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江澜皱眉:“江湖传言国师只生一子,为何会有我?”

    慕老头犹豫了一下,拱手道:“确实如此,因此您是特殊的,只不过特殊在何处,老身不知,但您的安危至关重要。”

    哦?这是什么意思?

    外边天已经擦黑,屋里的灯火“哔啵”窜动。

    “前国师是我爹,那潮澜宗师是谁,我娘呢?”江澜问,语气无波无澜。

    “二公子您姓江,是随母姓,潮澜宗师是您亲舅舅,过去这些年都是他抚养大的您。”

    “至于您娘亲江氏,她生下您不久后便过世了。”

    慕老头言语有些许颤抖,似是从未想过是由他将这些事告诉江澜,谈起往事面容瞬间染上了悲恸。

    但江澜什么都不记得,连幼年见过他还被他抱过也不记得,更不记得他爹娘。

    慕老头眼底的褶皱松松密密地挤在一起,像叠起来的纸片花,瞧起来很滑稽。

    江澜意识到自己的身形有些不正经,遂坐直了些,双手搭在腿上。

    他接着问:“我哥呢,他到底去哪了?”

    如今大澧乱糟糟,作为国师不该很厉害么,真的被掳走了?

    那可不行,他在现代是家里的老幺,在古代也必须是。

    不然谁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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