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日快乐
我们原本深陷在泥沼里，有的人进入到你的生命里，让你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最终绝望；而有的人，她的出现像一束光，照亮你灰暗人生，告诉你人间值得。我们清醒又孤独，希望又无望，张扬又荼蘼。
“死女人，快过来。”凌虎现在叫朱栗要么“姐妹”要么“死女人”，毫不客气。
朱栗一进门就斜躺在椅子上，平静如水的生活需要点波澜，一言不发。
“咋啦，想男人啦，把黄澄澄送给你好不好啦？”
朱栗瞬间精神起来：“说吧，找我什么事？”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黄澄澄这个“油物”的形象就深深地刻在朱栗地脑子里，后来发现，这个人几乎天天待在技术部，毕竟监理跟技术部走得比较近，每次遇见他地时候都会发现他地眼睛里直冒“油光”。
凌虎一下子从桌子下面把卢比抱出来，头顶着一块抹布：“看！今日份之爱马仕卢比。”
……
“你一天可真闲，凌主任。”由于综合部只有凌虎一个人，所以大家都会开玩笑凌虎是办公室主任。
“哪里闲了，这不下午要出去采购嘛，明天聚餐。”
“聚餐？怎么又要聚餐，前两天庆祝张经理高工不才聚过嘛？”
“这次是你家彪总说明天请大家吃大龙虾，自从张经理上次请大家吃大龙虾，聚餐的规格拔高了。”
“我家？什么由头啊！”
“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你居然不知道他明天生日。”
“哈？没有关注，多少岁啊？”
“好像九几的吧我忘了，我看一下哈。”凌虎说完打开花名册信息。
“我去，一直听说他是公司最年轻的总工程师，但是一直不知道他居然是93年的，只比我大一岁。”
“害，运气好呗。”
“虎子，我跟你说，虽然我知道你讨厌陆总，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有能力，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他的。”
朱栗知道自己对职场、资历尚浅，但是一毕业就是在私企待过的。曾经的她也经历过像凌虎一样年少轻狂、懵懂无知的时候，喜形于色，我行我素，但是经过了三年的敲打和磨砺，也慢慢顺应了这个社会的规则，对所有人或事物都应该存有敬畏之心。社会有社会的生存法则，今天可能是陆总张总，明天可能是周总王总，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有的时候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得罪小人。所以偶尔也会作为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凌虎一下。
“哼，随便吧，反正我做满一年马上走，这儿谁爱待谁待去。”凌虎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她的标准动作，一个白眼，姐就是女王，傲视一切。
朱栗也知道，凌虎不一定明白她的用意，算了吧。陆凌彪的生日……自从来到这里，陆凌彪对她的照顾，她一直记在心里，早就找机会想要报答，这不机会来了嘛？朱栗思考了一下，这里物资匮乏，买礼物是比较艰难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你下午采购的时候帮我定一个蛋糕吧，上次不知道ani是在哪里定的。也给他过个生日吧。”
“彪总对你这么好，是应该的，我到时候问一下ani吧。”
“嗯，到时候钱我出就行。”
“ok啦~”
第二天下午，蛋糕早早就到了放在冰箱里。朱栗和凌虎的计划，快开饭了等大家都落座了，然后我们点上蜡烛，端着蛋糕进去了，一起唱生日歌。
临近饭点，张明远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今天是彪总生日，彪总晚上请大家吃大餐。朱栗和凌虎提前把蛋糕拿到朱栗宿舍，心想食堂就在宿舍对面，点好蜡烛直接端进去也比较方便。可是，一切似乎不那么顺利。
因为这边的蜡烛没有数字28，只给了一包小蜡烛。寓意好事成双，所以他俩点燃了两只蜡烛，朱栗端蛋糕，凌虎挡着风，但是等到了食堂门口，蜡烛还是灭了一只，没办法，干脆将灭了的一只拔掉。
凌虎推开食堂的门，果然大家已经准备好开动了。
“过生日怎么没有蛋糕呢？”
大家得目光被朱栗得声音吸引过来，纷纷起哄。陆凌彪看着朱栗端着蛋糕朝他这一桌走来，说话的时候头微微右侧，右边的刘海散落下来，在摇摇晃晃蜡烛的火光下，映衬得她的笑容更加温柔。他的目光定格在此刻，周遭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两桌人开始起哄，打破了他的思绪：
“美女亲自给过生日，项目部头等份啊。”
“还有生日蛋糕咧。”
……
陆凌彪竟害羞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凌虎上前去给他带上帽子，他一大老爷们哪里见过好意思，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连忙拒绝三连：
“别别别……咱不搞这些虚的，快把蛋糕分给大家吃了吧。”
最后连生日歌都没唱，寿星的帽子也没带，将蛋糕分成两份，一桌一份。分完后朱栗搜寻王晓楠、林树鹏那一桌，想找个位子坐下吃饭的，不料石文韬拍着他旁边的椅子说：“阿栗，过来，坐我旁边来。”无奈，朱栗只好坐领导这一桌，凌虎也在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大厨将龙虾一部分做成蒜蓉粉丝虾，一部分煮成了龙虾小米粥，每桌整整两大盘。肉质饱满鲜嫩，色泽红润，看起来就是上好的大龙虾。
“寿星，今天不说两句？”张明远提醒了陆凌彪，毕竟是他大出血请客吃饭，按照规矩，应该举个杯来个开场白的。
陆凌彪本来想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不需要搞这些客套场面，弄得大家吃饭都不自在，但是张明远既然都提醒了，便站起来拿起瓶啤酒倒了满满一杯，大家见状，都纷纷将自己杯中的啤酒倒满，等待陆凌彪发话。
陆凌彪见有人站起来，连忙做出手势示意：“坐坐坐，大家就别拘束，吃好喝好。”大家也举起杯，纷纷祝福：“谢谢彪总的大餐，生日快乐……”一杯下肚。
吃饭时总免不了敬酒环节，朱栗见大家都敬过一圈了，待陆凌彪多吃几口菜之后才举起杯：“陆总，生日快乐，大餐很美味。”
“客气啥呀，谢谢你的蛋糕。”
这时，石文韬在旁边给朱栗把杯中的酒添满：“我们敬寿星都是一杯的。”
一杯啤酒朱栗也不在话下，老实人正准备喝完杯中的酒，但是被陆凌彪拦下来了：“别听他的，意思一下就行。”
朱栗倒是很爽快地说：“没事，就当跟寿星讨个好彩头了。”说完，一杯酒下肚，包括张明远在内的都赞不绝口，朱栗是个爽快人。
陆凌彪看着眼前的朱栗，拿着蛋糕时候温柔可爱的，喝酒时豪爽快意的，平时跟他打闹时古灵精怪的……还有善解人意的她，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她，也有泪眼婆娑，红了眼的她。她到底有多少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就像一本令人爱不释手的书一样，让人忍不住翻看下一章。
这时凌虎也起来给陆凌彪敬酒了：“彪总，生日快乐。”
说实话，陆凌彪以为凌虎肯定讨厌死他了，一方面觉得凌虎整天娘们儿兮兮的，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都没有，每次提到他的时候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另一方面凌虎做事情也太不靠谱了，包括给工人的工资都能算错的。但是，今天却和朱栗一起给自己买了蛋糕庆生，正好趁此机会，安慰一下，便意味深长地说道：“凌虎，我平时对你是凶了点儿哈……”点到为止，哪个领导会轻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抱歉”。
朱栗以为凌虎会客气地说虽然很凶，但是确实是自己工作不到位，反而让自己成长了之类的话。但是凌虎只是笑笑不说话。不知道是这种场面话不善于表达还是真的心里憋着气儿，反倒张明远来打圆场说道：“凌虎名字里都带虎呢，平时呢是‘虎’了点儿，倒是一个凌虎加了‘三撇’就变成了‘彪’，凌虎现在就是刚毕业，还年轻，未来可期。”
朱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觉得新奇，俩人名字确实太巧合了，“凌虎”加上“三撇”就成了“凌彪”，而且彪这个字跟陆凌彪的形象简直就像量身定做的名字一样，身材高大健壮，做事雷厉风行，行为随心所欲、肆意潇洒，不就是“彪”嘛。
“不然大家怎么都叫他‘彪总’呢？”石文韬接着张明远的话说道。
“当时不是刚刚选上副总工嘛，然后周总（以前的总工）就在想叫我什么比较好，‘彪总’就是他叫起来的。”
朱栗也反应过来了，平时朱栗都是称呼陆凌彪为“陆总”的，倒是听到大家都叫他“彪总”。
吃饱喝足，石文韬提议：“吃饱喝足，老地方见。”大家懂的都懂。
今晚的炸金花兴致太高了，因为今天晚上破天荒出现四个“豹子”，林树鹏一个k豹，其他的都是陆凌彪抓到的，整个会议室不停地传出陆凌彪的尖叫声。更凑巧的是，四个豹子都是朱栗发的，这要是外人听到这个故事，必定怀疑朱栗有出老千的嫌疑，但是朱栗也觉得不可思议哇~以至大家后面朱栗每次坐庄发牌的时候都会传来一阵阵哀嚎声：“求求豹子手赏我一个豹子吧。”
大家戏称：“事实证明龙虾还是不好吃哇~”
这天晚上炸金花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结束，陆凌彪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大龙虾的钱都赚了几番了，结束数钱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阿栗，你的手真香啊。”
旁边的老程听到后，笑着说：“还得是阿栗在，前几天阿栗不在的时候10点就结束了，要不是明天要上班，今天的寿星肯定还得继续割韭菜。”
朱栗疑惑地看向了陆凌彪，记得上次明明有人说……陆凌彪瞬间目光躲闪：“寿星最大，明天请你吃榴莲。”
从此，朱栗又多了两个标签“朱豹子”和“豹子手”。
陆凌彪回到宿舍洗完澡已经快要12点了，打开手机，弹出朱栗的微信发来的“生日快乐”，还有她的……
陆凌彪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从来不过生日，从小家里贫穷，根本没有条件过生日，也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也给别人过过生日，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毫无意义。后来遇见了她，他们从相遇到相知在一起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一起过过生日，他自己也不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因为不在乎。今天骤然收到朱栗送来的蛋糕，像是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巨轮触礁，内心收到剧烈的震动，像是宇宙太空中的陨石坠落，燃烧着发光发热……那是从来就没有过的惊喜和幸福，第一次体验到过生日的感觉。当她进门的那一刻，虽然食堂的灯光宛若白昼，但是他的眼里就像空旷的舞台，只有一束光照亮了朱栗，她端着蛋糕微笑着，蜡烛的火焰在燃烧着，晃动着，那么恬静、美好，向他靠近，让他无法避让。
而朱栗刚好相反，在这样破碎的家庭里长大，没人记得自己的生日，甚至没人在乎她的存在，从小就是被忽视被放弃的那一个，甚至她的出生，被不是被坚定的选择的。不过，没关系啊，没人记得那就自己记住，没人在乎那就自己在乎自己。蒲公英随风飘扬，落地而生，照样能绽放出美丽的花朵，遗世而独立。因此，仪式感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生日的时候不忘记告诉自己“小笨蛋，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哦”，这样至少告诉自己，从来不依附于别人的在乎而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会有人爱自己，那就是自己这个小天使啊，除非，未来某一天有人爱自己胜过自己……因此，虽然偶尔也孤独，也会羡慕别人有温暖的家庭，有人时刻牵绊，有人陪你春夏秋冬，如果没有，也可以过得很好。这也是她给陆凌彪过生日的原因。
今天马上就要过去，“彪总，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