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阴路劫亲
这样的画像根本没法找,索性把自己那张团了扔了,孟裕之那张则卷了起来准备收在画桶里。
孟裕之:“哥哥别留他了,我再给你画一张。”说画就画,这次画的乍一看也是个人,只是这人头小腿长,身上的衣服好像万千刀片,小腿比大腿粗,整个人好像装在一个奇怪的壳子里。脸上这是戴了一张面具?
风因絮:“这是何人。”
孟裕之:“威,震,天!”
风因絮:“名号很霸气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位侠士?”
孟裕之心想,当然了,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勾勾手让他凑近点,“其实,这就是我。”一瞬间好像想起什么,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曾几何时,他也是穿着一身白大褂蹲在病床前,举着刚画好的擎天柱铅笔画对病床上的小孩说,这其实就是我,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秘密,然后模仿汽车人变形的声音和动作,逗得小孩子哈哈笑。
风因絮自然不会跟小孩子一样好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穿这种衣服的侠士。”
孟裕之:“怎么可能?什么地方?”
风因絮:“不记得了,仔细想想又没见过,可能是记错了吧。”将这幅画晾干收起,回头看见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药,“唉~药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下。”
风因絮睡榻,孟裕之睡床,晚上两人都听到了有吹唢呐的声音,吹得是《抬花轿》,只是这声音拉长,调子悲情凄凉,是用吹《哭五更》的方式吹的。时不时敲一下小钹,钹声很哑。还有小儿的笑闹声,嘻嘻哈哈,时远时近,近的时候好像就在耳边,远的时候好像远在天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屋里的蜡烛忽然被一阵风吹灭,孟裕之在黑暗中睁开眼,“哥哥……”
风因絮:“嘘,别出声,我去你那边。”孟裕之坐起来,感觉到风因絮走近他,抓起他的手,在他两个掌心写了什么。然后又点了他眉心一下。
风因絮压低声音同他说:“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理。我在你身上下了护身符。”
说只是护身符,其实点在他眉心的那一下是把一缕神识分出留下了。孟裕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点点头。风因絮从窗户跳出去在门外又加了一道符印才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月光照下来。平添一份凄凉,阴风吹起红色的纸钱在空中飞舞。那是一般人家办喜丧用的。风因絮戴着那张银色面具仔细听刚才那阵声音,奇怪的是,那声音找不到具体位置了,倒是树上的乌鸦哇哇的叫着。就好像是有人在恶作剧,在角落藏了个手机然后放恐怖音效一样。
在路上,风因絮手一挥一个旋涡出现,抬腿迈了进去。那是一个荒野,四面八方都没有东西,只有每隔五十米悬浮在空中的灯笼发着光。那队人隐隐约约就在前面不远,几个穿的花花绿绿肚兜的小孩子还在蹦蹦跳跳,男孩子只在头顶有一小块头发,被扎成朝天辫,额头到鼻梁以及两个眉心的位置为边缘有一大片圆形红色图案,女孩子则在脸颊到眼尾的地方有两片红色,头两侧分别仅有一流头发扎着两个羊角辫,嘻嘻哈哈跟着轿子跑,嘴里还唱着那首童谣,“白盖头,纸花轿,郎君俏,娘子妙,小儿绕着新娘跳,公子不笑老鸦笑,共赴黄泉时辰到。嘿嘿嘿嘿”
孟裕之坐在房里,影一来报:“属下等跟丢了,请主子责罚。”
孟裕之:“我知道你们跟不住他,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影一恭敬的捧出一个瓶子交给孟裕之:“这里面是十颗,一次可以维持两个时辰,不过不可多用。”
孟裕之:“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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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絮快步上前走到队伍旁边,‘新郎’坐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涣散跟之前的刘泽差不多。牵马的童子一看就是纸扎的。风因絮拦在队伍行进的去路前,抬手指着新娘,“滚下来!”
这新娘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猛地袭来,仰天长啸,轿夫,乐手,唱童谣的小儿顿时齐齐变了脸色,眼露凶光,朝着风因絮扑了过去。新娘从轿子里冲出来飞到新郎的马背上,策马朝冥界入口跑。风因絮抽出几张符箓随意扔了出去,看都没看转身就去追那鬼新娘。
符篆飞出后自行分开转动,仅仅五张符将那群轿夫小孩困在一个圆圈里,那些东西不多时尽数化成纸扎,在那圈子里自燃了。
风因絮手中玉箫飞了出去砸中马腿又飞了回来,马腿顿时破了个窟窿,将两人摔了下去。那鬼新娘还紧紧抱着新郎不撒手,狼狈的站起来冲风因絮喊道:“你敢过来,我就吃了他。”
风因絮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显现出来的黑色法袍,虽然面具遮面,但确确实实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这还是头一次有鬼在这里见到他这身出现还敢威胁他的。“我给你一次机会,放了他,我送你去地府,他们或许会有办法让你重新入轮回。否则,我直接打散你。”
鬼新娘掐着男人的脖子,指甲都嵌入了他的魂体里,从男人脖子的伤口流出透明的液体。鬼新娘当着风因絮的面伸出舌头在男人脖子上舔,将那透明的灵魂精华吃进肚子里。
风因絮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玉箫放在唇边吹了几个音,鬼新娘的动作僵住,风因絮接着右手一张符飞了出去,虽然贴在挡在前面的男人身上,但是他后面的鬼新娘却是被男人身上透过的金光打了出去。这次风因絮没直接用玄渊射杀,而是掐了几个指诀。“缚。”
一道黑色咒文的锁链将鬼新娘绑了起来。女鬼挣扎尖叫,风因絮淡淡道:“闭嘴。”束缚着女鬼的咒锁忽然往上长了一节挡住的女鬼的嘴。这是第二个抓人冥婚的,风因絮抓着鬼新娘,看着脖子还在冒水的新郎。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粒药捏碎涂在男子脖颈处。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然后思考了一下,已经入了阴间路,不可回头。只能带着他走生魂路了,低声在男子耳边说了句:“回魂了。”
男子懵懵懂懂看向他,好像刚睡醒。风因絮将有符文的黑袍脱下给男子穿上,又将帽子给他带好,“跟着我,不许乱跑,莫听莫看。”
男子点头有些木讷的答道:“好。”